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天行回到场中,李神刀跟着走下场,捋须说道:“云小子,你可认得老夫吗?”
虽然云天行之前并未见过李神刀,但方才躲在人群里,已从他人口中得知了李神刀的身份,知他是温如玉的师叔,便客气地说道:“李老前辈的大名晚辈自是听过的,只是一直无缘目睹尊颜,心中很是遗憾。今日能在此拜见,甚感宽慰。”
李神刀听了这话,乐得眉开眼笑,心想:“嗯,嗯,不错,不错,很合老夫的意。”
口里说道,“云小子,你年纪虽小,但在江湖上的名头却大得出奇,即便与老夫相比,也仅差了一线。虽是一线之差,却如鸿沟天堑,想一脚跨过去,难如登天。老夫给你一个鲤鱼跃龙门的机会,不知你肯要吗?”
云天行不明所以,道:“什么鲤鱼跃龙门的机会?”
温如玉知道李神刀想收云天行为徒,不禁叹了口气,在心中自语道:“师叔啊,人家现在是云门的门主,手下龙虎啸聚,便是与我们云隐门相比,也不遑多让,又怎会屈身拜在我们云隐门下面。就算他有意,他下面这些人也定然不许。何苦白费这番口舌,徒惹旁人言语。”
李神刀可没这么多忌讳,想收谁就收谁,管他是什么身份,说道:“老夫一生纵横刀界,虽然年老少涉江湖,但江湖上仍有老夫的传说。神龟虽寿,终有一死,何况老夫肉体凡胎。老夫并不畏死,只是不想自己那开天裂地碎寰宇的绝世刀技湮灭于世,所以想收你为徒,传你绝世刀法,不知你肯答应吗?”
云天行道:“云门山人杰地灵,云隐门更是菁英辈出,前辈为何不在门中选人承袭衣钵,却要来问我一个外人?”
李神刀捋须道:“非是老夫偏外,实在是老夫这开天裂地碎寰宇的绝世刀技太过深奥,非是一般人能够参悟透的。老夫年纪不小,没那么多时间伴身一一指点,所以想凭老夫那手开天裂地碎寰宇的绝世刀扬名天下,更多的还要依靠自身的悟性。若资质平庸,根骨浅薄,便是穷尽一生也未必能够参透其中的奥妙,非是天赋绝伦之辈不可。”
李神刀叹了口气,又道:“老夫也不瞒你,我门下正有几个不成器的徒儿,日日捧着我那开天裂地碎寰宇的绝世刀谱研习参悟,只因他们资质平庸,根本参悟不透刀谱中的奥妙,甚至连个一招半式也使不出来。刀法之深奥,可见一斑。”
云天行道:“若连前辈的弟子都参悟不透刀法中的奥妙,那晚辈更是无缘了。还请前辈另择他人传授吧。”
李神刀上下打量了云天行几眼,满意地点了点头,又说道:“你年纪轻轻,便有如此能耐,即便机缘甚厚,无过人的天赋亦不能至此。你若肯拜在老夫门下,潜心学习老夫那开天裂地碎寰宇的绝世刀技,又有老夫从旁指点,不出十年,必能横行天下,无人可当。你若错过这样的机缘,今后肠子悔青,亦不能挽回矣!”
云天行心想:“我已有师父了,哪能再拜他人?即便他的刀法真如他自己说的那样厉害,我又不用刀,刀法再好,也跟我搭不上干系,总不能放弃剑法,改习刀法吧?”
口里说道,“其实,晚辈已经有师父了,不敢再拜他门,还望李老前辈见谅。”
李神刀“哦”了一声,道:“不知你师父是谁?名头可敌得过老夫?”
云天行道:“晚辈的师父是一位名不见经传的铸剑师,极少在江湖上走动,自然比不得李老前辈的名望。”
李神刀捋须沉思了一会儿,又道:“既然能称得上是铸剑师,想来也是有些技艺伴身的,只可惜在江湖上行走,靠得是武艺,单单学铸剑,没什么前途。当然,老夫并不是有意贬低铸剑师,只是觉得你这样一块材,就这样消磨了,未免有些可惜。这样好了,你告诉老夫你师父的住处,老夫亲自去走一趟,让他答应你改拜在老夫的门下,你看这样可行吗?”
云天行摇了摇头,道:“李老前辈教的是刀法,我用的却是剑,刀剑两道异殊,怕是不好通融。”
李神刀也摇头道:“此言差矣。刀剑虽是两种不同的兵器,但殊途同归,用者都在人。你若将我那开天裂地碎寰宇的绝世刀技融会贯通,再将之变换成剑法使将出来,也是一样的厉害。这对别人或许很难,但以你的资质来看,顶多就是二十年的工夫。那时刀剑绝技双伴身,纵横天下,笑傲江湖,谁人能当?”
云天行低头不作回答。 李神刀也不催促,捻须看着,静静等待。 温如玉将李神刀拉到一旁,低声道:“师叔,天行现在是云门的门主,其下能人无数,若他改拜在师叔门下,云门的其他人又该如何坐处?他们到底是云门的人还是云隐门的人,这终究是个麻烦。况且当着天下群雄的面,也不好议论这些私事,还是等大会结束了,私下再谈吧。”
李神刀扭头看了温如玉一眼,道:“玉儿,你是不是觉得师叔不把开天裂地碎寰宇的绝世刀技传给你,却传给一个门外人,心里有些不平衡啊?”
温如玉道:“师叔,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温如玉并不是反对李神刀收徒,只是站在云门和云隐门的角度来看,觉得这样有些不大妥当。况且云家祖传用剑,再叫云天行改习刀法,必然要花费不少的时间和精力。若最后刀法没练成,又把剑法荒废了,岂不因小失大,得不偿失? 李神刀点了点头,道:“玉儿啊,你不要怪师叔无情,非是师叔偏心,实是受了掌门师兄多次叮嘱,说你要代他料理门中一应事务,无暇参悟我的深奥刀法,叫我不要拿这些事情打扰你,不然以你的资质,必能参透我那开天裂地碎寰宇的绝世刀法。唉,此一事让我着实为难,明明守着这样一个天资卓绝的人,却不能教传,实在让人恼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