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的大雨冲刷了这大片的沙土,刹那间,整个大地上出现了密密麻麻的毒蛇,都不知道是从哪儿冒出来的,随着药葛罗薄奚的吹陨,那些毒蛇瞬间摆成了一种类似于阵型的法阵,开始朝着他们围了过来。 满地的鲜血,染红了整片大地。 唐宁宁抹了把雨水,看着围起来的毒蛇,有些震惊,药葛罗薄奚竟然将这些毒蛇训练成了一种阵法,有点类似于“一字长蛇阵”。 这种阵法,对于入阵之人能进行有力的砍杀,蛇尾设一员猛将,可以压住阵角。 唐宁宁仔细的看过去,蛇尾的毒蛇通体碧透,晶莹的双眸射出冷冷的光,比前面冲过来的一群毒蛇更长更粗。 眼看着密密麻麻的毒蛇离得她们只有几米远的距离,唐宁宁厉声开口,“揪其首,夹其尾,斩其腰,分段击之,使首尾不能相呼应,快。”
唐宁宁话一落,两人立马反应了过来,一前一后,立马将阵法大乱,这些受过训练的毒蛇被打乱了阵脚,开始四处乱散。 相信只要被它咬一口,当即毙命。 唐宁宁眼神一狠,径自冲向了还在吹陨的药葛罗薄奚身边,一刀刺过,药葛罗薄奚被迫停下了吹奏。 她一停,那些毒蛇没有号召之人,开始随意攻击了起来,顾封拓和齐诀手起刀落,满地都是蛇的尸体。 大雨滂沱,被分成几段的毒蛇瞬间就掩埋在了黄土下,黑色的血迹顺着雨水流了下去。 ‘我杀了你。’药葛罗薄奚看着自己辛苦训练出的毒蛇就这么不堪一击,被二人杀了个干净,看着唐宁宁的眼底充满了恨意。 她看着追过来的唐宁宁,继续吹起了陨,开始御蛇。 身边也陡然出现了众多死士,缠住了唐宁宁。 陨声一起,更多的毒蛇突然就蹿了出来,根本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唐宁宁看着有人被毒蛇咬死,心底升起了怒意。 尽耍一些下三滥的玩意儿。 “雨这么大,用不了火。”
齐诀闪身到了唐宁宁的身后,帮她打退身边的蛇。 蛇怕火,可现在根本用不了。 唐宁宁像是蚂蚁过境一般涌来的毒蛇,朝着顾封拓喊道,“顾封拓,夺过药葛罗薄奚手里的陨,让她不能在御蛇。”
她和齐诀都被死士缠住了,根本靠近不了药葛罗薄奚。 顾封拓点头,立马朝着药葛罗薄奚袭去,后者根本不敌,身边仅剩的几个的死士也挡不住顾封拓。 可突然跟过来的多尔济出手了,一柄柄暗器飞速发出,挡住了顾封拓的去路。 “顾阎罗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突然,药葛罗薄奚哈哈大笑了一声,收起了陨,往马背上一骑,怀里掏出一个烟雾弹,嗖的一声,天空中发出了一道信号。 ‘糟糕,她在附近埋伏了人。’ 唐宁宁大喊一声,只见原本缠着他们的死士瞬间退出,消隐不见。 拜月教的人死伤无数,红叶天被蔺子澹打的受了重伤,让红媚给带走了。 此刻,整个战场上,只有他们两队人马,留下来的到处都是鲜血和雨水,在天际嘶鸣着划破雷电,血红色的腥味弥散在这片废墟之上。 众人只听到了一阵震耳欲聋的马蹄声由远及近,踏的大地都在颤抖。 举目望去,只见遥远的大漠尽头,出现了千军万马,鲜艳的旌旗在苍穹下迎着雨水飘扬,明亮的铠甲闪烁着夺目的光泽,参差的刀剑直插天空,泛着冷冽的寒光。 贴地的马蹄发出沉重的隆隆巨响,以不可阻挡之势奔涌而来,扬起的尘土滚滚涌动,犹如海潮般袭来,令人望而生畏,毛骨俱悚。 战争,第一次离得她这么近。 唐宁宁震撼的看着这个场面,她根本没有想到,来的竟然是千军万马,她只是想回大周而已,却让大漠和大周的战斗在这个小小的土地上一触即发。 她震撼的看着由远及近的大批军队,整个旷野间充满了刀剑相击的刺耳厮杀声响。 看着远远而来的大漠军队,蔺子澹、顾北一众人立马朝着唐宁宁他们而来。 “将军,你们先走,我来断后。”
蔺子澹急切的大喊一声,宽厚的脸上已经被雨水冲刷的看不清神色了,可从他的嘴里,能听出他的义薄云天。 可就这么几个人,根本抵挡不了千军万马? 顾封拓沉了眼,竟然被薄奚摆了一道,看着不远处的漠北大军,他摇了摇头,也在空中发出了一个信号。 “金鸣!”
