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顾舟的话,唐宁宁连忙往后面跑去,只见一棵树后,小白正伸着爪子刨土,吭哧吭哧的,唐宁宁蹲下身一把抓住了它的爪子。 果然,受了伤,血块都已经凝固住了。 唐宁宁心中闪过一抹心疼,正要给它包扎,就见小白刨的坑附近,长满了红花草。 小白看到了主人,直接吼了一声,示意她帮忙。 狼的吼声啊,惊天动地。 唐宁宁吓得连忙捂住了他的嘴,“别叫别叫,我这就给你包扎。”
红花草敷外伤很管用,唐宁宁采了一些,直接捣碎了敷在外伤上,又用纱布给它包扎好,小白亲昵的一直舔她的手心。 “小白,歌儿有没有危险?她在哪儿,你知道吗?”
小白似乎听懂了她的话,脏兮兮的爪子朝着西南举去,顺带着又吼了一声。 几人寻了过来,何柏水从没见过这么大的狗,吓得后背一凉。 老天爷啊,这是什么品种的狗,真是吓人啊。 “唐掌柜,这是狗?”
听着何柏水怀疑的眼神,唐宁宁捂住了小白的嘴,朝着何柏水干笑道,“一个老人送到家里的,说是西域那边特别品种的狗,是有些大了哈--” “体型真是大,还有那绿幽幽的眼睛,活脱脱像个狼啊---”何柏水后怕道。 唐宁宁干笑着没说话。 温峤哼道,“胆小鬼。”
一条狗有什么好怕的,不过这狗也太像狼了。 唐宁宁生怕两人看出什么,连忙低声朝着小白开口,“别叫了,再叫不给肉吃--” 小白呜呜呜的舔着她的手心,使劲儿的拱她,唐宁宁失笑一声,“小白眼狼”。 随即,放开了它。 “娘,就让我跟你们一起去吧--”顾舟扑了过来,“娘,你最好了--” 小白鼻子真灵,果然追上了娘亲。 唐宁宁无奈的点了一下他的额头,这孩子,太不让人省心了,现在离得大安镇太远了,让他一个人回去,她也不放心,只能让跟着了。 “我们到下一个镇上找个驿馆,传信回大安镇,省的安安找不到舟儿,担心。”
唐宁宁跟两人商量道。 话落,顾舟立马说道,“娘,不用,我已经留了信,二姐看到了,就不会担心了。”
听此,唐宁宁松了口气。 ‘你个小鬼头。’ 因着有顾舟,几人在这里多休息了一会儿,唐宁宁还找了些柴火架起来,熬了一锅姜汤。 铜罐都是她空间里的,之前放进去的,以防不备之需,现在,正好排上了用场。 “宁姐,你出门在外还带锅带姜的啊?”
喝着暖洋洋的姜汤,温峤眯着眼笑。 真是太舒服了。 眼下,天气也冷了,他们风餐露宿了这么久,喝一碗姜汤在是舒服不过。 唐宁宁给顾舟盛上姜汤,听到他的话,笑着回应,“走之前就料到了我们会赶夜路,就备了一些姜。”
其实,姜也是她放在空间里的,走的时候,她放了不少的吃食,就是为了别又像上次流落死亡谷的时候,啥也吃不上。 “娘,好辛辣。”
顾舟拧巴着一张小脸,不愿意喝。 唐宁宁逼着他喝下去,这都是她用神水熬得,暖身子。 这孩子偷摸着跟了他们这么久,露宿在外,万一发烧了可真怎么办? “这几日你都吃了啥?”
