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这话,元宵努力平稳了气息道:“小人不敢凶殿下,只是殿下又不是不知道这两年已经发生不少事了。”
时音终于正经了些,但依旧不紧不慢,“没事,有些事该来的总会来的,反正本殿送给父君的寿礼已经先行赶往都城了,若是本殿实在到不了,那咱们就去给我们找麻烦的人添些麻烦。”
“殿下似乎是早已打算好了?”
“没有,才想到而已,所以咱们怎么来的就怎么回去,不着急。”
元宵也不多说了,毕竟这两年见识了太多,面前这人的才智当真精深得让人觉得从未认识过她。 马车继续前行。 时音悠闲地倚靠着窗口,眼里却思虑万千,元宵在一旁给她扇着风。 方才元宵说的话不错,这几年是有些事情来的不同寻常,自己一到北洲,勘察过它的民情后,着重干的两件事就是改造房屋和修造河道,这两件若是一成功,其实北洲百姓的生活已经基本上能走向正轨,毕竟历来北洲频发疫疾,几乎都是在水患之后,如今水患解决了,房屋改造后,百姓日常饮食出行也干净了很多,再发生疫疾的可能性应是极低的,可偏偏还是发生了,自己心里有疑,在疫疾结束后就进行了调查,唉!还真是不出所料,这事可不就和她的好皇姑,东淮君朱凤英有关!此后办一切大大小小的事都有所阻碍,就差直接要她的命了! 所以,呵呵,既然她的好皇姑在等个机会,那机会来了,自己也闲了,就不介意陪她玩玩! 想到这里,时音又想起了一个人。 “叮当,我这次回去,那人有没有又帮我做了什么事?”
“宿主,那人指的是谁啊?”
“给我装糊涂?”
“没有没有,叮当知道,报告宿主,支线任务目标什么都没做呦!”
“嗯,也是,我都回去了,他还能做什么?”
话说,也不知道那人怎么样了? 时音自然不是会随便关心人的人,可谁让咱们的沐大公子这两年做的事多得都让她不好意思了,虽然当初自己有意拉拢他确实是为了以后能得到他的帮助,可自己一直觉得与他的关系也就比普通朋友好那么一点,但…… 且不说自己两年前刚到北洲,后脚他就命人将许多关于北洲的书籍送了过来,这都不算什么。 重要的是后来,因改造房屋和修建河道两件事我一齐着手开办,时间紧,任务重,工匠和工具都缺的很,上奏朝廷后,本以为会慢个半个月,可没想到,没过几日,就有一群朝廷的人送人和东西来了,当时我还以为是因为自己皇女的身份起的作用,没想到,是自己自以为是了。 再后来就是突发疫疾,别看各地都传她处理的好,可只有她自己知道那病来的确实突然,虽然早早发现了,但自己又不懂医理,北洲大夫又少的可怜,而这次上奏的奏章也像鱼如大海一样,十几日都没个回话,那最终是怎么解决的呢?那时觉得很幸运,因为是有大夫自己找上门来的,而且不止一两个,那些大夫称是听到北洲有疾,医者父母心,特来相助,就是这样,有大夫了,加上前期控制的好,疫疾成功渡过,可,也是之后才知道,天下哪有那么多父母心的大夫! 除这两件事外,还有后来什么建桥,引商,种茶等等,每每有挫折时,也都微不可查地受到了帮助进行的更顺利。 那好了,自己又是怎么发现这些事都有沐大公子的掺和呢? 很简单,就是叮当这个处处为任务着想的系统给的所谓的惊喜,它觉得若是自己知道了后,定会对那人更尽心竭力,就主动告知了一切,不过,我是那种会被道德绑架的人吗? 好吧,是有点作用。 “宿主,你回去一定会好好对待支线任务目标的吧?”
看看!来了! “干嘛?又不是我让他做这些事的!”
“可……可你们人类不是有句话叫礼尚往来吗?”
“哼!懂得倒不少,可是叮当,那成语是在收礼人知道送礼人是谁的情况下才成立的!”
“可宿主不是知道了吗?”
“你笨呀!这是你告诉我的,他又不知道我知道是他。”
“是哦,那宿主……就不能自己心里记着吗?”
“你说什么?”
“叮当觉得宿主可以暗地操作,偷偷地对人好呀!”
“呵,让我鬼鬼祟祟,做梦吗?”
“好吧,那宿主就真的什么都不做了?”
“看看吧!对了,叮当你知道他为什么费这么多力气不吭一声地帮我吗?”
“对不起宿主,叮当不知道哎!”
“行了,退下吧。”
“是!叮当告退。”
为什么呢?世上一个人对另一个人好,无非财,权,色这三字,他……是为权吧?我允诺过能让他入朝为官,或许他是想在以后讨个大官做做? …… 这日,重鸾国凤君五十大寿。 重鸾殿内已是张灯结彩,曲奏舞动。 “丞相今日看着还真是神采奕奕啊!”
“单侍郎和令嫒,令郎也是如沐春风呀!”
“那是!今日凤君知命大寿,陛下高兴,咱们这些做臣子的也自当同庆不是?”
“没错没错。”
单子涵:“小子见过沐丞相,还不知子玉何在?”
见他问,其他人也不惊讶,毕竟都是自己孩子打小的玩伴。 沐兮水:“子玉啊?他今日不来。”
“不来?可是子玉身体有何不适?”
“不是,那孩子有自己的事,他不说,我这做母亲的也不会多问。”
单子涵双眉皱起,确实,这两年子玉确实感觉有秘密,似乎更关注北洲的事,莫非都跟那个朱璃有关?他早就怀疑了。 单侍郎:“子玉向来是有主见的,确实不需要咱们做长辈的多拘束。”
“哎!谬赞谬赞,子涵我看着也是愈发杰出!”
“哪里哪里。”
…… 重鸾国都城城墙之上,有一身影,着一浅蓝色衣袍。 他远望城墙之外,蓝天白云之下,绵延小路,交叉重叠。 风起风落间,不知过了多久。 一穿着盔甲的女子来到她身边道:“沐公子,秋末天凉,你已站了许久,回去吧?”
沐清:“在下至交今日回都,且容在下再等上一会儿。”
“那行,我和轮班的将士说一声,也不催你了。”
“多谢。”
“无事。”
人走了。 沐清目视远方,自语着“莫非路上耽误了,回不来了?”
看了好一会儿。 “也好,若是让她看到自己在这里等她,又该调笑自己了。”
是啊,明知她会调笑,为什么自己还是忍不住地来了这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