顾北惊讶了一下。 金鸣起,将有难,边疆大军需要立即赶到战场,这是要开战了。 齐诀看着天空中发射的信号,又看漠北族的兵马缓缓的靠近,他沉了沉眼,挡在了唐宁宁的身边。 “速战速决,绝对不能让他们活着离开。”
多尔济嘴角浮起了嗜血的微笑,骑着高头大马站在千军万马之前。 一声令下,无数的铁骑大军叫嚣着朝着几人冲了过来。 身后的弓箭手也早已准备妥当。 可他们不过区区百人,怎可抵挡千军万马? 唐宁宁脑海里快速掠过各种兵法奇阵,可面前的敌人是千军万马,实在无能为力,这时,顾封拓和齐诀对视一眼,突然一跃而起,直霄冲天,剑气划过之处,到处血流成河。 雨水冲过尸体,俨然成了一副血泊大雨。 唐宁宁见此,立马大喊着安排人往后撤。 “塔娜,你跟着大部队先往后撤。”
二人先前受了伤,不知道能坚持多久,他们这些人必须先往的玉门关的方向撤。 “好。”
塔娜害怕之余故作镇静的回复。 可蔺子澹说什么也不同意,他举起剑大声喊道,“夫人,属下绝对不能抛下将军弃逃。”
他的话一落,其他的将士也纷纷拱拳表示不撤。 暗影一行人已经上了马,看着这些冥顽不灵之人,冷哼了一声,“不撤,等着给你们将军收尸吧。”
说着,就带着弟兄们先往玉门关的方向跑了。 “临阵脱逃,是军中大忌。”
蔺子澹大声道。 唐宁宁前世是军人,明白他们当兵的人心中的道义,可看着有漠北族的人已经冲了过来,她急道,“没有开战,这不算是临阵脱逃,他们二人是在给咱们拖延时间,现在不走,岂不辜负了他们。”
“先往玉门关的方向撤,等大军一汇合,他二人便可平安无事。”
唐宁宁的脸色很凝重,顾北实在受不了蔺子澹的啰啰嗦嗦,强拧着带着几人上了马,往后撤去。 唐宁宁撤的最慢,她时刻注意着顾封拓二人的动向,她也没想到,顾封拓二人的武功竟如此之高,一掌就能让整个大地为之颤抖。 好多冲在前面的骑兵都被二人震伤,死亡。 整个大地上,到处都是尸体、鲜血,雨水。 唐宁宁的身上、脸上都是雨,她的视线被阻挡,只能看到冲天的剑煞之气在身后飞扬。 玉门关距离这里不算太远了,她一路往回骑,顾封拓二人也在一边击退敌人,一边往后撤,可漠北族的进宫越来越猛,几万只箭并箭齐发,两人很快就撑不住了,率先被射中掉下来的是顾封拓,他紫色的衣服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立马就开始往下坠。 速度非常快。 唐宁宁大骇一声,往回跑去,在掉落的那一瞬间,稳稳的将马停在了顾封拓掉落的地方,马,当场就被压死了。 而唐宁宁也没好到哪里去,只觉得伸出来的右臂一阵发麻,天旋地转了一下,倒在了地面上,冲天的雨水打在她的脸上,身上,后背咯着的沙土挤在了背上,痛的她惨叫了一声。 “唐宁宁,你没事吧。”
顾封拓吓得大喊一声,他的嘴角残留了一丝血迹,脸上在没有往日的平静,满是惊慌,不知道在唐宁宁的哪个穴道点了一下,后者这才感觉好了很多。 “没事,别担心。”
唐宁宁说完,揉下了腰,缓缓站了起来,又指着被射中的腰腹,“你受了伤,赶紧撤。”
顾封拓嘴唇苍白的很,他一把就抽出了腰腹的箭靶,随手用扯下来的衣服缠住,就带着唐宁宁往后撤。 这一波操作险些看呆了唐宁宁。 这人?这么狠的吗?可眼下不是她犯蠢的时候,她什么都没说,一面撤,一面看着也快撑不住的齐诀。 “怎么办,他要撑不住了。”
唐宁宁话刚落,就有无数的铁骑突然冲破了齐诀的屏障,朝着她们二人打来,几乎是一瞬间,他们就被漠北的骑兵团团围住。 齐诀也被打了下来,跪在地上口吐鲜血。 唐宁宁瞅了眼身后,漫天的大雨,一望无际的沙地,还看不到玉门关的影子。 顾封拓和齐诀还受了伤,她们撑不了多久的。 思此,唐宁宁走到顾封拓的前面,看向了骑马追过来的药葛罗薄奚兄妹二人,缓缓的开口笑道,“二位不就是想要我唐宁宁的命嘛,来取便好,何必如此大动干戈,不知道的,还以为漠北族不仁不义,想要陷天下与不宁,出战大周呢。”
这一句话,瞬间将漠北族陷于不义,即便待会儿两国开展,天下文人也只会诛笔讨伐漠北族人。 “事到如今,你还如此嘴硬?”
