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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章(1 / 1)

这话林松倒是不敢尽信,许多时候。雷经武前脚发誓,后脚就把发过的誓忘干净。  但林松也没多说,只看着地上的一滩水,低声道:  “真可惜,让他跑了。”

“什么跑了?”

雷经武连忙问。  林松没回答,只回头说道:  “你先回去,我到河边看看。”

说着,林松运起真气,向河岸去。转眼就从雷经武面前消失。  等雷经武反应过来,林松早已没了踪影。  雷经武使劲揉了揉眼睛,却只有地上的一滩水证明林松方才和他说过话。  他忍不住说道:  “真是见鬼了!”

而他说话的时候,林松已经出现在祭坛上。  祭坛下方,河水正中。  透明的人影站在水面上,正仰头和林松对视。  林松也看着他,一边看,一边估算自己一枪扎过去,扎中的几率有几成。  一边看,一边说:  “你之前说太虚幻境的警幻仙姑,她司人间风月情债,难道还管人能不能成仙?”

河里的东西不说话。  林松就接着说:  “先前是有两个被我杀了。我是凡人,若他们是神仙,我哪有杀他们的本事,所以他们不是神,不是仙。你若是神仙,又何必藏在水中,不敢现真身。所以你更不是神,充其量是有年头的水鬼,是不是?”

话音才落。  便有极高的白浪朝林松拍去。  林松手执霸王枪,就慢慢的起身,一枪将浪花劈开。  只见水面上的东西躲得更远,只是仍旧死死的盯着他。  林松也不下水。  就静静的看着,慢慢的说:  “看来你不是水鬼,那你是什么?离了水不能活的鱼精?还是水母精?窜托我下水送死那么多天,你敢不敢上岸?不,你不上岸也没关系,这个世界有妖怪,就有得道的人。你上岸是个死,你在水里坏事,你照样不能活。”

说到这里。  林松面前的浊浪拍的越发高。  完全无视这浪。  林松枪尖直指水中的人,说:  “敬酒还是罚酒,你自己选。大宥之大,能治住你的人有多少,你心里有数。这桥,非建不可,你生事,便是逆大势,为大宥所不容!必死无疑!”

水面上的人瞬间消失。  林松看见,冷笑更甚,缓缓地说道:  “真以为往水里一躲,便能无虞?”

水中毫无回应。  林松转身离去,缠了他数日的假身,也再未出现。  祭礼照旧进行。  鸡鸭猪羊,纸糊的船马。  雷经武站在祭台上,大声诵念祷文,一遍一遍的愿龙神庇佑。  林松在下方一处站着,两眼看着湖面。  那个身影,当真一直未出现。  祭礼完成的也很顺利。  次日继续动工,第二根,雕刻着龙纹的柱子,顺利下水。  接着是第三根、第四根。  越到后面,这柱子,下水就越是艰难。  这巨大的水泥柱,最粗的一根,如同在大河中立了一座下宽上窄的小山。  几乎动用了附近的所有船只,集结了数千人力,才将这柱子,成功运过来,送到河底做桥基。  而桥基之后。  更难的是桥面。  大船来回,小船辅助。  数月之中。  船来船往,极大的大桥,在大河上初现雏形。  两岸做好地基,桥面初次架构完成之后。  极大的桥,除了火车道,两侧还足够马车行商经过。  等桥正式修好,火车轨道等等尽数制成。  林松才又一次看到那身影。  这一次。  林松在桥上,那东西在桥下。  他掀起浊浪,狠狠的撞向桥基,却对桥基造不成半点影响。  林松冷笑道:  “你撞也无用,这桥不好,造桥的人,一个都别想跑。他们是把脑袋别腰上建的桥,你以为你是神仙,还想撼动这桥?”

林松说着,忽觉背后一阵冷风。立即头也不回的反手一刀。  刀刃刺入空气,只在地上,留下一滩水渍。  林松的脸黑了,冷笑道:  “还当你识趣,知道什么是敬酒,什么是罚酒。既然你不想活,我不介意送你去死!”

