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宁宁没好气的搬来一个凳子,给王翠花舀了一碗汤。 弄完这些,也不管她,开始给几个孩子剥螃蟹。 因着王翠花,几个孩子都不敢说话了,默默的吃着饭。 “你弟回来了。”
突然,王翠花来了一句这样的话。 唐宁宁怔了一下。 “姐,别走,我要跟你一起。”
“小兔崽子,你是老子的种,跟着一个贱丫头做什么?”
“不要---姐---” 几道凄厉的哭喊声不断的回想在唐宁宁的耳畔,她有些哑然,这都是原主的回忆。 当年,卖了她的时候,那个渣爹将安安带走了,一去,杳无音讯。 “你爹死了,在卖艺的时候被打死的,小安残了一条腿,前两天回的村里,他一直在找你的下落。”
震惊!痛苦! 一瞬间席卷了唐宁宁的心,她端着汤的手有些发抖。 安安是她幼年唯一的慰籍。 亲娘软弱无能,自私贪婪,只有这个孩子,会偷偷的将吃食分给她,在她被打的时候,扑在她的身上求饶。 两姐弟的感情很好。 片刻,唐宁宁回神,一双发冷的眼睛直视着王翠花,朱唇启道,“带我去找他。”
王翠花咬唇不语,低下了头。 看着她的样子,唐宁宁冷笑着甩出了一两。 王翠花松了口气,捡起银子,带了丝讨好的笑意,“走吧。”
‘烟儿,照顾好弟弟妹妹,娘亲去一趟大丰村。’ 三个孩子很懂事,乖巧的点头。 大丰村距离有些远,王翠花是从大早上就走路赶过来的,一双鞋都发烂了,露出了脚指头,她笑着坐在驴车里,看着离去的风景,开口道,“有钱真好,还可以坐车。”
唐宁宁藏着心事,没空搭理她。 “你说说你,顾老二都死了,还真的把那四个孩子当亲生的了,照娘说,还给她们老顾家,再嫁一门亲也成。”
冷冷的目光袭来,王翠花闭上了嘴。 日头高升的时候,两人到了大丰村。 ‘他住在哪里?’ 进了大丰村,唐宁宁开口问道。 王翠花诺了诺嘴,不太敢说话,见唐宁宁不耐烦了,忙道,“你李爷爷家的茅草屋里。”
那不是早就去世好几年的一间荒屋吗? “你们占了老宅?”
唐宁宁。 王翠花点了点头,她也是没办法啊,出嫁从夫。 “你自己去看吧,我回家了。”
唐宁宁简直对这个亲娘无语了,拔腿就往记忆中的方向而去。 那间荒屋,坐落在一片林子里。 李老头年轻时候,是个猎户,死得早,房子无人居住,就荒废了多年。 凭着记忆,唐宁宁找到了那间屋子。 透过栅栏,她看到了在门檐下坐着的人,年纪约莫十五,一身粗布麻衣,瘦的跟个麻杆棍似的,手里端着破碗。 双目无神的吃的连狗都不吃的野菜。 昔日的少年变成了如今这副破败的模样。 唐宁宁的眼泪刷的一下就流了下来。 “安安--” 唐宁宁一把推开了破门,走了进去。 唐安安目光一下子变得凌厉的起来,腿虽然残了,却立马拿起了棍子防身,沙哑的声音响起,“你是谁?”
陌生疏离,看着满怀防备心的少年。 唐宁宁怔忪。 一时间,无数思绪翻涌上了心头。 “姐,你快跑吧,我听爹说要卖了你。”
夜色微凉,门前台阶下。 一个正值青春的少女,一个面色冷峻的少年,相互诉说着未来的路。 “安安,我们能跑到哪里去?天下之大,却没有我们的容身之所啊。”
“我们趁着夜色跑,一定不会被抓回来。”
说完,少年就拉起女孩儿的手往外走,两人跑了好远好远,风灌进耳里,身子冻得僵硬。 女孩儿晕死在山洞里的时候,依稀间,听到无数的人涌来,随后羊鞭一声一声的响起,响彻在空洞的山里。 还夹杂着少年的求饶声。 头顶的月亮越来越圆,往事越发的清晰。 “安安,你不认识我了吗?”
唐宁宁有些酸涩。 可能,是原主的情绪在作怪吧,她忍不住的难过。 安安? 只有姐姐这样叫过他。 唐安安震惊中夹杂着惊喜,他拄着棍子撑住双腿站了起来,仔细的看着面前的人,突然,他想要往唐宁宁的方向走,但却一个不慎,摔倒在地,顺着台阶滚落了下来。 “啊---” ----------- “我是在卖艺的途中被一伙儿打伤腿的,没钱治,就废了。”
唐安安看着仔细给他上药的姐姐,心里暖暖的。 从此,他不是孤身一人了。 “你呢,你后来怎么了,逃出来了吗?”
在唐安安的不断追问下,唐宁宁将自己后来发生的事儿都说了一遍。 唐安安看着如今自强独立的亲姐,心中慰籍的同时不由得酸涩。 几年没见了,好陌生。 “这里不能住人了,跟我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