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誉听到男人的脚步声越来越靠近她的方向。每一步,明明不算重,踩在地毯上被绒绒的地毯收了音,可是她却觉得始终都是踩在自己心上似的。 他步到床边,静默了两秒,突然掀开被子躺到了她身边。床很大,他并没有即刻靠近,给他们之间留了短暂的距离。 可是,景誉却还是明显感觉到了他身上的热度。在这样的冬天里,像是一团火。 景誉克制着不让紊乱的呼吸出卖了自己。 “朝这边睡。”
余泽尧开口。 景誉没动,不给他任何反应。 “要我亲自动手?”
他声音懒懒的,像是有几分醉意,性感得叫人心惊。 景誉胸口憋着一股气。 无赖! 而且,还无赖得这么理直气壮! 她转过身来,含怒的美目瞪着他,“你把我松开。”
余泽尧并没有完全睡下,只是半靠在床头,她转过身来,他便低垂下眼来看她。深沉的视线流连在她颊上,房间里只有浴室里投射过来的浅淡余光,却丝毫不影响他专注的注视。 景誉觉得他那眼神好似要将自己刻进他眼里去,这让她更加心慌。她别开脸,央求,“你别光看,帮我把领带解开。”
余泽尧皱了皱眉,似乎终于无法忍耐,整个高大的身子都躺进被子里。长臂一勾,将她紧紧搂到怀里。 景誉呼吸都停顿了片刻,她下颔被他压在他肩上,“余泽尧……” “你别乱动。”
他眉头皱得很紧,“我腹上有伤,就算想要你今晚也动不了你。但你要想自找麻烦,我也有的是办法治你。”
他这样一说,景誉一下子就没动了。她沉静了一会儿,确定这个男人只是抱着自己睡觉,并没有要进一步做什么的意思,可是,身体还是绷得很紧,呼吸不曾顺畅。 臭流氓!也不知道支持他的那些选民到底知不知道他私底下是这副样子。 “以前有过这样的经验吗?”
余泽尧突然开口,问她。 景誉不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他懒洋洋的抬起眼睑,淡淡的看她一眼,“和男人睡觉的经验,有吗?”
景誉有些赌气的道:“有。”
他只从鼻腔里’嗯’一声,亦是不知道这话他是信了还是不信,也不知道他现在是什么情绪。 景誉想着这个男人如此自负骄傲,也许根本无法接受不是完璧之身的女人,她若是撒个谎,他或许从此对自己再没兴趣。 她低语:“你神通广大,应该知道我以前有个未婚夫,如果不是意外,我和他马上会结婚。”
******* 余泽尧触到她面上的受伤,动作停下,眼神深重的望着她。 她似觉得屈辱,又觉得难过,不愿和他的眼神对上,只咬着下唇,别开脸去。 模糊的光影下,她脸庞上清透的泪痕,像是一把利剑划过他的心。他胸口隐隐作痛,抽回了手。最终,叹口气,手指轻轻一挑,轻而易举便将她手上的领带解开来。 景誉的手得到解放,含泪的眸闪烁了下,只怔忡一瞬,扬手就在他左边脸上又扇了一耳光。 景誉望着他,吸吸鼻子,而后别开脸去,眼泪一时间流得更多。他终究还是不忍对她有多的苛责,怒火熊熊的眼神,在她的眼泪下,逐渐软了下来。他将她两手反剪到身后,密密实实把她抱住,“别哭了,我还觉得该委屈、该哭的是我。”
他擦着她眼角的泪,“我好歹给你挡过一个子弹,算是你的救命恩人。真让你以身相许,也不算过。”
景誉身子在他怀里绷得紧紧的,并不说话。“好了,这前后两个巴掌,就算是我们扯平。”
他的声音也放软了许多,大掌安抚的在她背上轻轻拍着,“但你别觉得我会就此放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