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是一派胡言,叔伯有何证据证明呢?”
都到这个时候了,冷紫箮丝毫不怵,依旧气定神闲,冷了脸看着高头大马上的南郡王。 南郡王看她的模样,瞬间哈哈大笑,“把人带上来。”
很快,一个中年男人被带了上来。 冷紫箮看到男人的一瞬间,脸色微微一变。 男人看了眼阿奴,又看两眼冷紫箮,随机开口,“没错,这个孩子确实是圣女的私生子,这个孩子名叫阿奴,圣女生下孩子后就交给了我娘带,一直隐藏在万巫谷的后面竹屋,我娘死后,圣女又暗中派人看守。”
话一出,震惊四座。 阿奴认出了男人,惊讶道,“你是姑姑的儿子?”
姑姑临死之前,这个男人来看过一回。 “是的,小公子,你亲生的娘就是眼前的南疆圣女。”
男人一派得意,显然是南郡王给了不少的好处。 “她可是十分的讨厌你,连名字都给你起了个奴才的名字。”
男人名叫王祥,是楼姑姑的儿子,她们一家世代效忠圣女府,冷紫箮没有想到,竟然敢背叛她。 阿奴看了眼前面高不可攀的冷紫箮,眼中有着太多的情绪。 他娘不喜欢他。 “阿奴,你别听他挑拨离间,他是个坏人。”
顾舟抓住了阿奴的手,给他宽慰。 南郡王牵着马绳,看向冷紫箮,阴阴一笑,“你违抗祖制,于理于法都不容你,如今,这么多人都听到了你的丑事,冷紫箮,你还有什么好辩解的,跟本王回去,看看圣地会如何处置你?”
“不过是一个叛徒而已,说的话有什么可信的。”
这时,突然,冷紫箮一把抽出了刀,在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同时,直接飞跃上空一剑刺穿了王祥的心脏。 后者当场身亡。 这种雷霆手段直接吓坏了众人。 南郡王看着直接死亡的王祥,瞬间大怒,厉吼出声,“冷紫箮,你在做什么,你是要造反吗?”
“造反?”
冷紫箮抽回了刀,双目含冰,直接将刀架在了南郡王的脖子上。 几乎是一瞬间,所有的人都震惊的看着这一幕。 特别是南疆王室的人,纷纷指责了出声。 “没想到,这个南疆圣女手段是真的狠辣啊,这一震慑,谁还敢私下妄议私生子一事?”
“就是就是,果然是传闻中狠毒的圣女啊,手段不可小觑。”
听到顾北的话,黑寡妇咯咯一笑,“是个狠人,敢把刀架在南郡王的脖子上,你看那些王室的人,吓得只敢说,没人敢动--” 唐宁宁与顾封拓对视了一眼,什么话都没说。 “叔伯带人闯入圣地,扰乱我王大计,乃是大罪。”
冷紫箮将刀又收紧了一分,看着汗液涔涔的南郡王,淡笑出声。 “如今,又妄图陷害于我,拿两个孩子来冒充我的儿子。难道叔伯不知道污蔑圣女,在南疆是何罪名吗?”
“你---”南郡王吓得说都说不利索了,看着刀光发亮的加在自己脖子上,冰冷如斯,身下有尿液渗出。 离得近了,都看到了这副丢人的场面。 “这两个孩子是我故人之子,被养在那儿罢了,你们谁有疑问吗?”
看着冷紫箮冷冰的眸子巡视过每一处,谁也不敢在这个时候触她的霉头,没人说话,也没人敢上前。 “叔伯,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看着冷紫箮的眼睛,南郡王气的浑身发抖,可心底又吓得屁滚尿流,连忙摇头。 冷紫箮扬眉,收回了剑。 可南郡王一脱离剑柄,立马跑到了侍卫的后面,大怒着骂出了声,“你们这群蠢货,给我拦住她。”
“本王要禀告蛊王,冷紫箮疯了,简直是疯了,要刺杀本王---” “滴血验亲,滴血验亲,本王要亲自揭露出你的狐狸面目---” 南郡王气的语无伦次。 冷紫箮扫视过了众人,目光凌厉,“今日是南郡王联合外敌故意扰乱蛊王的大计,想要趁此机会放走大周的这些人,你们也是都要造反吗?”
