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姑娘请稍等。”
伙计知道许雪和许永益跟许熙是一伙的,招呼他们一起坐下,自己去拿了图册给许熙看。 许熙一页页地翻看着。 她在现代是学工业设计的,虽然方向偏机械设计,但产品设计也没多大问题。 因为专业的关系,她又是个爱美的女性,所以在现代时就时常关注首饰大师们的设计,对此还算颇有心得。她想,用现代思维和眼光去设计首饰,起码比这时代的首饰工匠们要多一份新颖吧? 许家缺钱,做生意缺少本钱,许熙自然要利用自己的专业优势,赚取第一桶金。 她一页页的翻看,并且在脑子归类、作比较,然后把它们的共通点记在心里。等把这本首饰图册翻完,她对这时代的首饰设计风格已有了大致了解。 “就这一本吗?还有没有?”
她抬头问伙计。 伙计笑了一下:“客官,只有这本。”
许熙点头,转头对凑在她旁边看图册的许雪问道:“有没有看中的?”
说着,朝许雪眨了眨眼。 许雪心领神会,赶紧摇头:“我觉得都不好看。”
“我也觉得。”
许熙把图册放下,站了起来,问伙计,“如果我拿自己设计的图案来定作首饰,你们是怎么算的?”
今天来看榜,许熙、许雪都穿了自己最好的衣裙,但依然是半新旧的细布衣裙,头上也没有金银首饰;许永益的衣着也是如此。伙计想着,这几人即便买首饰,也都是那种式样最简单最便宜的。因此接待的热情就不高。 店里自然还有一本图册,但不是贵客不会拿出来给人看,以免被人偷师学了去。有些首饰的式样,是他们昌明阁独有的,图册自然不会轻易拿出来示人。 如今听许熙这么问,他便觉得在找借口。不过店里的规矩让他不好得罪客人,便淡淡道:“这个要问掌柜。姑娘把图案拿过来再说吧。工艺在那里,有些图案并不一定能做得出来,得看姑娘的图案而定。”
许熙点点头,对许永益道:“叔,那我们回去吧。”
许永益这才松了一口气,领着两人出了门。 出了门,许熙在旁边的店里买了三个包子,问店家道:“请问县里的银楼,就只有这一家昌明阁吗?”
她买了东西,店家自然就十分热情,道:“县里有两家银楼,除了昌明阁,还有一家裕隆阁,比昌明阁要稍大一些。”
许熙谢过店家,拿着包子往前走了几步,这才递给许永益:“叔,放在包袱里吧。咱们晚上不用做饭了,吃这些包子点心就尽够了。”
许永益打开包袱让她放进去,问道:“咱们还要去那个什么裕隆阁吗?”
许熙摇头:“不去了。咱们回去吧。”
三人去了骡车停放的地方,上了骡车,回了村子。 村子里,阮嬷嬷已等侯多时了,心里对许熙整日往县里跑很是不满,暗自下决心:一旦许熙被接回侯府,她一定要跟老夫人进言,请个教养嬷嬷来好生教导。女孩儿家要以贞静为好,侯府里的姑娘们,可是一年到头也出不了几次府的。哪像许熙这般,成天跑出去玩呢? 许熙她们一早出去,看了榜又逛了一回街,回来的时候也不过是午时。 “怎的才回来?阮嬷嬷都等了差不多两个时辰了。”
谢氏迎出来,嗔怪着说了一句,眼睛却眨呀眨,也不知在暗示什么。 许熙却会意,笑道:“看了榜,我们在街上多逛了一会儿。”
转头对阮嬷嬷道,“也不知阮嬷嬷来,叫你久等了。”
阮嬷嬷脸上笑眯眯的,半点看不出恼怒与不耐烦:“没事没事,也是我没打招呼就来了,是我的不是。”
说着她好奇地问,“看榜?姑娘看什么榜?”
“昨日我去县里,是去参加女子书院的考试去了。因生怕考不上丢脸,也没敢往外说。”
许熙笑道,“今日去看榜,倒是侥幸中了。”
许雪早就想跟母亲炫耀了,因阮嬷嬷在,也不知能不能说,一直憋着。 这会子听许熙说了出来,她赶紧搂着谢氏的胳膊,兴奋地嚷道:“娘,我也中了。我跟姐姐后日就要去书院上学了。”
“真的?”
谢氏大喜过望,抱着女儿欣喜不已,完全忘了阮嬷嬷的存在,“啊呀,我得好好地准备一下,咱们晚上庆贺庆贺。”
说着她又问许永益:“你买了肉回来没有?”
许永益尴尬地扯了扯嘴角:“忘了。”
他这一路被许熙拉着逛街买东西,还跑到银楼里去忽悠人家伙计,哪里顾得上买肉? 谢氏瞪了他一眼:“你可真是的。行了,我去邻村看看。”
说着,她转过身来,正想回屋拿钱,就看到阮嬷嬷正满脸震惊地站在她身后。 她连忙对阮嬷嬷笑道:“我去买肉,嬷嬷晚上在这儿吃饭吧。”
“不了,我跟熙姑娘说几句话就走。”
阮嬷嬷敛了心神,摆摆手,对许熙道,“熙姑娘,能不能借一步说话?”
“好,进我屋里说吧。”
许熙点点头,朝她住的屋子走去。 两人进了门,许熙指着椅子朝阮嬷嬷作了个手势:“嬷嬷自便。”
她则提起瓷壶倒了两杯水,一杯放到阮嬷嬷面前,自己拿起水杯咕嘟咕嘟地把水给喝了,动作麻溜得阮嬷嬷来不及说一句推辞的话或主动上前倒水。 阮嬷嬷站在一旁,一言难尽地看许熙喝完水,见她抹了抹嘴打算坐下,这才问道:“熙姑娘,您真考上女子书院了?”
女子书院啊,一年也就招几十个人。这是晋朝女子晋身的唯一渠道,不知多少人挤破头都要挤进去。京城的豪门勋贵家的姑娘,哪时不使尽手段想进书院镀金?只是碍于圣德皇后定下的规矩和如今执行者的身份尊贵,才不得不按规矩来。 即便是县一级的女子书院,也是不容易进的。 “是啊。”
许熙笑了笑,“这种事我们怎么敢扯谎?嬷嬷去一查便知。”
“我不是这个意思。”
阮嬷嬷连忙摆手,“我只是觉得,女子书院难进是出了名的。姑娘在许家这样的小门户里长大,还能考进去,可见姑娘的优秀聪慧。要是老夫人得知,不知如何高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