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门的家丁中有个年纪稍大的,对国妈妈说道:“不知哪里来个讨饭的,非说宏安少爷是她的儿子,我们好歹把她撕罗开了。”
国妈妈冷眼瞧着那妇人,那妇人接触她的目光吓得不敢出声,国妈妈冷笑道:“你想必是害了失心疯了,到处乱认儿子。告诉你,这可是国公府,你少来胡闹。宏安少爷是我们老太太的命根子,再敢乱说就把你捆了送到衙门去!”
那妇人似是被国妈妈的话给吓住了,瑟缩着肩膀沿着墙根溜掉了。 卫宜宁带着春娇来到了何姨娘院子里,说起来她和何姨娘也有将近两个月未见了。 何姨娘虽然被软禁着,但包氏并没有苛待她。 所以卫宜宁看到她脸色虽然苍白,但并不瘦弱,甚至比之前还胖了些。 何姨娘见到卫宜宁先是愣了一下,紧接着说道:“五姑娘,我没有诅咒宏安少爷,你要信我。”
“姨娘究竟哪里不舒服?不用着急,我已经叫人去请郎中了。”
卫宜宁表示对之前的事不愿多谈。 “姨娘早起就觉得有些腹痛,”一旁伺候的丫鬟说道:“我们不敢隐瞒,便告诉了国妈妈。”
“谨慎些是好的。”
卫宜宁道:“真要出了事,不是你们能担待的起的。”
不一会儿,郎中请到了,国妈妈领着郎中来到了何姨娘的房里,丫鬟提前放下了帐子,只把何姨娘的手臂露出来,上头又盖了一张帕子。 郎中号了号脉说道:“想是有些着凉了,不要吃生冷的东西,好生暖着就是了。”
“这么说没动胎气?”
国妈妈在一旁问道。 “据我看来没什么事,只要好好的卧床休息一两天就不会疼了。”
郎中道:“如今月份大了,行动上要注意些。”
送走了郎中,国妈妈拉下脸来质问伺候何姨娘的几个丫鬟道:“你们是怎么伺候她的?是不是给她凉的东西吃了?她犯了错不假,但也轮不到你们来虐待!”
那几个下人吓得赶紧跪下了,申辩道:“我们并不敢,是姨娘自己贪吃凉酥酪。”
何紫云也说:“她们说的是实话,我不该贪嘴的。这是总觉得心热,想吃点儿凉的。”
“你自己省点事儿吧,别给我们添乱了。”
国妈妈很不高兴地说道。 卫宜宁见紫云无事便起身离开了,国妈妈跟着她出去。 两个人走出了何紫云的院子,卫宜宁问道:“刚刚外头是怎么回事?”
国妈妈说道:“是一个害了失心疯的妇人,拦住了宏安少爷,非说是她的孩子,我已经叫人把她赶走了。”
卫宜宁听了什么也没说,回到自己的院子,春娇有些踌躇。 卫宜宁见她有心事便说道:“你怎么了?”
“姑娘,刚才国妈妈的话让我想起一个人来。”
春娇摆弄着衣角说道:“上元节那一日你去找燕九姑娘,我们陪着宏安少爷猜灯谜。也是有个衣衫褴褛的妇人跑过来说宏安少爷是她失散的孩子,后来还是韦家的几个姑娘去了把她赶走了。我们怕给你添堵就没跟你说,那女人疯疯癫癫的,多半是害了失心疯。”
卫宜宁听了沉吟了片刻,说道:“你一会儿带两个人出去找一找,若见到那妇人,悄悄把她领进来。”
“小姐,还是算了吧。”
春娇劝道:“万一把她叫进来,她再大哭大闹的怎么办?何必跟个疯子一般见识呢?”
“这些你都不必管,你且出去找找看。”
卫宜宁道:“我有话要问她。”
春娇带着卫宜宁院子里的几个丫鬟到外头去,可是前街后巷都找遍了,也没见到那妇人的影子,之后回来向卫宜宁说道:“守门的家丁说这些天经常见这女人在咱们府门前转悠,可我们出去却没找到她。我已经叫他们留心着了,一旦那女人出现便带进来。”
午饭的时候,卫宏安回府,心事重重的样子,见到卫宜宁后说道:“姐姐,你会不会认错了我?”
“是不是因为那个妇人?”
卫宜宁抚摸着他的头说:“姐姐是绝不会认错你的,因为你的字迹还有你身上的胎记都绝对不会错。那妇人失去了孩子很可怜,大约是你和她丢失的孩子年纪相仿样貌也有几分相似,所以她认错了人。”
“可是万一……”卫宏安欲言又止。 “没有万一,你就是我的弟弟。”
卫宜宁斩钉截铁的说道:“我是不会认错你的。”
正在这时如意过来了,笑道:“五姑娘、宏安少爷,老太太还说呢,该吃饭了,怎么不见你们过去?”
“让如意姐姐受累了,还特意过来一趟,我们这就过去。”
卫宜宁说着牵起卫宏安的手,暂时把心里的些许不安强压下去。 “你今天去钟公爷那里可见到燕大人了?应爵在不在?”
卫宜宁问弟弟。 “见了燕大人还说等我正式入了族谱后也要正式对他行拜师礼了。”
卫宏安提起这个很是激动:“还说过些天要带我去见肖太傅。”
“肖太傅是当今的大儒,你能见他得他的指点的确是莫大的造化,要好好珍惜机会。”
卫宜宁勉励弟弟:“男儿不可不志存高远,要以天下为己任。”
“燕大人也是这么教我的。”
卫宏安道:“钟公爷说要我文武兼习,不可偏废。否则书生气太重,难当大任。”
“这些话都是金玉良言,你当牢牢记在心里时时揣摩领悟。”
卫宜宁很是欣慰:“姐姐望你成为一个襟怀磊落、有志于天下的男子汉。”
姐弟两个说着话就来到了朱太fri夫人的屋子,此时饭菜刚刚摆上,老太太招呼道:“你们姐弟两个怎么不快点儿过来,难道肚子不饿吗?何姨娘没什么事儿吧?”
“老太太放心,何姨娘只是贪凉,郎中说只要注意保暖就没事了。”
卫宜宁回复道:“晚上睡前我再去看一看她,总是平平安安的才好。”
“再过几日太太也就回来了,”朱太夫人道:“你也就不必这么操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