说罢。  林松让人下桥。  又半个月过去。  桥上处处就挂了红绸,底座上雕刻着镇邪符箓的巨大石狮子,出现在桥的两岸。更有道士送来在观里供奉多年的师祖宝剑,用巨大的铁索,将宝剑悬挂在桥下。  宝剑两侧,还用数把刀剑,摆开了阵势。  林松在桥边看着河中。  这帮道士本事是有的。  河里的东西避的更远,但明显,这东西被激怒了。  他向林松咆哮道:  “我是仙家,尔等这般待我,一定……”  “你是仙家,你是哪门子仙家?正经的仙家,岂会惧于这些东西?”

林松浑然不惧,还以拿出长枪,挑衅的看着他,说:  “你若真是仙家,你不妨上岸一试。自古成仙的,都有翻天覆地之能,你倒是让我瞧瞧,你这仙家的能耐!”

水面的东西死死的盯了林松一阵,下一刻瞬间翻隐到水中。  林松静静的等众道士上岸,说:  “水里的东西,你们也看见了吧。”

其中一个道士说:  “看见了,只是那东西狡猾,仗着在水里,不敢上前半点。若是他离得再近些,他纵使不死,也要留下一层皮。”

“水祟作乱,日后桥头会设立管桥所。各位都是有能耐的人,为保行人无虞,松恳请各位,留下一部分人来,协管此桥。若有机会,先斩了那水祟,就是大功德!”

林松拱手相邀。  话才说完。  就有一个道士行了一礼,说:  “我们正有此意。”

林松却只要有意,就足够了。  听见有意,当即唤来雷经武等人,让他们准备着。  要在河岸附近,修建一座小道观,供他们修行居住。  雷经武来的很快,他近来心情好的很,见杜魏年不在。越发笑呵呵的走上前来,笑道:  “小林大人,您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只是别是要多花银子的事。如今这桥是好了,但杜魏年这老货,因为桥基的事,现在还记恨着,见了我就要说。我现在可不敢和他提银子,处处躲着。”

林松笑道:  “巧了,我正想让你准备着,在桥边,加盖一个小道观。至于银子,倒是不必那老货操心,我包了。”

雷经武笑道:  “这样也好,他还能少说我两句。我如今是被他说怕了,保佑我今后少见到他,他就说不出来话。我就烧高香了。”

说话间。  杜魏年已经寻来了。  他皱着眉头,两眼死盯着账本,走近了才说:  “小林大人,江南、扬州等地的富商送的财务已经送到。后续路途,不必原先的路途平坦,我算着,这些财务,仅够修四座城的路径。”

“那就先修四座城的。如今过了大河,到这里,火车的用处,他们心里比谁都明白。这些银子够修到那里,就到那里。没银子就停工,不怕他们不心急。”

说到这里。  林松又道:  “如今这火车,可是人没坐多少,来来回回,都是南来北往的货!”

杜魏年点头,转身离去。  雷经武在一旁看着,见杜魏年走了,他忍不住说:  “他转性了?”

林松笑道:“什么转性?积点口德吧。”

说着就向众道士说:  “各位做的这事,林某感激不尽,待……”  “不必,不必。能得修行之机,本就不易。”

说着又向林松行了一礼,说:  “水中之物,我们瞧着,倒是怨气所结。不如我们渡了他。”

“大师若能度,自然是好的。”

林松看着空无一物的河面,勾唇一笑。  几位道士同样笑道:  “待度化了,林大人再谢不迟。”

说着,他们又向林松说:  “我也看的出来。林大人仙骨已成。切莫被这些邪物蛊惑了去,如今不知为何仙路断绝,使得各处邪祟称仙,四处搅风搅雨。我们自然见一个收一个,只盼着大人若是碰见,也能多收一些。”

说到这里。  他们又说:“这些邪物,有的性灵,早晚是仙列,也就罢了。偏有的天性歹毒至极,非死不行。还请大人见了,千万杀死。”

林松笑容尽消,寒声道:  “不说别的,这水里的若敢到我面前,我定先要了他的命!”

