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温本以为有温如玉帮忙,一定可以成功将莫让带回,可没想到的是,温如玉居然失败了,更让桓温震惊的是,莫让竟然在帮红漪说话,这可是他做梦也想不到的事。
当初刚捉到红漪的时候,崆峒五老商议处置方法,就属莫让出的主意最为凶残,说要把红漪活活烧死才能平息众怒,就连立在场中的这根火刑柱都是他亲自操刀设计且制造出来的,现在他居然站到了对面,替这个原本让他恨得牙痒痒的妖女说话,桓温怎能不惊? 莫说是桓温,便是在场的众人也都被莫让这番话给惊到了,一时间众人窃窃私语,广场上又变得喧闹了起来。 桓温指着场中莫让,向温如玉道:“温少侠,这……这……” 李神刀也皱眉道:“玉儿,你跟莫老弟说什么了,他怎么替别人说起话来了?”温如玉道:“也没说什么特别的,我都是按照桓老吩咐的去说的,想劝他下场,他只是不听,我没办法,便独自回来了。其实,我早料到是这么个结果,不管怎么说莫老先生也是长我一辈的人,他劝我还差不多,哪有我去劝他的资格。就算要劝,至少也得请与莫老先生同辈的人去说才可。师叔,你说是不是这么个道理?”
李神刀点了点头,道:“这话也是,倒是我少虑了。早知这样,我就亲自去一趟了,闹到现在这地步,该如何是好?”
拿眼睛觑着桓温,想看他是个什么态度。
桓温还没有从震惊中恢复神来,呆呆地立在那里,看着场中的莫让不知在想些什么。 吴俭从人群里钻出来,把桓温拉回到崆峒派众人那里,问道:“大哥,这是什么情况,当初五弟恨不能将这妖女碎尸万段,现在怎么开始帮人家说话了啊?”桓温没好气道:“我哪里知道,你问我,我问谁去?!”
向良哼了一声,道:“五弟也真是,前番丢的丑还不够吗,现在居然叫人家给策反了,这么大个人了,真是越闹越不成话。四弟,你随我去把他带回来,他若不肯,我们一起向他出手,好歹把人弄回来,可不能再丢我们崆峒派的脸了。”
桓温冷笑道:“我们现在还有脸可丢吗?主张烧死妖女的是他,提议邀请天下群雄来见证的也是他,现在倒好,他把脸一横,站对面装好人去了,留我们在这边吃人家的唾沫星子,干脆回去把崆峒派的门墙推倒,大家各回各家算了。”
关恭从人群里挤出来,道:“大哥,都怪我,当初我就不该让你叫醒他,我跟二哥四弟一起去,保证把他带回来。”
桓温看了关恭一眼,道:“你不是磨刀去了吗,刀磨好了?”
关恭支吾道:“磨……磨好了。”
桓温道:“正好,先拿你五弟试试刀,不把他削成人彘,你别回来见我!”
关恭知道这是气话,只是苦涩一笑,毕竟当初叫醒莫让,是他的主意,现在闹到这种地步,他也脱不了干系。 向良等三人下了场,对莫让道:“五弟,你别胡闹,快随我们回去吧。”
莫让不但不肯走,还想拉三人一起来保护红漪,差点没把向良等三人气死。 见莫让无可救药,向良等三人便各自取出兵器,与莫让打斗起来,想将他生擒回去。 莫让也有意在这位陷入绝境的痴迷的仰慕者面前,一展自己那排山倒海灌九天的绝世拐技,企图让这位痴迷的仰慕者对自己更加痴迷,因此与向良等三人交手,几乎使上了十二分的力气,毕竟以一打三,更能凸显他的威武不凡,最重要的是这样的机会不多,他必须要好好利用这样的机会。 向良等三人只是恼他乱来,并不想真伤他,所以三人动手都留了分寸,反观莫让,将一双银拐使得如狂风骤雨一般,完全没有留手,让人家不知道的看了,还当他与向良等三人有生死大仇哩。 云天行怕被波及到,拉着红漪退到了后面,心想:“温大哥还真是能言善辩,几句话就将莫让推到了我们这一边,不过,即便莫让过来,又能改变什么,他迟早要被崆峒派的人带回去,说到底还是一着废棋。等等,难道温大哥还有别的用意?”
云天行将目光投向温如玉,见后者向自己微微一笑,云天行又想:“温大哥聪明过人,不会想不到这一点,他一定还有后招。”
孟平见四人打得热闹,偷偷戳了温如玉一指,低声笑道:“温师兄,你好大的胆子,就不怕玩脱了?”
温如玉回身瞪了他一眼,道:“不许胡说。”
李神刀耳尖,听到了孟平的话,向温如玉说道:“好啊玉儿,我就说莫老弟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反了,原来都是你在捣鬼。”
温如玉见瞒不过,便说道:“师叔,你别怪我,我这也是为了大局着想,实在是没办法的事。”
李神刀似笑非笑地说道:“你倒是给我说说,你把我莫老弟策反,怎么就是为大局着想了?”
温如玉道:“蜃楼一直在暗处虎视眈眈,若不及早将之拔除,后患无穷。虽然江湖上的各方势力都已知道蜃楼的存才,但并无勠力同心,合力对敌的意向,所以知道了跟不知道,其实并没有什么分别。 温如玉向云天行看了一眼,继续说道:“天行与蜃楼有不同戴天之仇,云门众人对蜃楼的恨意也远比其他势力要大得多。在天行的带领下,云门必定会成为对付蜃楼的诸多队伍中最锋利的那根矛,甚至有可能是戳穿敌人心脏的必要武器。若他死在这里,云门群龙无首,必然溃散,我们不但会失去这根矛,还会失去人心,那时,江湖上必起风雨,十多年前的惨剧,也将会再次重演。”
李神刀道:“所以,你想怎么做?”
温如玉手指规律地敲打着剑柄,缓缓说道:“我们已经错过了一次与蜃楼对弈的机会,我想这一次,不应该再由他们一方独奕,我们应该主动站到他们的对立面,与他们来场正面对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