女人纤纤玉手上提着一个自封袋，袋里装着一把血迹斑斑的匕首，“上面有你的指纹，尸体的脸上还有你的巴掌印呢?你若是不信，可以翻过来看看！”
陆晓通身体如坠冰窟，一颗心跳得如同擂鼓。一阵慌张之后慢慢平静下来，想自己不是什么好人，也不是没做过坏事。只所以慌张，可能是因为这不是在自己的地盘上，还有面前的这个女人。说自己是杀人凶手，拿着杀人凶器不报警，却来和自己谈，“你想让我干什么？”
“我就是喜欢和聪明人说话。”
女人笑吟吟的样子，让陆晓通觉得她像一条‘咝咝’吐着腥红信子的毒蛇。 “请陆先生和我们走一趟，慢慢聊！”
女人话说轻松平常，“你们俩把这里处理干净一点！”
像是让人清扫一处垃圾似的。 陆晓通被两个人拉架着离开，迈出门的脚在门外顿了下，按捺不住心底的那丝怪异不由自主地回头看了一眼，那两个留下清理的人正抬着女人的身体往一个大垃圾袋里装。 门被掩上，陆晓通只觉得一切都不太真实，像做梦一样。先是做了一场不太清醒的春/梦，睡醒了又做了一个‘杀/人梦’，还有当时并不知道即将开始的一场‘恶梦’。 自己被女人带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长这么大第一次见到那么亮堂的地方，亮堂让人眼晕不知所措。不过当时的情形倒是和今天一样，被人带到一间房门前让自己进去。 当时惴惴不安地推门进去，就看到两个漂亮女人热情的朝自己围了过来。打架斗殴，甚至伤人至死也没有此时紧张，无以言表。尤其那两个女人挺着柔软的身体，连推带拉着自己去泡澡时，当时的自己更是手足无措随她们摆弄。 这是陆晓通清醒的情况下，第一次体会到男女之间的愉悦。更是彻底迈进那个女人的圈套。然后与方辞绝裂，再到十年的牢狱之灾，全都拜那个女人所赐！ 如今自己能坦然地面对那些人，是恨意坚强了自己！ 陆晓通把自己沉浸在水里，想到自己即将见到“日思夜想”人，平息一下自己激愤的心情。耳边反复回荡着出狱后见的第一个人，他与自己说过的话。 关于亲眼看到的那具“尸体”虽然是亲眼所见，但潜意识里一直不认为自己杀人。 因为当时自己虽然喝得迷迷糊糊，但对两人之间发生的事还是有一点点模糊的印象。就连那女人在自己身下眼神迷离娇/吟出声的样子都有模糊地印象，但杀/人的细节自己一点不记得。 入狱后，一天到晚捉摸这件事。随着时间过去就越觉得事情的不真实。始终回想不起自己与那个“尸体”之间因何事会争执地动手杀/人。还有那刀子又从哪里来的呢？自己身上没有带，脱那个女人衣服的时候，没发现她身上能藏刀子的地方。 也与人委婉地说过此事，别人也觉得那‘傻子’被人耍了。被心里的这个想法折磨地寝食难安，最后求到自己最不想见的人那里，想尽办法去见了雷启乾，求他帮忙查查。 这个小心眼的男人答应了之后，一直没给自己答复，让自己忍受煎熬等了十年！ 出狱的那一天被他派来的人接了去。只告诉了自己，他查不到自己说的事，那个房间一直空着，房间里是有血迹但不是人的。 果真自己被耍了！ 每每想到自己被人当傻子耍，陆晓通就控制不了自己，一时不察呛了水。从浴缸里坐了起来，缓和一下站起身来。拿起毛巾随便擦了擦，抖开了叠得整齐的衣服。 刚扣好了衣服上的扣子，就听到一个温柔的女人声音响起来，“果真人靠衣装，比起刚刚穿的，这套就适合多了！”
陆晓通在女人向自己走过来时就已经发现她。只是对方不出声，他也当作不知道。听了女人的话，陆晓通没有理会她。自顾自地对着镜子，仔细地扒找着发间的银丝。 那女人不动声色地靠过来贴在陆晓通的后背，双手紧紧抱着陆晓通的腰，把脸埋在他背上。 陆晓通依旧没有换动作，只是刚刚在翻找左边而现在在翻右边。一点一点把每个头发丝都看清楚一样。终于目力所及之处查看了一遍，淡淡地感叹说：“这次总算是看清楚了，在里面的时候，想看清楚都很难。看清楚后，自己这心里挺不好受的，老了啊！”
“不老，”女人语气里带着娇嗔，“你在我心里，一点都不老！不许你说自己老！”
女人说着话，抱着陆晓通的手不安份起来。 陆晓通一把抓住女人在自己小腹往下游动的手用力一扯，毫不客气地把人拘到怀里。这是她要兑现当初的许诺？只是她能来兑现，必有所图！哼！这招儿我接了！打定主意，手臂一动横抱起女人直奔向卧房。 成俊小馆。 直到成俊小馆关门时间到，备受期待的陆晓通也没出现。不说闵成俊，就是那些等着看热闹的人败兴而归。 闵成俊坐在门口的一张椅子上闷闷地抽着烟。心里乱糟糟的思绪依旧没个头绪。想着陆晓通会来，等到现在没见人影。陆晓通，对你来说什么最重要？谁最重要？你把这——死去的，活着的人当成什么？ 闵成俊愤怒气恼地丢掉手中的烟头，狠狠地踩捻几下。 十年，十年过去了，你怕是连自己的亲生妹妹都不记得什么模样了吧？微凉的夜风吹来，吹不散闵成俊满腹的怨气无处发泄，苦闷的又点燃了一支烟。 门内，陆晓畅丝毫不知道门外闵成俊的愁闷，喜滋滋的点着钱，记着账。 闵成俊看了一眼眉开眼笑的陆晓畅，心里的愁闷像吐出的烟雾散开了点。丢掉手里刚点燃的烟，起身坐回店内备好的酒菜桌前。 店里的员工都走了，除了陆晓畅按动计算机的声音，就只有闵成俊喝酒和吃菜的咀嚼声。 陆晓畅兴高采烈的看着面前，分理清清楚楚的人民币。虽然百元大钞的厚度不是太厚，看到旁边厚厚的几沓同样兴高采烈地合不拢嘴。 要喊闵成俊，这才发觉他的神色不对，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陆晓畅托着腰走到闵成俊身前，在他旁边坐下，“成俊哥，你是不是有事?这一下午我都觉得你不太高兴。发生啥事了？”
闵成俊始终没看陆晓畅一眼，微微一笑，更多的是苦笑，“能有啥事？还不是都些陈年旧事！”
闵成俊的事，她都知道。但只要关于朱玉杰和方辞这两个人，自己是问不出什么的，琐性不多问。 看着闵成俊愁眉不展，陆晓畅想安慰他无从说起。最终鼓起勇气，把手覆盖在了闵成俊放在桌上的手上。明显地感觉到自己掌心下的手变得僵硬以及闵成俊脸上的不自然。 陆晓畅明亮的眸光暗了几分，还是笑着抬起自己的手拍了拍掌下的手后，收回了自己的手，“陈年旧事都过去了，你也别想太多，想多只让自己的心情更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