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记得你给我的证据吗?”
再去达州考试之前,唐宁宁查到了苏大田是苏思艳的姘头,给了高月之后,她就忘了这回事儿了。 “记得,你怎么处理的啊?”
高月叹了口气,踢了踢脚下的木材,咬牙说道,“这些证据交给我爹后,我爹生气的去质问她们,正好捉奸在床,还被苏思艳和她那个姘头给打倒了,昏迷不醒,醒来,就一病不起,我怀疑,她们还给我爹下了药--” 还挺狠! 唐宁宁心道。 “我还查到了一件事,苏之南根本不是苏思艳的侄儿,而是她跟苏大田的私生子,现在我爹卧病在床,我又被苏思艳看的紧紧的,府里大权都被她掌握在了手里,连吉祥楼都被苏大田给控制了---” 吉祥楼?苏大田?难不成青婇就是被苏大田给挖走的?还真是烂锅配烂盖,绝配! “你不会是打算让我帮你报仇吧?”
唐宁宁看着那肥胖的小眼神,咽了咽口水。 高月狠狠的点头,“我只想要救回我爹,砍了这群肮脏玩意。”
“你为什么会觉得我会一而再再而三帮你。”
唐宁宁失笑的看她。 高月看她,犟着嘴,“你讨厌顾浩书不是吗?还有骆香冬。”
“这也不足以我替你报仇吧?”
“你还记不记得,当初那个叫大花的女子被人弄了迷药强行嫁人--”见唐宁宁凝眉,高月继续道,“是骆香冬买的迷药。”
这小小年纪,心思这么歹毒,唐宁宁挑眉,顿了片刻,才继续说道,“你府中大权都被苏思艳掌控了,你爹又瘫在床上做不了主,你丈夫还跟一个小妾鬼混,家里还有一堆小人等着夺权杀你,你这处境似乎不太好,我也不是不想帮你,主要是我没那个理由啊--” 她记得一件震惊世人的事儿,足以让苏思艳身败名裂,不过,这个得好好筹谋一下。 “如果你能帮我救回我爹,拿回家产,我愿意把吉祥楼送与你。”
她已经不是当初那个草包了,经历了这么多巨变,她只想好好守着她爹,寻遍名医也要救回她爹。 眼前的这个女人,是她最好的选择。 唐宁宁摸了摸下巴,微微扬眉,吉祥楼,她惦记好久了。 “不过,你家的这个事儿有些棘手,你需要一步步瓦解她们的势力。”
听到唐宁宁的话,高月喜极而泣,胖乎乎的小手瞬间拉住了唐宁宁的手,“谢谢你愿意帮我。”
唐宁宁干笑了一声,刚想要把这双胖乎乎的手给拿下去,就发现了她胳膊上连衣服都没有遮住的伤痕,青一道紫一道的。 她皱眉道,“苏思艳还敢打你?”
见唐宁宁看着她的伤势,高月尴尬了一下,随后还是把处境跟唐宁宁说了,“自从爹卧床后,苏思艳就掌控了整个府邸,常常在我爹的眼皮子底下做那等肮脏之事,活活气的我爹吐血--” “我这伤也是她纵容高汐那个贱人打的。”
“不过,府里还有爹的一些忠仆,会时不时的帮我一下。”
唐宁宁皱眉,“你这么艰难,怕是不容易出来吧。”
高月点头,“我这是好不容易出来的,苏思艳觉得我已无威胁,便懒得管我。”
那些杀千刀的家伙,要不是她假装自暴自弃,吃的跟猪一样胖,对什么事儿都不关心的样子,才不会放过她。 “留着你,不过就是留一条狗罢了,闲来无趣,逗个乐子。”
高汐嚣张的话在她耳畔不断的回响,高月的眼睛里泛满了血丝。 唐宁宁叹了口气,拍了拍她的肩膀,高月瞬间回了神。 ‘你打算做那么做?’ 听到高月的话,唐宁宁没有回答她,先问道,“你现在在府中落了权势,顾浩书和骆香冬的日子也不好过吧?”
“哼。”
高月一听到这个,气的双肩都在颤抖,“顾浩书这个白眼狼,平日里惯会讨好苏思艳这个贱货,他在府里过的比我好多了。”
真是这样!唐宁宁突然一笑,又问道,“骆香冬呢?”