这话一出,简直是颠倒黑白,也没人敢动手。 南郡王气的头蒙眼花,“来人,把她给我抓起来,抓起来--” 南郡王带来的人只有五千人,且都是一些府上训练的骑兵,与冷紫箮的一万兵马相比,溃不成军。 趁着这混乱的一片,唐宁宁和顾封拓直接冲出了重围。 “舟儿--” 早就看到了唐宁宁的温峤立马给两个孩子解了绑,骑马跑到了唐宁宁的身边,“东家,给你。”
将两个孩子递给唐宁宁后,温峤就要走。 唐宁宁连忙拉住他,“你去哪儿?”
“我要去给我娘报仇。”
温峤的眼中满是仇恨,赤红一片。 “你娘死了?”
唐宁宁震惊。 温峤咬牙切齿,“不止是我娘,连何伯父也为了救我娘被这个贼人杀死了。”
要不是娘在临死之前说出了他的身世,南郡王这个老匹夫根本不会放过他。 上苍有眼啊,这个老匹夫坏事做尽,膝下没有一儿半女,对他的到来很是欣喜,做什么事儿都要把他带在身边,还要给他讨个王爵。 可他厌恶死这个老匹夫了,不仅欺辱他娘,还杀了他娘,惨无人道。 他今天,终于找到机会了,他要杀了这个老贼,替他娘报仇雪恨。 看着冲出去的温峤,唐宁宁根本拉不住。 “渊安--” 唐宁宁的眼神看过来,顾封拓就知道是什么意思了,他点头,看向了身后,“老五老六,跟着温峤,务必将他带出来。”
“是,将军。”
谢凤眠顾不上冷紫箮了,直接踢飞了敌人,飞跃上空,到了唐宁宁等人的位置。 “孩子呢?”
顾封拓知道冷紫箮和他的往事,自然也知道这个孩子的生父就是谢凤眠,“阿宁,给他。”
“师傅,真的是你--”顾舟惊喜的看着谢凤眠。 可谢凤眠哪里顾得上他,看着瘦弱的阿奴,心底一股无言的滋味涌了上来。 “阿宁姐--”阿奴不安的看了眼唐宁宁。 唐宁宁松手,“这是你爹,不用担心。”
谢凤眠和冷紫箮的往事她有所了解,看顾封拓的脸色,不出意外,这个孩子的生父就是谢凤眠了。 爹? 阿奴震惊,这怎么一夜之间,他多了娘还多了爹? “将军,我们趁乱快走,多尔济和阿巴还带兵追上来了--” 顾封拓朝后看了一眼,抱起了顾歌上马,“走,我们先走。”
唐宁宁也抱着顾舟骑马跟上。 在燕云十九骑的帮助下,很快,就杀出了一片血路。 阿奴坐在马上,回头看了眼还在战火中厮杀的冷紫箮,小心翼翼的拽住了谢凤眠的白衣,“救救---救救她--” 阿奴指着的方向就是冷紫箮在打斗的方向。 谢凤眠脸上波澜不惊,他是想把孩子送出去在回来的,可现在-- “你救救她吧--” 阿奴有些不敢看谢凤眠的脸,虽然看着很是谪仙的模样,但他能感觉到,他这个爹并不温柔,而且,煞气重的很。 “渊安--” 顾封拓在前面开路,听到了谢凤眠的声音,心底一瞬间就明白了什么。 将顾歌抱给了一旁的唐宁宁,低沉道,“你们先走。”
说完,自己就骑马返了回去。 “渊安--” “爹--” 顾封拓往回骑了没几步,就到了谢凤眠的身边,在燕云十九骑的掩护下,还不至于受伤。 “抱着他先走,出了河湟关,等我。”
谢凤眠说完话,就骑马返了回去。 顾封拓没说什么,沉沉的看了眼身后的打斗。 唐宁宁看着顾封拓身后万箭齐发,眼眸微惊。 “叶七,药葛罗薄奚她们追上来了,把东西给我---” “是。”
冷紫箮现在懒得管那么多,连唐宁宁等人跑了都没有反应,她提着剑划过地上的血土,冷冰冰的看着地上狼狈逃跑的南郡王。 “紫箮--紫箮,我可是你的叔伯啊,你不能大逆不道,你要是敢杀我,是要遭龙神降罪的--” 南郡王看着身边的士兵死的死,伤的伤,自己吓得屁滚尿流,可还没跑几步,就被一剑刺穿了腿。 只能狼狈的在地上爬着跑,面上满是恐惧的看着持刀而来的冷紫箮。 “你竟敢背后调查我,你莫不是忘了我亲生的姐姐是怎么死的?你的女儿是怎么死的?这些,你都忘了吗?”
