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圪开始一愣,可想明白过来时,不由“哈哈”大笑起来,道:“这个赵知微,连自己都坑。”
可不是坑自己吗?尚德长公主的纺织厂,赵知微在里面也是有股子的。 “皇上,齐王妃可不是傻子,有钱她为何不赚?她只是有着一颗为国为民之心罢了。”
齐虚谷连忙道。 话虽是皇上说的,他可不能由着皇上往歪处去开赵如熙的玩笑。 萧圪摆摆手:“朕知道朕知道。”
他还能不知道吗?他靠着赵知微不知赚了多少私房钱。那丫头就跟点金手一样,赚钱的能力不知道有多厉害。 说着他看了齐虚谷一眼。 要是让赵知微来做户部尚书,估计户部就不会天天跟他喊穷了。 齐虚谷不知道为何被皇上看得背脊一寒,连忙问道:“皇上,怎么了?”
“没事。”
萧圪敷衍了他一句,思绪回到齐虚谷说的这件事情上来。 他想了想,抬头吩咐张公公:“派人叫尚德来一趟。”
齐虚谷便知道,皇上打算以赵如熙的那种合作模式,跟尚德长公主在其他地方合作,用纺织厂的利润来给大晋修水利了。 他叹了口气:“皇上,想跟尚德长公主合作不难。只要地方合适,她又想要多开纺织厂,修建堤坝完全没问题。尚德长公主也愿意回馈朝廷。问题是,有了钱得有人像齐王妃那样,能设计非常完善的水利方案才行啊。”
萧圪睨了他一眼:“户部和工部就没这方面的人才吗?一大群男人拿着朝廷的俸禄,却做不出事情,还得指望知微丫头出来做事?要你们何用?”
齐虚谷今天来说这一大通,其实是想拉赵如熙去户部任职。 他是深深觉得赵如熙天天呆在家里可惜了。 虽说齐王身体还没恢复,她得在家里侍候丈夫。可太医是做什么的?下人是做什么的?天天一大群人围着齐王,却把赵如熙困在那里,他觉得完全是浪费。 前段时间皇上清理朝堂,户部作为第二重要的、朝廷的钱袋子部门,被清理出去的人是最多的。 虽后面又补充了人员进来,但这些人的水平跟原先的那批就差远了。 也幸好政变是在新年,秋粮征收统计、年末政财结算,年初预算都算了出来,否则户部绝对要出大乱子。 齐虚谷年纪大了,看着一团糟的户部,实在是力不从心。他便打上了赵如熙的主意。 赵如熙不光算数厉害,又是状元出身,根正苗红,还是齐王妃。只要齐王的身体还有指望,整个朝廷在权力上就没人跟他们相抗衡。 让她进户部来做他的副手,那是再好不过的事了。 可没想到他只是做了个铺垫,这把火就烧到了他身上。 他只好跪下道:“臣等无能,望皇上恕罪。”
“算了算了,平身吧。”
萧圪也知道责怪这些人没什么用。 以前他也没觉得自己的臣下无能,这不是因为没有赵知微衬托吗? “行了,你也甭跟我废话。你今儿个来说这么多,是想做什么?直说就是了。”
他道。 齐虚谷可不敢再绕弯子了,直接道:“户部现在的情况,皇上您也知道了。齐王妃算账是极厉害的。臣垦请皇上派她到户部来做事。”
不等萧圪开口,他连忙又道:“臣知道,齐王殿下身体不好,让齐王妃出来做事未免不好。不过有些事不是非得到衙门里做,王妃只要主管一个方面,吩咐下面的人去做,把控大局就可以了,无需花费太多精力。”
萧圪本想一口回绝,可想了想,又住了嘴。 他道:“朕问问知微丫头,看看她是什么想法吧。”
过了半个时辰,尚德长公主来了。萧圪跟她商议了一下修水利建纺织厂的事,就问她道:“你觉得我让知微重新出来做官如何?”
“我自然是赞成的,想来知微也很愿意。只是朝堂上的人怕是会说闲话。毕竟小五现在是这样的情况。她不好好呆在家里侍候丈夫,却跑出来抛头露面,唾沫星子都能把她淹死。”
萧圪叹了口气:“为什么知微偏偏是女子呢?”
就是麻烦。 尚德长公主白了哥哥一眼:“女子怎么了?”
“我没觉得女子不好。就是觉得知微有大才,朕用起来却总是缩手缩脚。”
萧圪感慨道。 赵如熙可是状元,去做了半年的地方官就取得这么好的政绩,如果是男子,萧圪定然放在身边好好培养,以后进内阁成为他的左膀右臂,前途无量。 可现在连出来做个官都那么难。 尚德长公主又白了他一眼:“我说那话的意思,不是让你畏手畏脚。您可是皇帝,您要让知微出来做官,谁敢说话?我的意思是,别人会说她闲话,所以您这边就得做到位。”
“怎么做到位?”
萧圪问道。 “你们去请她,她推辞;再请她,她还是推辞;三请她,她再答应。如此,就没人敢说她闲话了。”
萧圪眼睛一亮,用惊奇地目光打量尚德长公主两眼:“哎哟妹妹,朕现在才发现你也是个人才。”
眼前这人要不是皇帝,尚德长公主非得拍哥哥两巴掌不可。 这是什么表情什么语气?合着她以前就是个笨蛋? “行,朕明白了。”
萧圪道。 他本来还想让尚德长公主跑一趟齐王府,让她去问一问赵如熙的意思,现在他不打算这么做了。 他要走正规渠道,正儿八经地让朝廷官员去三顾茅庐。 第二日下了早朝,他把内阁大臣们留下来讨论事情,末了就把齐虚谷的请求跟大家说了。 “众位爱卿是个什么想法?”
他把问题抛给了众人。 现在三卿六部里,康延年、吴怀寺、龚城都是赵如熙的师兄,他们自然避嫌不说话。 其他人你看我,我看你,也不敢说话。 开玩笑,皇上才清洗完朝廷,赵知微又是齐王妃,没准是未来的太子妃,她能不能出来做官,哪是他们能置喙的? 可不说话也不成。 “臣赞成。”
张常慎最先表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