说话间。  一道身影出现在河边,却又在林松看去的时候,瞬间消失无踪。  林松知道。  这是水中之物的分身。  那胆小的东西,不敢漏出行迹,次次以假身示人。  想到这里。  林松看着水中,缓缓的说:  “一定要把这些东西斩尽杀绝了,方能了了此事。”

道士们点头。  就这么。  火车仍旧慢慢的向前修建。  工期一日未停。  只是要募捐时。  附近城郭的大小商人一毛不拔。  各地官员虽然出了银子,却是杯水车薪。  而事实上。  到了这边,这边的豪商巨贾,尤其是许多盐商,更是比京城的几位,都富裕数倍。  但他们打定了主意。  集体不捐。  杜魏年也不可能逼捐。  林松得知后,笑眯眯的说:  “没钱好办。银子不够,休到哪里,哪里就是终点站。杜大人有什么可焦急的?须知我们两三年的功夫,便到了此处。本就是大功一件,早日收工,我们还能早日回京领赏去。”

说到这里。  林松又道:  “原本我只是守几日就归家,一直守到今日。才娶进门的拙荆多久没见了?我可巴不得现在就收工。”

杜魏年眉头皱的死紧,皱眉说道:“我们预计的终点站,至少还有途径十八座城。”

“预计是预计,实际是实际。火车能过大河,在不少人眼里,就足够了。能到这里,也不差什么。”

林松说着,笑着请杜魏年吃茶,又补充道:  “你没见雷经武现在是什么样?自从过了桥,他放宽了心,如今心宽体胖,一个人赛三个人。杜大人也该放宽心,不必再忧愁银子的事情。我已经决定,够修到哪里,就是哪里。”

杜魏年想说什么。  林松干脆了当的说道:  “有什么,我担着,便是问责,也是问责我。巧媳妇也做不出无米的炊,何况这用银子铺出来的路?难道你能拿出银子来?”

杜魏年无言。  林松看着瘦的浑身没有二两肉的杜魏年,又说:  “你们两个,一个越发胖,一个越发瘦。你们一起站在我旁边,什么样子?你放宽心,不必再为此焦急。”

而这消息很快穿到了南边商人的耳朵里。  可他们都没把林松的话放在眼里。  不修。  他们不信。  在他们看来。  官家定下的路线,便是没银子。  林松变着法的,也一定会想方设法的修完再走,早晚要求到他们门前。  却不想林松真的说不修,就不修。  官里没了修建铁路的余钱,最后的银子折买了木料,堪堪修到第五座城。  连站点都没余钱修建。  就这样草草停工。  转眼间。  服徭役的人,也要打道回府。  眼见这件事要就此结束。  再南边的豪商急了。  他们连夜聚到一起,商议对策。  但他们对策还没出结果。  就听人说林松等人已经在第五座城办起了庆功宴。  还说铁路能修到这里,他们的功劳也足够了,不能更多虽然遗憾,却离家多日。不如早日还家。  底下的徭役哪里有什么消息。  上行下效。  上面说庆功宴。  不做工的徭役们三五成群,收拾好东西,就开始外出来逛,每个人都高兴的谈论着返乡的事。  就这样。  一边喜气洋洋,一边风雨凄凄。  一座城的距离,说远不远。  步行要几日,骑马倒是快。  但拉着满车的货物,想一座城一座城的走,时间不要钱一样。  谁不想快一步把自己的东西,送到地方,快一点拿到钱。  第五座城的人,固然不想出银子。  但后面的人,一个比一个急。  大的小的。  一边觉得林松不可能走。  一边听着外面的消息心急如焚。  却仍在观望。  他们观望着观望着。  次日一早。  林松、雷经武和杜魏年,几位墨家人,便踏上回京的火车。  徭役数量众多,则要分批返乡。  这消息一出。  最南边的几个豪商,简直要急疯了。  真走了!  真走了!  竟然真走了!  他们的心情无法言说。  但林松这三个主要管事的,都已经走的无影无踪。  留下的只是监工等人。  等又过了一日。  第一批徭役也走了。  这让他们是真慌了。  他们去寻找管募捐的人,想拿银子出来,最后得知。  管募捐的,也回了大宥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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