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道士脖子上,原本应该长着头的位置,一团血肉模糊,混着黑的血浆,白的脑髓,绿的青草。 一块沾着差不多颜色和内容物的大石头丢在不远处。 马朵朵问胥奇:“你干的?”
胥奇嘟着嘴,“你们好坏哦,都把他弄得半死了,我就扫了个尾,砸他头的时候他已经快死了,叫都没叫,一点快感都没有。”
马朵朵沉默了,这小子年龄这么小就这么变态,长大得了?但是自己现在又打不过他。 远处的警笛声由远及近。 马朵朵急切地说:“快,叫胥浅把他的头恢复原状。”
“为什么,”胥奇说,“这样不好看吗?”
马朵朵一把抓住胥奇,“不把他恢复我就拉住你不放,你可是个人,官差看到了,我们都脱不了身,赶紧的!”
胥奇不服气地说:“小浅会保护我。”
又沉默了一会儿,对胥浅招招手。 胥浅拖着长长的影子,走到季道士跟前,手虚空从季道士脖子上挥过,又走回胥奇身边。 马朵朵也放开胥奇。 “我们走了哦,”胥奇没有生气的样子,整理了一下衣服,说,“改天去找你。”
这时警车和救护车都到了,马朵朵也放心地倒在柳贤身边,晕了过去。麻烦事情等柳贤醒过来了处理吧。 柳贤醒来,是两天之后。 马朵朵是在他醒之后五分钟睁开的眼睛。 官差没有找到两人的家人,所以“闲时”的人都还不知道他们在医院。 马朵朵一边伸着懒腰,一边觉得不留下官方痕迹果然是好事情,不然田可嘉杀过来,自己根本睡不到两天。 马朵朵醒了之后就跟没事人一样,伤口都结痂了,吃了一大碗饭后可以下床跑了。 她想去看看柳贤,被病房门口守着的官差抓住,她现在可是犯罪嫌疑人身份。 她耍泼胡闹,一脚踢到官差脚踝处。 官差也发了怒,要把她拷起来。 “放开她吧。”
方锦水后面跟着许素,声音有些嘶哑。 马朵朵看到来人,高兴地喊:“方锦水。”
柳贤醒后第一件事是给方锦水打电话,第二件事是询问马朵朵的情况。 方锦水皱眉对马朵朵说:“你身体底子不错啊,刚醒就可以打官差了。”
马朵朵只是傻笑。 方锦水带她到了柳贤的房间。 柳贤虽然恢复得没有马朵朵那么快,但是也已经可以坐起来了,小口小口的喝着汤,见马朵朵脸色红润,放下心来,同时有些羡慕。 方锦水让许素录口供。 柳贤跳过生魂的部分,只说自己在路上看到季道士,就开车撞了过去,一番搏斗后就放倒了季道士,自己被季安哲刺伤,昏了过去,后面的事情就不知道了。 马朵朵坐那装傻。 方锦水咳嗽一声“马朵朵,你的血迹在路上撒了一路,后面发生什么事了?”
“嗯?”
马朵朵边想边说,“季安哲拿着羊角跑了,我就想追上去,到河边就没看到他了。”
“血迹显示,你在河边站了好一阵。”
“我在找季安哲啊。”
任凭方锦水再问,马朵朵也不说话了。 方锦水慢慢说:“季道士的尸体,今天在法医部,脑袋突然裂开了。”
见马朵朵没有什么反应,柳贤倒是显得有些吃惊,心里明白了一些,“说是裂开,其实是被人用石头砸开了。现场也确实发现一块沾满季道士血和脑部组织的石头,形状和季道士头部伤口形状一致。”
“你们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
方锦水虽然问的是两人,眼睛却看着马朵朵。 “是今天裂开的吗?”
柳贤不解地问。 “是的,之前在现场,和在法医部,他的头都是好好的长在脖子上,今天在解剖床上,突然就裂成了一个被砸烂的西瓜。”
柳贤也不由地看了马朵朵一眼,排出法医做的可能性,这么古怪的事情,发生在马朵朵身边的概率要大一些。 马朵朵不在乎地摆手,“他头是不是好的,有什么关系,反正他都是坏人,而且已经死了。”
沉默一会,方锦水不死心地问:“那个羊角,真的是被季安哲拿走了吗?”
“废话!”
马朵朵见他们一直怀疑自己,发怒了,“我拿那个破羊角干什么!”
方锦水不愿意得罪马朵朵,又说了几句,带着许素走了。 柳贤等他们走了一会,才压低声音问马朵朵,季道士的头是怎么回事。 马朵朵说等回去了再说,柳贤想了一下,问马朵朵,季安哲真的带着羊角跑了吗?见马朵朵说是,就相信了她。 马朵朵是绝无可能骗他的。 马朵朵恢复得太快了,把医生都吓一跳。医院呆着挺无聊的,她就吵着要出院。 柳贤恢复得也不错,但也在正常范围之内,不愿意一个人在医院,也一起出院了。 回到“闲时”,才发现田可嘉回她父母家了,怪不得自己在医院里躺了五天都没人找,也好,省得听唠叨。 马朵朵和柳贤刚下车,在院子里打坐晒太阳的紫菀就发现了他们,奔了过来,扶住了柳贤。 紫菀虽然不能让柳贤的伤口完全愈合,却每天都炖一些奇怪的草药给他喝。柳贤好的居然比在医院快。 在医院的时候,马朵朵已经把后面发生的事情告诉了柳贤,包括胥奇和胥浅,只是没有告诉他那两个的来历。 方锦水又到医院去了两次,两次都是询问马朵朵金色羊角的下落,见她坚持说羊角被季安哲带着跑了,就算不相信,也没有办法。 季道士本来就是通缉犯。柳贤和马朵朵被塑造成见义勇为好市民,算是正当防卫,但是季道士的头,一直是个谜。 柳贤也是回到家后,马朵朵才告诉的他是胥奇砸的。 柳贤皱着眉问:“那个胥奇和胥浅,到底是什么人?”
“我闻的没错的话,胥浅不是人,是管狐,胥奇是他的主人。”
“管狐?”
柳贤想起看到过,起身去拿笔记本。 “你那上面记的都是错的,”马朵朵从窗户往下看了一眼,懒洋洋地说,“你自己问他们吧,他们就在楼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