“当初她怀了孕,我爹便允许顾浩书纳了妾,顾浩书又在苏思艳的面前得了脸,两人的日子不仅顺风顺水,苏思妍那个贱人还给骆香冬好多补品吃,还给那张老婆子也送了好多东西---” 女人的嫉妒心啊,骆香冬怎么会好过,更何谈送什么好东西给张秀何了,唐宁宁心道。 “我有一个办法,可以先解决掉骆香冬。”
先解决那个小贱蹄子,高月没有异议,不过,她知道,是唐宁宁心底不喜欢这个骆香冬,才想着先对付她。 “要怎么做?”
“附耳过来。”
高月一靠近唐宁宁。 后者就闻到了一股怪异的味道,但是唐宁宁没有表现出来,而是面不改色的说完了计划,高月听完,瞳孔中满是兴奋,不断的点头。 “切记,不要急,以防露了马脚。”
高月点头,“好。”
说完,还从身上拿下了一块方形玉牌,“这是我爹给我的,说是很值钱的,今日,我送与你了。就当交个朋友。”
是很罕见的羊脂玉,唐宁宁莞尔,这丫头不会不知道这玉的珍贵吧,无价之宝啊,能让平民一辈子衣食无忧了。 “这我--”唐宁宁有些不好意思。 高月却摆摆手,“我很喜欢你,愿意给你,经历了这么多,我才知道,什么富贵繁荣都是过眼云烟,我没什么大志向,也用不着这些东西。”
“而且,我能活下来,也是因为高汐那个贱人再找这块玉牌,我拿着它,很可能便宜了那个贱人---” 听着这个胖乎乎的妞的话,唐宁宁心里一顿,将玉牌收下了。 “放心,我会帮你妥善了这件事。”
高月点头,看了眼树林外头,“时辰不早了,我得赶紧回去。”
“好,成功了之后我会去高府找你。”
闻言,高月眼中闪过亮光,朝她点了点头,就嗖的一下跑了,胖乎乎的,跑的还挺快。 等人看不到踪迹了,唐宁宁也慢悠悠的从树林里走了出来。 流民很快都清点好了,郝师爷来找她的时候,唐宁宁正和云霓聊天,自从云霓听说了唐宁宁回来后,就想来找她叙叙旧,可苦于没有机会,这日得了闲,便早早的来了酒楼。 两人刚没聊几句,石初就来了包厢,说是郝师爷来了。 “官府的人来找你做什么?”
云霓拉着她起身。 唐宁宁便将事情简要的和云霓说了几句,一听是要帮助流民,热心肠的云霓立马说道,“有没有需要我的地方,尽管说。”
“那自然是,不过现在需要先把这些流民居住的地方安置好了。”
龙门武馆财大气粗,有大用处呢。 “听老何说,流民将近三百个呢,哪里能住得下,附近的村子也不容人的吧?”
云霓问道。 唐宁宁轻笑,拍了拍她的手,“我们先下去。”
大堂里,郝师爷拿着一把扇子正在晃悠悠的等她,唐宁宁下了楼,询问道,“人都在城外吗?”
