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海外归来,程让初次见到云天行,内心十分高兴,一时说得兴起,倒把一旁的丁玲给忘了,这时见她说话,才向她一揖,道:“在下程让,敢问姑娘芳名?”
丁玲道:“我叫丁玲,是我家公子的侍女,你叫什么?”
程让道:“在下程让。”
丁玲柳眉一竖,道:“我问你叫什么,你老承认承让的干什么?”
云天行笑道:“他的名字就是程让,禾口王那个程,谦让的让,程让。”
程让笑道:“就是这个程让。”
丁玲扑哧一笑,道:“你的名字怎么这样奇怪,不知道的,定要误会了。”
程让摸头傻笑道:“没办法,名字是父母给我的,不能随意更改。”
丁玲道:“公子,王家的人跟程让抢媳妇,你帮帮他吧。”
这时,红眼乌鸦落到了云天行的肩上,叫道:“爷爷,孙子给您请安来啦。”
程让吓了一跳,退了三步,指着红眼乌鸦叫道:“这是什么?”
丁玲道:“这是乌鸦啊,怎么,你没见过乌鸦吗?”
程让道:“乌鸦我倒是见过,只是没见过红眼睛又会说人话的乌鸦。”
云天行把乌鸦抱在怀里,抚摸着它的小脑袋,道:“这只乌鸦是异种,样子有些怪,你不用怕,它很懂事,不会随意伤人。”
程让道:“我可以摸摸它吗?”
云天行道:“当然可以。”
向红眼乌鸦嘱咐道:“烂鸟,这是我朋友程让,你可不许欺负他,听到了没有?”
程让伸出手,在红眼乌鸦背上轻轻摸了一下,红眼乌鸦双翅一振,叫道:“别碰老子,别碰老子。”
振翅走飞了。
程让惊道:“世间竟有如此通灵之物,我程让这些年可算是白活了。”云天行道:“这也没什么,这些话都是它跟别人学来的,并不是出自本心,只是相较其他乌鸦,更聪明一些而已。”
程让道:“虽说是学来的,可却用得恰到好处,这可不是一般鸟类所能做到的。”
云天行与红眼乌鸦相处了这么久,仍觉得它身上充满了谜团。虽然红眼乌鸦随云天行出来了,可并没有一直都跟在他身旁,正相反,大多数时候它都不在云天行身边。 云天行走的时候,也没有刻意呼唤它,但它却一直没有跟丢,总是过几天露一次面。至于消失的时候它到底去了哪里,它是怎么找到云天行的,云天行一点头绪都没有。 谢府七里外有座灵官庙,程让最近一直住在那里。他怕家人受到牵连,一直没对家里人提起有关谢平春的事,只说要外出游历一段日子,结果就搬来了这里,一面读书准备科举,一面探听谢府的动静。 那灵官庙的看门人是个七十多岁的聋哑人,眼睛也不太好使,尤其到了晚上,几乎就成了个瞎子。程让搬来这里,帮了他不少忙,他自然十分乐意。 三人来到灵官庙外凉亭下坐定,程让道:“惭愧,你真的能把谢姑娘带出来吗?”
云天行道:“可以是可以,只是怕她不肯跟我出来,毕竟我跟她没有见过,只说是你叫我来的,她未必肯信。”
程让从摸出一个香囊,递给云天行,道:“她若不信,你便把这个给她看,这是她亲手缝制的,她说天底下只这一个,她只要看到这个,自然就会信了。”
云天行见这香囊上绣了个小人跌倒时的模样,不由觉得好笑,道:“看来谢姑娘对你那次跌倒印象还真是深刻啊。”
程让脸上一红,道:“要不是这一跌,兴许我也就没机会认识谢姑娘了,这大概就是缘分吧。”
丁玲要过香囊来把在手里看,向程让笑道:“这上面绣的跌倒的小人就是你吗?”
程让有些难为情,道:“正是我,那就是我第一次与谢姑娘相见时候的场面。”
云天行将香囊收好,道:“现在人多眼杂,等晚上我再动手。”
程让道:“好。”
夜幕降临。 云天行根据程让的指示,成功潜入谢府,并且找到了谢平春所在的院落。 虽说谢府内有人轮番换班值守,但对云天行这样的高手来说,悄无声息的潜入,并不是一件难事。 云天行轻身翻过院墙,落在一片花园里,循着灯光走过去,见庭院石桌旁坐着一对男女。 女的身披大红披风,举止端庄,神光内敛,正是谢平春。男的锦衣华服,英俊风流,却不知是谁。 来之前程让曾描述过谢平春的样貌,云天行只看她一眼,便认得出来,因为像她这样的女子,便是放在万人堆里,也是最显眼的那一个,应该不会认错。 云天行隐在暗处,只听那男子说道:“平春,我来谢府也有些日子了,每次来找你,你总是这般冷淡,我说上三句,你只回一句,可是觉得我太招人烦了吗?”
谢平春微微摇头,道:“王兄多虑了,小妹偶感风寒,身体不适,这才怠慢了,还望王兄看在爹爹的份上,不要怪罪。”
那男子起身道:“今日随谢兄外出游逛,回来得晚了,又去谢叔叔那里陪他下了几局棋,这才得空过来,不想你竟抱恙在身,倒是我叨扰了。这就请回房歇息吧,我先走了,明日再来看你。”
见那男子走出院门,谢平春才缓缓起身,向屋里去了。 云天行等了一会,见没人再来,便从暗处蹿出来,悄悄溜到窗下,推窗翻了进去。 屋里的丫鬟见窗外翻进来个人,吓了一跳,正要大叫,云天行一步上前,先将她穴道封住了。 谢平春单手托腮,正坐在桌边看书,听到动静,回头一看,正看见了她亲手绣制的香囊,猛地站了起来,却发现拿香囊却是一个陌生人。 “你是什么人?这香囊怎么会在你手里?”
谢平春虽然不认识云天行,但见他手里这个香囊,已然猜到来人与程让有关,不但不怕,反而有几分激动。 云天行道:“是程让要我来的。”
谢平春身子一颤,道:“他还好吗?”
云天行道:“说实话,并不好,只怕再见不到你,他就要疯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