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奄奄一息的黑衣人,在净空内力注入后,已渐渐转好,道:“净空大师,以后再有这种活计,我是真不敢接了。”
净空叹息一声,道:“都是老衲失算,才害你这样,以后若有用得着的地方,请务必开口。”
那黑衣人咳了一声,道:“净空大师,这女娃可没表面上看起来这么简单啊,你看我这枪,祖上传下来的,身经百战,不知经历了多少风雨,结果被她给夺了去,一把就给我掰断了。我当时就想,让她把我一起掰断也就算了,可她偏不,这给我打得……生不如死啊。”
净空又叹息了一声,道:“此事也是大大出乎老衲的意料,其他两位都安然无事,只有一位被香炉打了两次,受了点小伤,也不碍事,偏偏你这里出了这种状况,唉,老衲真是万死也难辞其咎了。”
那黑衣人跟着叹息一声,回想起刚才的场景,背后又生出一阵冷汗。 净空见他已无大碍,方才停止输送内力,又命几人抬他下去修养。 马振辉道:“净空大师,现在人都出来了,可以宣布结果了吧?”
净空点了点头,走到评判席前,对居中坐的那位僧人说道:“师弟,你来宣布各项测试的结果吧。”
“好。”
那僧人点头应了,站起身来,手里拿着一张纸笺,朗声道:“第一项测试,下等二十九人,中等二十三人,上等二十六人,除去中等这二十三人,其余全部淘汰。”
那马振辉一听,差点晕倒,道:“净空大师,你们弄错了吧?下等淘汰尚可理解,上等为什么全部淘汰了?这第一项测试不是考校武功吗?不应该首选上等吗?”
群雄听到这个结果,也是十分诧异,一般来说,考校武艺,自然是优择最上等,可这里却留下了中等,把上等全淘汰掉,未免太不合常理。 净空道:“考校武功是没错,可老衲只说结果分为上中下三等,并未说要淘汰哪一等,选择哪一等,是这样没错吧?”
马振辉还是难以相信,他儿子第一个将对手打出场,竟然还被淘汰了,这算考校的哪门子武功? “净空大师,你这话未免太过无理取闹,有上等不选,却选中等,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玄机不成?”
净空道:“这是敝寺商议的结果,也不是老衲一个人说了算的。”
马振辉冷笑道:“我马某人到底是在关外待得太久了,如今远来中原,竟让人这般羞辱!也罢,万佛寺马某惹不起,这就告辞了!”
净空忙拦住,道:“马施主且住,敝寺如此选择,并非无理取闹,何不先听老衲解释?”
马振辉本想拉着儿子离开,听净空如此说,又停下脚步,回身道:“好,马某倒要听听看,贵寺有上等不选,却选中等的理由!”
净空道:“江湖上向来不缺武功高强之人,但宽容仁厚之辈却日益渐少,这第一项测试虽是考校武功,但敝寺更看重的,却还是这宽容仁厚之心。”
“各位参与者的对手也都是刚刚入寺的僧人,实力与各位参与者相仿,要将他们打倒并不难。老衲给他们下过命令,只要他们还能站起来,就一定要站起来,所以,但凡被打倒的僧人,无一例外,全都成了重伤。敢问被打出场的各位,你们受伤了吗?”
“如果为了一本武功秘笈,不惜将对方打成重伤,恕敝寺不愿将诸位前辈传承下来的心血交给这些人。”
“况且中等这二十三人中,有实力取得上等的人大有人在,他们为什么不去争上等呢?”
马振辉听完净空的话,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忽然半膝跪地,垂头抱拳,道:“净空大师思虑至深,马某人万万不及,刚才如有得罪之处,甘愿受罚!”
净空忙上前扶起,道:“马施主何需如此,令郎年纪轻轻就已得你‘九尺长拳’之精髓,十招之内将我门下弟子打成重伤,又何需再学我万佛寺的法门?”
那马振辉虽然半跪认错,但内心多少还有些不服气,如今听净空在群雄面前夸他的‘九尺长拳’,甚至还高过了万佛洞中的诸多典籍,那种得意之感瞬间充斥四肢百骸,心中的不快也一扫耳光。 “哈哈,净空大师过奖了,马某那点小本事,怎么能跟贵寺的秘藏相比,比不了的,哈哈。”
马振辉本来还想走,如今被净空捧了一把,内心飘飘然,突然有种大展身手的冲动,于是又拉着一脸愕然的儿子入了座,期待再有人来闹事,好显一显他九尺长拳的威风。 “爹,我们不是要走吗?”
“大人的世界,你一个小屁孩懂什么?乖乖坐着吧。”
其他上等被淘汰的人的亲友本来也想问个究竟,见马振辉都如此,也不好再问了。 温如玉心想:“这一项测试的结果的确出人意料。不争反得,乃道家思想;宽容仁厚,儒家有,释家也有。一项测试,竟然暗含了儒释道三家思想,出题之人,实在了得。”
云天行张着嘴,呆若木鸡,他怎么都不会想到,自己竟然通过了第一项测试。 阿笙推了他一把,笑道:“刚才还说愧对我一片好心呢,现在怎么又这样了?”
云天行笑道:“世事无常嘛,哈哈,哈哈……” 净空道:“对于第一项测试,诸位还有疑问吗?”
忽听一人道:“净空大师,第一项测试选择中等,那第二项测试是要选哪一等?”
净空笑了笑,道:“第二项测试,哪一等都不选。”
此话一出,举座皆惊。 立刻就有人问到:“净空大师,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净空道:“老衲说第二项测试是想考校各位对佛法的领悟力,不瞒各位,老衲其实说了一句谎话,出家人不打诳语,老衲回去自会去佛前忏悔。”
那人喊道:“净空大师,你就别卖关子了,直接痛快说了吧,可把我们大家给急死了。”
净空笑道:“莫急,莫急,且听老衲慢慢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