听到娘的话,顾舟指着也在喝汤的小白,“小白会给我找吃的。”
嗯?小白还有这功能。 “不过,它是去农家偷得,我们有一次还被追赶了几里地,小白跑的可快了,那些人根本追不上---” 听着顾舟的话,唐宁宁无奈的点了点他的额头。 “快喝下去,我们赶紧赶路,夜里到了前面的镇上,还能休息一晚。”
带着顾舟,实在不便继续露宿在外。 “好。”
出发的时候,唐宁宁是想带着顾舟骑马的,可小白不乐意,非要让顾舟骑,唐宁宁不同意,还吼叫了一声。 吓得唐宁宁立马同意了。 就这样,一人一狼在前面带路,唐宁宁几人骑着马在后面跟着。 小白一步三回头,那嘚瑟的眼神,似乎在说,瞧,我们多拉风! 是的。 这两家伙走在山野里,确实挺拉风的。 谁家小孩会骑着一头狼走在路上,吓都吓死了。 一行人到了德安县的时候,没有发现多尔济的踪迹,这么多天了,估计已经西去了。 唐宁宁带着众人在客栈里休息了一夜,又买了一些必备的东西,又往西域的方向去了。 西域版图很大,分北疆南疆,唐宁宁怕迷了路,专门去大一些的地方找地图,可这时候,根本没有卖地图的。 她是从一个老人家的手里买到了一个西部地形图,是铜版地图,图中绘有山脉、河流、住民点、交通路线,特别复杂。 索性,何柏水走南闯北多了,也曾一路从西域逃回来,磕磕绊绊下,一众人总算是到了梁州。 梁州再往外走不久,就是河湟关了。 出了关外,往西走,就是南疆的地界,他们便不必绕远路去西羌了。 “我们进城,找个客栈休息,顺便再买一份南疆的舆图。”
这个地方,靠近南疆,定是有卖南疆地图的。 舆图就是地图。 众人都没有异议。 买到地图后,又跟着城里人打听了一番,唐宁宁这才知道这边的地理位置。 河湟关外,有一座城,叫西羌,是大周设在西域的都护府,以北是北疆,以南是南疆,南疆多山脉河流,地形复杂。 小国众多,若羌、楼兰、且末、小宛、戎卢等国都在南疆。 而南疆人多崇尚神鬼之说,迷信的很,最喜欢养一些蛇虫鼠蚁的宠物,还有甚者,喜欢养蛊,做蛊人。 “那地方阴邪的很,小姑娘家家的,别去了。”
书馆里,掌柜的正在整理书卷,一面说一面劝说他们。 唐宁宁轻笑,“我有家人流落在那里了,必须去,掌柜的还有什么建议吗?”
“既如此,我也不拦着了。”
说着,那掌柜又道,“除了舆图外,你们再去城里药铺还有兵器铺买一些需要用的,到那地方啊,一定用得上。”
“好嘞,多谢掌柜的。”
问到了需要的,唐宁宁立马给了银子,收起了地图,放在了包袱里。 出了书馆,唐宁宁又去了一趟药铺,这梁州城内到处都是药铺,人还特别的多,因着这里靠近南疆,有不少奇装异服的人。 “一会儿咱们买一些药,然后再带你们去兵器铺挑一件趁手的兵器。”
南疆人,擅隐蛊之术,防不胜防,小心为上。 “好。”
找了家最近的药铺,一进去,唐宁宁就感觉这地方阴森森的,柜台上摆放着一些盒子,里面传出来了各种声音,屋内,还散发着一股恶臭味。 看着不像个药铺啊。 ‘要买什么?’ 突然,柜台下,一个穿着奇怪的老头子蹦了起来,吓了三人一跳。 温峤看着人不人鬼不鬼的掌柜,气的一拍桌子,“吓唬谁呢?”
唐宁宁拉住温峤,看向了柜台后的掌柜,年龄约莫五十,面色乌黑,穿着有点类似于苗疆的打扮。 ‘掌柜的,我们想买一些药。’ “又是一群去找死的外乡人啊。”
老头子的声音粗嘎粗嘎的,很是难听,像乌鸦一般。 说着,将柜台上的瓶瓶罐罐推了出来,“买药没什么用,去那地方,备些解蛊的药才有用啊。”
“那地方,蛊虫多得很。”
蛊虫?唐宁宁皱眉,难不成这里头也都是虫子。 掌柜的见三人疑惑,突然来了兴趣,“小姑娘,知道什么是蛊吗?”
唐宁宁摇头。 那掌柜的听到她的话,突然一笑,露出了黑乎乎的牙,只见他打开了其中的一个罐子,朝着几人开口,“看到了吗?这个就是情蛊。”
嗝吱嘎吱的虫子声音响起,伴随着掌柜的那张阴森森的脸,甚是吓人。 “这东西下在人的身上,会痴迷的爱上一个人不可自拔,永远都不会离开你。”
“还有这个,这个名叫恨蛊,下在你恨的人身上,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听着掌柜的神神叨叨的话,唐宁宁扬眉,看着这所阴暗的药铺,除了柜台上的蛊虫外,其他的柜子上摆放了各种东西,有草药,有香灰,还有一些符纸。 她四处看了一下,打断了掌柜的的话,“掌柜的,我们买一些解蛊的药,有推荐的吗?”
