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们吃什么呢?我在院子里就闻到了香味。”
“辣椒酱。”
唐宁宁见骆寡妇咕噜咕噜的把一碗水全喝了,连忙将锅里烧开的水都盛了好几碗,开始晾。 几个孩子都到齐了,除了顾寒。 唐宁宁还有些舍不得。 顾寒大早上的就独自去求学了,也不让送,亏得天气好了,要不然唐宁宁担心死了。 夜里放学晚,估计回村天都黑了。 “呀,好辣--”顾舟惊叫一声,把唐宁宁的思绪抽离了回来。 只见这个小吃货拿了个竹匙,舀了一勺就往嘴里送,呛得整张脸都红了。 “哎呀,你这孩子,慢点吃。”
唐宁宁忙将水端过去。 顾舟喝过水,明显好多了。 眼里亮晶晶的,叫道,“娘,这个酱好好吃。”
话落,几个孩子都垂涎欲滴的看着桌子上的辣椒酱,唐宁宁注意到了跟着顾烟回来的荷花,笑道,“荷花坐。”
“是。”
小姑娘还有一些腼腆,可比之前好太多了。 她怔怔的看着桌子上的辣椒酱,闻到那浓郁的香味,有些垂涎欲滴的咽了咽口水。 唐宁宁没注意到,只顾着吩咐顾舟,“舟儿,你去喊大花和善游。”
骆寡妇一听,连忙道,“不用去喊,昨个儿回了仓河村了,没回来呢。”
“行,那咱们开饭。”
唐宁宁弄了一上午就弄了辣椒酱,熬了点稀粥,热了花馍,有些寒酸,她看着就把前两天过年吃的菜拿了出来。 有猪头肉,黄花鱼,还有鸭腿肉。 今年过年,最让唐宁宁遗憾的就是没有吃到虾,那老汉再没去码头卖过。 她叹了一口气,看着大家的吃相,连忙道,“你们把辣椒酱弄在馒头里,在夹上一片猪头肉,那滋味,才叫好吃。”
几人听着,都学着吃了起来。 吃过饭,几人都回了家。 唐宁宁则是去了里正家里。 “梁婶子,过年好啊。”
里正的媳妇姓梁,是仓河村的,精明能干。 梁氏看到唐宁宁,连忙放下手里的活儿,擦了擦手,怪道,“你说你,来就来了,拿什么吃的?”
唐宁宁将手里的辣椒酱和拜年礼放到了桌子上,笑道,“过年嘛,应该的。”
“好孩子,真是有心了。”
梁氏连忙招呼着人落座,又笑道,“你里正叔早就料到你会来了,他顾不上,就吩咐我给你留着呢。”
说完,就把户籍证明都拿了出来。 已经盖过章了。 唐宁宁扫视了几眼,确认没问题了,说道,“真是麻烦里正叔了。”
“不麻烦,倒是苦了你了。”
一个寡妇,婆家不认人,又照顾着四个孩子,着实难啊。 两人又寒暄了一会儿,唐宁宁便带着梁氏给的五辛盘出了里正家。 这五辛盘是村里人过年经常互送的礼,寓意吉祥,里面就是葱姜蒜芥椒。 她提着礼刚走到村里的大槐树下,就看到顾老太耷拉着一张脸回来了,身后还跟着面色阴沉的顾老头。 槐树下坐着的村民们都坐不住了,开始嘀咕了起来。 等顾家老两口离开了,跟去镇上看戏的村民立马聚到了槐树下,得意的将镇上看到的事儿都当笑话说了出来。 “真的啊,被撵出来了?”
“根本没给面子,顾老头直接气的离开了桌子,两口子就回来了。”
唐宁宁躲在后头,也听了个大概。 话说,高家老爷的发妻去世的早,生了一个女儿,就撒手人寰了。 这女儿也不知怎么的?被养的体态肥胖、膀大腰粗,力气还不小,说起话来,跟个男人似的。 后来,高老爷续妻,年纪小,好生养。 那继室又生了一个女儿。 这下好了,两个女儿一美一丑,一瘦一胖。 府里人都即是讨厌这个大小姐。 事情藏的好,没多少人知道高老爷还有一个继室和女儿。 直到婚礼上,才知道了。 顾家老宅觉得被骗,怒气冲天。 顾浩书看到高家小姐那副样子,也后悔了。 闹的动静不小。 可高家是什么人?岂容他们后悔,直接逼着成了亲。 顾家老两口也被撵了出来,其他去陪客的亲戚更不用说,都被赶了出来,怨言大得很。 唐宁宁想笑,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啊,有这么个心思深沉的继室,高大小姐能不能领到遗产也未可知啊。 还没回到家,路上,唐宁宁就看到了满脸泪痕正跑着出村的荷花,“荷花,你急匆匆的跑什么?”
听到她的声音,荷花止住了泪,停了下来。 “小宁--姐,我奶奶跌倒了,我要去请大夫。”
大岳村没有大夫,方圆几里,只有离大丰村不远的一个屯里住着一个胡大夫。 唐宁宁连忙道,“你去吴大叔家里,让他骑着驴车去请大夫,来回二十文,他一定去。”
刚过了年,吴大叔应该还没有去出车。 “钱--” “快去,给你钱。”
唐宁宁看着又纠结又痛苦的荷花,立马掏出了二十文。 荷花震惊,忙擦干了泪,朝她鞠了个躬,“谢谢小宁姐。”
话一说完,撒开腿丫子就跑了。 唐宁宁也连忙去了郝大娘家里。 这是她第一次来,整个院子不大,虽然破旧,可都收拾的很干净,北边的墙角下,还摞着一摞柴火,再往里走,就是豆腐坊了。 隐隐的,还有豆腐的香味传来。 唐宁宁没敢仔细打量,连忙进了屋。 屋内,很昏暗。 “是荷花,荷花回来了?”
“李叔,我是唐宁宁,住在隔壁的。”
李叔就是郝大娘的丈夫,人老了,眼睛不好使,看不太清人。 “小唐?”
他经常听荷花说,住在前面的是个心地善良的妇人,人特别好,看来,就是这位了。 唐宁宁应了声,看向了炕上躺着的郝大娘,没什么大碍,就是年纪大了,经不得摔,晕了过去。 “李叔,我看看大娘。”
“老婆子老了,摔倒在了灶膛口,也不知道有没有碰到什么?”
他不管用,啥也看不到,干着急。 闻言,唐宁宁仔细的摸了一下,忽而,她眼眸一怔,伸出了手,手上,都是血。 她连忙将窗户打开,扳过郝大娘的头,一看,流血了,看来是磕到硬东西了。 不敢声张,怕老头子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