“对,就在城门口等着呢。”
郝师爷说着,做了个请的动作,“我们现在就去吧。”
依着这唐掌柜的意思,是要先找一个居住的地方。 昨个儿就吩咐要将流民都带到城外等着,这不,一早他就来接人了。 “我跟你们一起去。”
云霓也走了出来。 唐宁宁看了眼郝师爷的脸色,见没有反对,就点点头,一同上了马车。 出了城外,就看到了在太阳底下,被官兵聚起来的流民,唐宁宁下了马车,说道,“离得地方也不远了,我们一起走过去吧。”
听闻她的话,郝师爷扬了扬眉,没有拒绝,松懒的下了马车。 一眼望过去,青壮年劳动力也不少,看来,是没有丢下自己的家人逃跑,不错,若都是一些老弱病残,确实难处理。 郝师爷已经将官府下达的通知告诉了这些流民,没有人有反抗的情绪,都静静的听着官府的安排,让去哪里就去哪里。 “好,那就出发吧。”
郝师爷带着官兵围在了流民的身侧,也没人敢乱跑。 唐宁宁路过昨天的医摊的时候,连忙看了几眼,人都已经不在了。 昨个儿夜里,歌儿就回了一趟家,带着胡老头吃了个饭,说是这边安定好了,就继续往下走,去救治更多的人。 唐宁宁心疼的抱着顾歌睡了一夜,第二日醒来,顾歌就走了。 现在看来,是没有继续在这里摆摊了,又去别的地方了。 “这些流民还真是可怜啊,你瞧瞧,一个个都瘦得脱相了,特别是一些老人,感觉都要晕过去了。”
唐宁宁听着云霓的话,回头看了几眼,果不其然,有些人都渴得迈不开腿了。 “这天儿,属实热。”
一顿,唐宁宁看向了郝节,“郝师爷,你们官兵的水囊里装的水能不能给这些太渴得人喝几口。”
官兵身上各个佩戴着刀剑,即便身上有水囊,也没有人敢去要来喝。 郝节听到唐宁宁的要求,回头往这些流民的身上看了几眼,确实,在不让喝水,都要晕倒在路上了。 他摆摆手,官兵们瞬间会意,拿着水囊往下传。 “唐掌柜,我记得前面是一块荒地吧。”
他还以为这女人能有什么本事呢,把他们带到这一大块荒地前做什么。 唐宁宁自然看懂了郝节的眼神,她只说了句,“等到了地方,我自会讲予师爷听。”
这块地方是她之前寻找大海的时候无意间在山崖上看到的,三百个人,将近六十户人家,吃喝住行都是问题。 而这个地方正适合他们居住。 这里以前是一处农庄,闹了一场旱灾,变成了荒地,后来死了很多人,官府见事情闹大了,就给剩下的人补偿了银两,都搬到了镇上。 后来,这里基本上就不住人了,地皮都归了官府管辖,这还是莫知县跟她说的。 当时,她就觉得这里正适合这些流民居住。 “唐掌柜的,你不会是打算将这些流民安顿在这里吧?”
郝节看着寸草不生的土地,跺了跺脚,哼了一声。 唐宁宁进了村里,看着郝节说道,“这里靠近淮河,开渠引水很方便,而朝廷有规定,开垦荒地三年内不用交税,正好方便了这些流民,难道住在这里不好吗?”
这些流民都是背井离乡来了这里,听到唐宁宁的话,心里有了慰籍,他们早就不想逃了,能早些安家就早些,赶紧落了户,好好的生活。 “可是流民一共有六十七口,这里的屋子大多荒废了,要不就得重建,要不就要翻新,耗时耗力,荒地极难开垦,届时要是有饿死了人,谁来管?”
郝节义正言辞的说道。 这些事情,唐宁宁早就想过了。 “郝师爷说的没错,可若是将流民四散,分在各个村里安置,他们愿意吗?而能容得下这么多人的,不就只有这个荒村了吗?”
她是基于这些流民的想法上思考的。 “对,我们不愿意分散开--” “大人啊,我们都是一个村里出来的,祖祖辈辈都住在一起,要不是战乱,房屋被毁,流离失所,我们也不会逃到这里来,这姑娘说的没错,我们宁愿一起住在这里,修建房屋,开垦荒地--” 流民的声音很大,听得郝节脸都绿了。 这时,一位为首的年长男人站了出来,唐宁宁认出了他,正是之前和她聊天的那个老人,名叫叶祖。 这些人大部分都是叶家村的人,一路流亡到了这里,听说了官府要安置了,便停留了下来,等着官府安顿。 “大人们,我们叶家村的人世世代代种田为生,关外也有很多荒地,我们都种出了粮食,您就让我们留在这里吧。”
“是啊,是啊,让我们留在这里吧。”
这片土地归官府所有,只要官府同意了,这些流民就可以编户齐民,一般种田年头久了,田地都会归百姓所有。 郝节皱眉,‘掌柜的,你要想清楚,开垦荒地可不是那么容易的?很可能一整年颗粒无收。’ 万一来一个天灾,这些人别说交税了,连饭都吃不起了。 “这有什么不放心的,我家农庄有很多擅长种地的,派一些来帮忙,需要牛啊,锄具啊什么的,我们武馆都可以帮忙。”
听了这么一大堆,云霓总算是知道了,这大安镇的县衙怕是根本没有拿到什么赈济款,一直在担忧钱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