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空来到温如玉跟前,与他说了这件事。
温如玉一听是万佛寺的内部事务,觉得不好干预,便委婉拒绝了。 净空知道他有所顾虑,便再三请求,又替他打消了各种疑虑,温如玉不好再推辞,便答应下来,向逸清尘交代了几件事,便跟随净念来到了寺内。 刚才事出仓促,净空说得太过笼统,温如玉又向净念询问细节,净念照实说了,只是略去了有关师叔祖的部分。 温如玉道:“要捉到这人其实也不难。只要请诸位净字辈的大师,在半个时辰后,到戒律院集合,说是共同审讯贼人便可。如果真有人给那贼人透过消息,必定害怕被贼人当众供他出来,所以,在众人集聚之前,那人必定有所行动,要么杀人灭口,要么出手救人,我们只要在关押贼人的地方守株待兔即可。”净念听完,细细想了一会,道:“半个时辰大会必定还没有结束,要让所有净字辈的人去戒律院集合,这个计划未免不太现实。”
温如玉笑道:“半个时辰只是一个托辞,如果那人半个时辰内不出现,便再往后推半个时辰,以半个时辰为限,一直推到大会结束,这样他既不会起疑,又知道事情的紧迫性,一定会有所行动。”
净念素知温如玉聪慧过人,既然他如此说,自然不好再问,便立刻吩咐几个小僧去传达消息,一面带着温如玉朝关押盗经贼的地方行去。 两人来到一片小竹林前,温如玉见周围绿竹葱葱,前方有一条小道蜿蜒进去,道旁立着一块路牌,上面写有“小竹苑”三个字。 感受着从绿竹深处送来的凉风,温如玉只觉心旷神怡,不禁问道:“净念大师,想不到贵寺里竟然还有这样幽静的所在,实在令人意外。”
净念道:“这里近靠千佛山,借着山体的庇佑,这片绿竹四季常青,倒是从未枯黄过。敝寺占地虽然不少,但若要找一个真正的清雅幽静之地,恐怕也只有这里了。”
温如玉道:“刚才我看路旁的木牌上写有‘小竹苑’三个字,下面还有‘生人勿进’四个小字,难道这里还有人居住吗?”
净念道:“以前有一位前辈住在这里,喜欢外人打扰,便立了这块路牌。自他离开后,这里便没人再住了。”
温如玉微微点头,伸手在竹身一摸,只觉触手滑润,清凉如水,又是暗自赞叹一番。 走过夹道小路,前方隐隐有一座竹屋若隐若现,温如玉道:“净念大师,那贼人就关在这片竹林里了吗?”
净念道:“敝寺没有牢槛,往常捉到进寺盗经的人,都是教训一顿,再赶下山去。此人既是四海盟的人,自然不能轻易放了。这里看似清静,但在小竹苑外四处都有人守护,要想神不知鬼不觉地进来,怕是也没那么容易。”
温如玉点了点头,道:“我本以为四海盟余孽早已被扫清,谁知他们竟然又出现了,江湖上惨遭荼毒的人可着实不少,如今既已知道,就该早做防范,以免悲剧再次重演。”
净念道:“正该如此。这些人为祸江湖,搅得人不安,心不宁,实在大大有违江湖侠义之道,万佛寺和云隐门又是江湖翘楚,自该当身先士卒。”
两人正说着,忽见一个黄袍僧人从林中跑来,只远远喊了一声“师叔”,便踉跄着摔在了地上。 两人见此情景,忙抢到那人跟前,净念轻轻托着那人后背,不断以内力注入,道:“出什么事了?”
那僧人嘴里涌出一口血,一句话也没说出来,立刻死了。 净念和温如玉对望一眼,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净空解开那僧人的僧衣,见他心口处有两道白色指印,一深一浅,周围一片红晕,惊道:“拈花迦叶指!”
温如玉凝目盯着那僧人心口,道:“此人心脏俱已被震碎,如果原地静坐,尚能多活个盏茶时间,这一跑动,加剧心脏碎裂,顷刻间便会毙命。净念大师,事不宜迟,快到关押贼人的地方去。”
“好。”
两人起身朝竹林深处飞奔而去,经过那座竹屋,又往前奔了会,方才停住脚步。 净念指着前方不远处那座更大的竹屋,道:“那贼人就关在那间竹屋里,我原本安排了八个人守在屋外,除去刚才那一个,还有七个才是,他们都到哪里去了?”
温如玉不答,运起轻功,飞奔至竹屋前,环视四周,见竹干上有血迹,地上竹叶凌乱,明显有打斗过的痕迹。 他快步绕着竹屋转了一圈,却没有发现一个窗子,于是缓缓抽出剑来,轻脚走到竹门边。 见竹门半掩,从们缝中望进去,黑漆漆的看不真切,忙屏住呼吸,一脚踢开竹门,纵了进去。 借着门外透进来的光线,温如玉一进屋,便发现眼前立着一个大铁笼。 铁笼之大,几乎占据了大半个竹屋的空间,那高度竟比他站立时还要高上两尺。 “这是什么?”
温如玉显然被眼前的景象惊到了。
净念道:“这本是一个虎笼。以前千佛山下闹虎患,也不知从哪里跑来了两只大虎,常常在夜里出来袭人,山下村民中已有不少人命丧虎口。我们常住寺内,即便是山下的事,也不怎么知道。”“山下村民不堪其扰,有一日,一起约合着上山来求人捉虎。正巧住在这里的那位前辈有了兴致,便命人在这里建了这座大笼,下山将那两只大虎捉了回来,放在这铁笼里养着。后来两虎寿终,那位前辈离开后,这笼子便一直留了下来,以防再闹虎患。”
温如玉点了点头,心想:“那位前辈倒是好兴致,竟然在这佛门圣地养了两只大虫。”
净念道:“这可糟了,那贼人就关在这里面的,怎么不见了!早知如此,我就该亲自守在这里。这几位师侄武艺虽然不差,到底经历太少,如今也不知是吉是凶,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