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朝。 重辉二十四年。 左史院。 充斥着书臭气的房间里,秦源端坐在一张老旧的梨花木桌子后面。 表情呆呆的仿佛地主家的智障儿一样。 竟……竟然穿越了。 浑朝。 一个名字怪异的朝代。 这不是最重要的。 他现在的职位,非常有趣,一名记录官,或者说是史官。 史官分六种,大史掌国之六典,小史掌邦国之志,内史掌书王命,外史掌书使乎四方,左史记言,右史记事。 按照这个划分,记录官属于左史。 这也不是最重要的。 秦源敲了敲自己的脑袋,思绪不再乱飞。 现在的浑朝,怎么说呢,出了一点小问题——快亡国了。 外有一堆来自海洋的强敌仰仗人人习武屡屡来犯,内部因为矛盾激化到处都在起义。 一场自上而下的变法,刚刚被废除。 自己一个普普通通的记录官,如何才能苟活下去。 这才是最重要的。 心中一动。 “系统” “系统哥哥” “系统爸爸” “系统爷爷” “系统” “去你麻的” 秦源皱起眉头。 看来只能靠自己了。 上辈子靠自己靠了一辈子,穿越了,还得靠自己。 还不如不穿越。 身子猛地一震。 啊。 这是。 脑海里出现两行提示。 “长生不老” “每天坚持修术满八个小时,把身体开发到极限,即可从长生道基之中激发出一百天内力(一般武术即可称术),做不到则什么都没有。修仙后,激发出来的法力另算。”
选项? 秦源第一反应。 下一刻,一种沛然的力量从小腹之处发出,让秦源整个人暖洋洋的,就是太短暂了。 比中年男人还短。 等一下,这是内力? 自动给我选择了。 有没有搞错。 我肯定选前面的长生不老啊。 不对。 这是我的两个外挂。 一个是通过自虐般的高强度修术,每天从长生道基之中激发出一百天内力。 一个是长生不老。 秦源反应了过来。 哈哈哈哈。 修行是为了什么,还是为了长生不老,但寿元像是吊在驴子嘴边的萝卜一样,催促着修士不断攀登高峰,金丹,金仙,圣人。 自己反过来了,一开始就获得了长生不老。 也就是说自己只要像老污龟司马懿,德川家康一样苟着,就可以获得最后的胜利。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对了,只要把你们都熬死,胜利就属于我了。 冷静,冷静…… 两分多钟后,秦源冷静下来。 很快,又不冷静了。 作为一个普通人,有获得滔天的力量的可能,不可避免的畅想将来如何改天换地。 在脑子里过了一圈后。 秦源彻底冷静了。 改天换地个毛啊。 老老实实的苟着,追求永恒的自由才是正途。 拍了拍脸蛋,秦源开始查看这个身体驳杂的记忆。 不查不得了。 原来他今天有个大活。 去天牢记录因为变法失败被捕的头目。 简单收拾一番。 秦源骑着心爱的小毛驴,离开了内史院。 一边走,一边继续查看记忆。 浑朝的建立者,叫戚金,是个前朝将领,执掌后期戚家军。 这位,有一个让秦源非常忌惮的传说。 传说戚金在一场名为浑河血战的大战之中战死。 一个名为祖参的神秘强者出现,用一滴参液复活了戚金。 从此戚金所向无敌,没用三年就统一天下,通过禅让的方式建立了浑朝。 后世不少浑朝人认为这个传说是假的,就像之前的朝代一帮太祖说自己是太阳、龙、玄鸟给自己老爹戴了绿帽子的产物一样。 秦源不这么认为。 一来,浑朝禁止吃人参。 二来,谨慎。 “嗯,到了” 秦源抬起头。 一个上面刻着天牢两个大字的大门映入眼帘。 一股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 不愧是天牢。 下驴,向狱卒头目递上证明。 就允许进去了。 在狱卒头目的带领下,七绕八绕,所见一片死气沉沉,哪怕巡逻狱卒也是,犹如行走在地府之中,就在秦源被压抑的气氛弄得快受不了的时候,狱卒头目在一间来脏兮兮的牢房停了下来。 一个二十来岁的,肤色白皙,穿着囚服的年轻人,正拿着煤屑,在墙上写东西。 根据记忆,这人叫谭壮飞,是南方一个总督儿子。 秦源轻咳一声。 谭壮飞转过身,比秦源想象之中更年轻,眼中布满血丝,却一点没有因为身陷牢狱而颓废的感觉。 扫了一眼秦源的腰牌不太确定的问:“记录官?”
“是” 狱卒打开牢房,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随着桌子和椅子碰的一声重重的放下,面无表情的狱卒又锁上门退了出去。 “请” 秦源抬手。 两人先后就坐后,秦源用聊天的口气问道:“你有机会像其他人一样逃走,为何不走?”
“自古以来只有失败的变法才不流血,今日这场变法还没有人流血,我就做第一个吧。”
阳光恰好从窗外照进来,落在谭壮飞没有血色的脸上。 让他像极了一个殉道者。 “对于那逃走的二人,你如何看待?”
秦源又问。 这次变法一共三个头目,谭壮飞只能排老三。 “留下的,离开的都是英雄,没有牺牲不足以激励人心,没有离开就没有将来。”
谭壮飞毫不迟疑的答道。 秦源又问了几个问题。 谭壮飞一一作了回答。 按照流程,秦源该走了。 目光撇到墙上的诗,秦源念了出来:“手掷欧刀仰天笑,去留肝胆两昆仑!” 这两句诗完完全全的回答了他刚才的问题。 “开门” 哗啦,锈迹斑斑的牢门猛地打开。 秦源走出去五六步,回头看了一眼,谭壮飞背对着这边,整个人站在了橘色的阳光里。 仿佛,不是他在牢房里,是他人在牢房里。 回到左史院。 将记录的谭壮飞的话誊抄。 上交。 这份活就算结束了。 呼! 秦源吐出一口浊气。 整个人瘫在了椅子上。 这个类似史官和情报人员的工作实在是太累人了。 他现在是连一根手指头都不想动了。 “胡了,大四喜,给钱,给钱” “格老子的” “气死偶了” “没办法,老天爷让发财。”
吵吵闹闹的打麻将牌的声音从隔壁传来。 这群家伙一下值就打牌。 生命那么短,却浪费在无聊的事情上。 一会儿之后。 秦源出现在麻将牌桌上。 无聊的事,应该是他这种生命漫长的人干才对。 麻将牌除了是一种非常有意思的娱乐工具,还是一种交流感情的桥梁。 几番下来,秦源没有了穿越到异世界的疏离感。 不得不说麻将牌很神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