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天行回头瞧了一眼,见何太急越追越近,不禁大感惊讶,心想:“当初李延东追我都没这么容易,何太急这么快就追上来了,看来他的轻功比李延东要好得多。”
“小子,我不会伤害你,快停下来。”
何太急跟着云天行奔入竹林,大声喊道。 云天行毫不理会,在竹林间发足狂奔,见何太急就要跟上来了,身形一转,蹿入一旁的乱石阵中。 乱石阵其实就是一堆摆放毫无规则的石头,块头比较大,而且比人还要高,云天行在乱石阵中胡乱绕了几个弯,在一块大石后面躲了起来。 何太急跟他冲进来,可一入石阵就跟丢了,他左顾右盼,没有半个人影,心想:“这小子有点门道,可别中了他的暗算。”
他提刀一步步走入石阵深处,将脚步声压得极低,忽见右首有一影子蹿过,他忙提刀追过去,可什么都没有,地上的竹叶在风中翻滚。 何太急背靠石面,心里有点发怵:“这是什么鬼地方,刚才那小子难不成是鬼?故意引我来这里害我性命?这青天白日的,怎么总感觉阴风阵阵,我还是他妈的溜之大吉吧。”
何太急又四下看了看,开始移步往回走,刚走过两块巨石,忽觉背后袭来一阵劲风,当即扭身劈出一刀。 “当!”
刀剑相交,两人四目相对,又分别往后跳开。 云天行横剑当胸,咬牙暗叹:“差点得手,这淫贼警觉性倒是不差。”
“是你?!”
何太急望着前方少年,心中又是惊讶又是欣喜,那日他们在李府相遇时,何太急心中正想着李夫人,只是随意看了云天行一眼,并没有往心里去,后来越想越觉得他眼熟,几个不眠夜之后,才记起他就是在万花楼遇上的那小子。 当何太急回忆起来时,云天行早已杀死李延东,离开青州城了。 何太急心想:“这小子阻拦我抢夺阿水,还害我险些丢掉性命,不想今日在这里遇上了,这不是老天爷帮我是什么?嘿嘿,既然自己送上门来,说什么也不能再让你跑了。”
那日在万花楼,他被赫连子都擒住,在大腿上砍了一刀,那一刀可耽误他不少美好时光。他不是赫连子都的对手,只好将这一刀记到云天行的账上。 两人面面相对,久别重逢,虽说不是故人,至少也被对方记到心里,多少有点“他乡遇故敌”的味道。 “李夫人是你杀的?”
云天行回想起李夫人被杀后的情景,虽说凶手是何太急的可能性很小,但好不容易遇上,而且两人早已撕破脸皮,没必要遮遮掩掩,于是开口直奔主题。 “我杀她?”
何太急微微一笑,“她可是一个风情万种的女人,我爱她还来不及,哪里舍得杀她。”
何太急笑意更浓,眼睛里也闪出了一种莫名的光,仿佛在回忆着什么。 云天行神色轻浮,不禁皱起了眉头,道:“难道不是你杀的?”
何太急从记忆中回过神来,捻着山羊胡,笑道:“如果你跟她好过,也一定会不忍心杀她的,哦,我倒是忘了,你还是小孩子,一定还没有过女人吧。”
云天行心想:“看他这副样子,李夫人应该不是他杀的,但若不是他,又会是谁呢?”
石阵上落有竹叶,每当有阵风吹过,竹叶就会翻滚下来,落在两人身上,飘在两人之间。 忽然,云天行一脚踏在石腰上,借力一纵,飞身掠上石阵顶端,转身便逃。 “哪里走!”
何太急跟着纵上石阵,九环刀凌空掷出,直指云天行后心,九环个刀环在空中叮叮乱响。 “不好!”
云天行回头看到了九环刀,凌空跃起,回身劈出一剑,当的一声,刀剑相交。 刹那时间,何太急已追了上来,手掌一握上刀柄,跟着又连劈七刀,云天行连连倒退,一边用剑格挡,一边找机会反击。 何太急挺刀直进,只攻不守,云天行起初还对他抱有很大的惧意,但几十招过后,惧意却成了疑虑。 云天行心中暗想:“好奇怪,他的刀法虽不及李延东,但也不会差太多,为何只有这种程度?”
若是换成以前,云天行自然不是何太急的对手,但在他钻研“剑意篇”之后,他的剑术造诣发生了质的飞跃,而这一点,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云天行边打边退,心想:“他为什么不用全力,难道想要故意试探我?还是赶紧走为好,可别中了他的计。”
云天行躲开一刀,飞身就逃,身形在两个巨石间不断跳来跳去,说不出的轻灵飘逸。 何太急擅长轻功,跑路还行,灵活性可就稍差一筹了,他追不上云天行,又觉得这套步法似曾相识,便在后面喊道:“小子,你跳来跳去的这是什么功夫?”
云天行回头瞧了一眼,道:“这叫引狗步法,此步法一出,可引动天下群狗来追,咦,怎么只有你一只?”
何太急脸色难看,却没说什么,心想:“什么引狗步法,这分明是云隐门的‘逍遥游’,他怎么会云隐门的轻功,难道他还是云隐门的人?他不是李府的下人吗,怎么跟云隐门的人扯上关系了?”
何太急心里犯了嘀咕:“如果这小子真是云隐门的人,万一将我的恶行抖出来,岂不是要被云隐门追杀,云隐门弟子众多,纵是能逃过他们,以后做事难免要束手束脚,那可不大自在了。嗯,这小子不能留!”
下了乱石阵,云天行继续飞奔,可又被何太急追上了,逸清尘虽然传过他“逍遥游”轻功步法,但并未直接点明,在石头上跳跃不由自主就使出来了,可一下了乱石阵,云天行就不会用了,不然何太急怎能追得上他? “逍遥游”是云隐门的上乘轻功步法,一般的弟子根本没有资格学习,逸清尘破例教给云天行,其实是有违师门规定的,所以他并未直接告诉云天行,当然,也没有告诉云隐门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