冷紫箮手里的刀在地上划出了滋滋滋的声音,还冒着火光,甚是吓人。 “你--你你承认了--”南郡王的眼底露出了一抹疯狂。 冷紫箮冷笑的看他,“我承认了又如何?今天过后,你就会是一个死人,死人的嘴怎么开口?怎么替他们伸冤?”
“你敢!”
南郡王吓得目赤欲裂。 冷紫箮怎么敢?她怎么敢忤逆犯上,屠杀叔伯? 她疯了,简直是疯了-- “哈哈哈,这里一片混乱,又有谁会知道是我杀的你呢?等你死后,本圣女会亲自禀明蛊王,南郡王大义凛然,为国捐躯,以已之身惨死于大周人的手下。”
“我相信,这一场战争是为你而打,南疆的将士们会替你报仇的。”
南郡王简直不敢相信,“你无耻,毒妇--你不仅杀了自己的亲生姐姐,还要杀了我这个叔伯,你枉为圣女,枉为皇女---” “这个圣女,我已经做的厌烦疲倦,可惜,也轮不到你南郡王府的人。”
说完,冷紫箮废话不多说,直接拿刀捅了下去。 这一幕,好多人都看到了。 可看到了又如何?想死的人尽管去触霉头。 “峤儿,救我--救我---” 南郡王看到了从后面而来的温峤,像是看到了救世祖一般。 冷紫箮看着抓住自己手的那一双手,淡淡回眸,“怎么,你也想死吗?”
“为了一个烂人,何必耽误了时辰?你的事情南疆王室的人一定禀告给了蛊王,南疆,你待不下去了。”
温峤缓缓的走上前。 冷紫箮看着温峤,淡淡一笑,笑意不达眼底,“当初,我亲自带回了你的娘亲,本是有意以此事来要挟这个老王八,现在看来,是有了一个意外惊喜,多一个帮手。”
说着,冷紫箮收回了剑。 “跟我走--” 突然,一道声音传来,背后一阵冲力,谢凤眠骑着马飞速而来,将冷紫箮强行绑了上马。 ‘你放开我。’冷紫箮震色。 谢凤眠直接点住了她的穴道,低沉道,“老实点,南疆你待不下去了,不想被圣地惩罚,就乖乖的跟我走。”
冷紫箮被点住了穴道,根本动弹不得,只能任由谢凤眠把她带走。 混乱的打斗中。 温峤看着想要爬起来的南郡王,一脚踩了下去。 南郡王震惊不已。 “峤儿,你要做什么?”
温峤缓缓的拿出了自己的小刀,蹲了下去。 “哈哈,我要做什么?我要做什么你不清楚吗?”
听到温峤的话,南郡王不可置信,“你什么意思?你要杀我?我可是你的亲爹--” “你杀我娘的时候,怎么不想想我是什么滋味?”
温峤用刀划在了南郡王的脸上,一刀一刀的滑下去。 南郡王痛的大叫,“逆子,逆子--” 可下一秒,他就叫不出来了,他的喉咙间瞬间喷涌出了大量的鲜血,脸上,身上都是血,想要说话却根本说不出来,断断续续的,很难听清。 “我--我是你的--父王--父王--” “父王?哈哈哈,像你这样恶心的爹,我一刻都不想认了,你知不知道,我宁愿我从未出生过在这世上,我宁愿母亲没有那么痛苦的看到我--” 说着说着,温峤的眼睛模糊了起来,泪水缓缓的滑落,落在了南郡王的脸上。 温热一片。 南郡王张大了满是鲜血的嘴,他的眼前突然浮现出了当年的事儿,他一辈子寻欢作乐,老了老了,竟然被自己的亲生儿子痛下杀手。 这是龙神对他的惩罚吗? “记得到了地底下,向她赎罪,向她忏悔,告诉她,你错了。”
温峤说完,就提刀痛下,直穿南郡王的心脏。 手起刀落,南郡王很快就没了呼吸。 看着死了的人,温峤的心里并没有想象中的快乐,反而,痛不欲生。 轰的一声,他把刀扔了下去,狼狈的站了起来,目光有些呆滞的看着死去的人。 “温公子,快走吧,一会儿南疆的人都来了,我们就出不去了。”
薛岭将人拉了起来,扔上了马。 郭杉也上了马,一路护送着人往外骑。 整个圣地大门口,满是打斗之后的血色泠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