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宁宁满腹疑惑的看向庙台,之间庙台四周围了一大圈村民,有几个族老和里正正坐在庙台上的椅子上,顾家老宅一众人站在左边,齐刷刷的全都看向了她。 “说是你不让几个孩子上坟拜祭,要替死去的顾老二休了你。”
唐宁宁安慰的拍了拍骆寡妇的手,示意无碍。 过年那天她没有让两孩子去,老宅一直风平浪静,原来是在这儿等着她呢。 大过年的,真是触霉头。 “唐宁宁这个毒妇,枉为人媳,教唆几个孩子不去族里拜祭,再怎么说,那几个孩子都是顾家的种,是我儿的血脉,怎么能让这个毒妇教坏了,还请里正做个主,把四个孩子过继给老大。”
过继孩子? 这村里还是头一回,村民们都好笑的看着热闹,你嘀咕一句我嘀咕一句的。 顾老太看向唐宁宁,浑浊的眼里藏着狠毒。 只要几个兔崽子到了老宅,她唐宁宁的钱还不都是她们的? 老三娶媳妇自然也能再盖个大房子,不需要上门了。 顾老太的声音刺耳尖锐,方圆几里都能听到了。 唐宁宁走到庙台前,冷笑的看着顾家的人。 这些猪脑子,怎么会想到拿孩子来威胁她给钱的,唐宁宁的目光落到了杵在顾大山身后的顾美春身上。 后者低垂着头,看不清表情。 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她。 唐宁宁的心里渐渐涌上了怒火,合着就会算计她一个是吧。 “宁宁,过继孩子,你怎么看?”
这时,里正站了出来,怜悯的看了她一眼。 摊上这么个婆家,也是倒霉。 唐宁宁扫视了一圈顾家人,淡淡的语气中夹杂着坚决,“当初分家的时候忘记脱离族谱,还望里正和族长能给封拓另立一个门户,让我们一家子有户籍之地。”
是啊,这顾家老宅的人真是讨厌,分家了还得这么闹。 “你说说,是不是听说这老二媳妇有钱了,不想让老三当上门女婿,这才来敲诈的?”
“保不准就是,分家的时候说得多决绝,一辈子互不来往呢。”
“我也听说了,镇上高家就那么一个女儿,很想让老三入赘,说是能供他一直读下去。”
声音不小,都能听到。 唐宁宁自然也听到了,她冷哼一声,难怪呢,前两天让她出银子盖房,被气回去,今个儿又想了这么一招,贼心不死。 顾美春看着唐宁宁,手心都被掐红了,牛大旺那个蠢货,一点小事都干不好,还要她亲自出手。 “老二都死了,哪里来的户籍?”
王氏怪叫道。 唐宁宁环臂,“如果没有记错,军饷一直都按时发放,死讯没有传来,大嫂何故要诅咒封拓?”
就是就是。 这人要是真死了,怎么会没有消息传来? 顾老太一敲拐杖,怒道,“都几年了,音讯全无,战场上那么多人,没有传来消息也正常。”
见过狠得,没见过这么狠得。 诅咒自己儿子死在战场。 唐宁宁懒得跟他们扯皮,直接看向里正,开口“里正,大周朝有规定,从军者,若有死亡,不论郡县乡村,皆会告知家人,发放体恤金,还有,只有父母双方皆丧,才可将不满十二幼子过继族人,我年纪轻轻,照顾几个孩子绰绰有余,我家与老顾家早已分家,老死不相往来,还请里正做主,另立户籍。”
一番话,有理有据。 里正看不惯过年作妖的老顾家的人,也不理会她们的叫唤,直接请示族里的老人。 族里年纪最大的就是孙老,他约莫都有八十多岁了,瘦瘦小小的,看着很是精明,手里拿着一根龙头拐杖,正坐在椅子上。 有种不怒自威的既视感。 “自古以来,就没有长辈在,媳妇闹分户的先例。”
老族长话一出,顾家老宅的人都笑了。 父为子纲,长辈为上。 只要他们不同意,唐宁宁若敢执意分户,就是不孝。 一个孝字大过天。 村民们都嘀咕了起来,就连里正也没法,歉意的看了她一眼。 这年代,这纲常。 唐宁宁真他娘的想骂人。 孝这个字顶在你头上,压得你喘不过气而来。 “族长,当初分家的时候您是同意的,我身上还有老顾家的断绝文书,村里的人谁不知道,当初是老顾家嫌弃我们孤儿寡母,才逼迫赶我们出门,连封拓的军饷都被扣押,现在日子好起来了,他们又拿着一个孝字想要我掏钱给老三修房,这为不仁,母不丧,还想过继四个幼子,这为不义,分户势在必行,还请族长明鉴。”
顾老太怒,一双眼里藏满了蛇蝎般狠毒的神色,她叫道,“族长,封拓是我生我养的,既然他生死不明,那我就做主替我孩儿休了这个毒妇,孩子过继给大山,防止她再嫁,卖了四个孩子。”
‘是啊,族长,谁不知道,这个毒妇心狠无比,早就想卖了四个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