药葛罗薄奚看着被围的密不透风的三人,嘴角的笑意止不住的蔓延,不由得讽刺道,“想不到,堂堂顾阎罗,会因为一个女人如此冒失,即将要死在这塞北,这要是让大周的皇帝陛下知道了,会不会气死在朝堂上,哈哈哈---” ‘哈哈哈---’ 多尔济也嗜血的笑着看他们,眼底满是玩味的意味。 齐诀咳着血,一双眸子赤着血色,缓缓的从地上站了起来,挡在唐宁宁的面前,脸上满是桀骜的不屑之色。 “齐阁老,不用这么阴狠的看着我,你瞧瞧你现在狼狈的样子,怎堪得上风姿霁月四字?笑掉了天下人的大牙。”
反派,总是死于话多。 唐宁宁擦了把脸上源源不断的雨水,冷眼看着猖狂的药葛罗薄奚,“怎么,阿巴还不够狼狈吗?你调动千军万马,只是为了追杀我们,保不准后方失宜还不自知。”
“只不过?”
药葛罗薄奚忍不住大笑一声,“这两人可是大周的左膀右臂,没了顾封拓守着大周的边疆土地,我漠北一族很快就会攻下边关十九州,我看他大周的皇帝陛下往哪里迁城,说不定投降与我族,俯首称臣。”
话一出口,顾封拓冷淡出声“痴人说梦!”
短短的四个字,却配上了顾封拓那张不屑的嘴脸,让人忍不住勃然大怒。 大雨,依旧下的很大,几人的说话声都在被雨声淹没着。 唐宁宁心中计算着时辰,面上开始缓缓的说道,“阿巴还,你还是好好想想军械库为什么会被烧,真正偷军器的人又是谁?家事都断不清楚,还敢南下称王?可笑至极。”
“你什么意思?”
眼见药葛罗薄奚脸色微怒,多尔济开口道,“别跟她废话了,拖延时间的小心思没用,来人,立马杀了这二人,拿回族内示众。”
话落,刀光,角鼓争鸣血漂橹,刚刚消散的哀鸣和剑影又在雨中绽开,堆积的残体狰狞而可怖,浓重的气息让人几乎窒息。 唐宁宁收回计算,跟两人对视了一眼,立马迎了上去,三人企图打开一条出路,可是一连突围了四五次,都没有成功。 无数的剑影在她们的身上袭来,避无可避,躲无可躲。 唐宁宁眼睁睁的看着二人为了替自己挡剑挨了好几刀,她的心中瞬间迸发出了强烈的杀意与恨意。 顾封拓手持着剑,半跪在地上,凌厉的剑锋插在地上,他口吐鲜血,大雨打在他的身上,顷刻间,唐宁宁觉得心在痛。 “闪开。”
眼看着刀剑袭来,唐宁宁厉喊一声,推开顾封拓,自己挨了一刀。 “唐宁宁!”
“阿宁。”
雨中,撕心裂肺的吼声在这片战场上响起,唐宁宁笑着朝两人摇头,忍住伤痛站了起来。 “果然是顾封拓的女人,够劲儿。”
多尔济看着雨中厮杀的唐宁宁,大笑了出声,骑着马往厮杀的圈子外走了几步。 可他还没反应过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唐宁宁利用柔弱的身姿突然冲出了包围,现身在他的面前,一把将他撤下了马背上,凌厉的刀刃抵在他的脖子上,朝着被围击的圈子大声喊道,“住手,都给我住手,要不然我就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