“有啊。”
掌柜的嘎嘎一笑,阴森幽暗。 顾舟对这些玩意特别的喜爱,他拿着小棍子一直在玩罐子里的蛊虫。 温峤却觉得浑身像是起了鸡皮疙瘩似的,悄悄走到唐宁宁身边,低声道,“宁姐,这地方好怪异,这老头子也神神叨叨的,迷信的很。”
唐宁宁也觉得。 这时,一直在看符纸的何柏水走了过来,跟两人说道,“入乡随俗,多买一些,会有用的。”
说话间,掌柜的端了一大盘子的东西放到了柜台上,笑容满面,却看着阴森森的。 “这可都是解蛊的好东西,要不要啊?”
唐宁宁走过去,只见红木盘内,放着的都是耳垢、白矾、石榴根皮、凯里铅、洋桃、锡蛇等,种类繁多。 她立马皱起了眉头,“掌柜的,这都是平常一些草药罢了,怎么可能会解蛊?”
“知道蛊是怎么下的吗?”
掌柜的慢悠悠的看她。 “南疆之蛊毒,十分可畏,其放蛊也,不必专用食物,凡嘘之以气,视之以目,皆能传其毒于人。用食物者,蛊之下乘者也。”
“南疆蛊术,因下者法数不胜数,然中蛊者,或咽喉肿胀,不能吞饮;或面目青黄,日就羸瘠;或胸有积物,咳嗽时作;或胸腹胀鼓,肢体麻木;或数日死,或数月死;其久者,或数年死。”
唐宁宁听着掌柜的诵经似的话,“您老是来背书的?”
这一听就是哪里书中看到的,全给背下来了。 掌柜的被唐宁宁这样说,也不羞恼,反而是推了推面前的灰符,“中蛊者,烧灰服少许,立愈。”
真有这么神奇?唐宁宁不信邪。 但何柏水却是听了,立马掏钱买了下来。 “娘,好玩好玩--”顾舟突然捏着一个虫子笑眯眯的朝她走来,手上的蛊虫身体泛红黑色,支棱着一双大翅膀。 “这玩意儿可是有毒,快放回去。”
老头子立马骂出了声。 顾舟使劲儿的一捏,突然被蛰了一下,他吃痛放开了虫子。 “嘶--” 唐宁宁连忙走过来,急道,“舟儿,没事吧?”
顾舟怕被骂,立马掩下了疼痛,收回了手,“娘,我没事。”
掌柜的不知念了什么,蛊虫就被收了起来,自动落回了罐子里。 片刻,掌柜的突然看向了唐宁宁,“我观你面色发黑,恐有难,多买些,保你一命。”
无了个大语。 唐宁宁忍不住嗤笑了一声,放开了顾舟,这年头,还有这神婆似的大夫? “唐掌柜,你还是买一些吧,那南疆地界,蛊虫盛行,有备无患。”
何柏水劝说道。 这话听得掌柜的舒心了,他从柜台后的架子上拿了一个瓶子,瓶身符纸上写着甘草二字,“中蛊后先嚼甘草,毒中则吐,复以甘草姜煎水饮之,乃无患。”
“入南疆者可长携甘草。”
看人说的煞有其事的,唐宁宁便都买了一些,特别是甘草,自从进了梁州,她也发现了,好多人随身都带着这玩意。 连书馆的那个掌柜也携带着甘草香囊。 “对了,南疆多赶尸人,要不要来点符纸啊?”
掌柜的又开始推销出声。 唐宁宁不禁笑出了声,在开玩笑吗?南疆竟然还有赶尸人? “小姑娘,你可别不信,自从几年前大周和南疆打了一战后,赶尸人就越来越多了,万巫谷附近可都是赶尸人。”
唐宁宁看了眼何柏水,见后者点头,她朝着老头子笑道,“那来几张吧。”
“这玩意怎么用啊?”
听到唐宁宁的话,看着她手中的符纸,老头子粗嘎阴森的声音再次响起,“定在赶尸人身上即可。”
“没什么咒语?”
一般不是还需要念咒吗,这不会是骗子吧。 老头摇摇头,“行了,该买的都买了,去吧。”
老头子怪得很,三人都付过钱后,便出了店,唐宁宁没有继续墨迹,在兵器铺挑了几件趁手的兵器,又买了些干粮,便出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