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哎呀，娘，疼疼疼，呜呜......”只见刘翠蓉躺在炕上，扯着嗓子一通乔叫唤。陆氏和刘翠金回来后，她嘚瑟的就更欢了，今天要点碎银子出去买点吃的，明天又让陆氏给她煮大碴粥，家里的那几个咸鸭蛋都被她造没了。今早起床，她就觉得肚子滋滋地疼，以为是着凉了......哪知从炕上躺了一会儿她才反应过来，自己分明是要生了。从前她生过金山和小宝，但都很顺利，但这回她的肚子格外的疼，就像被刀剜了似的，简直太疼了......陆氏以前在农村的时候给人接过生，一看刘翠蓉这种情况，就觉得不太妙。“哎呀，你这日子还没到生孩子的时候呢，这、这是不是有点早啊！~”陆氏抽抽着脸道。刘翠金站在一旁道：“娘，姐姐她平时净吃一些烟熏肉和油炸的东西，那玩意对胎儿本来就不好，我怀疑她生下来的也是死胎......”“你、你少放屁，哎哟！~”刘翠蓉满脑袋都是汗珠子，瞪着刘翠金道：“不会说话就把嘴夹住，你才生死胎呢，哎哟，疼、疼死我了！”
乌鸦嘴，谁生孩子不疼啊，还整个死胎，这妹妹就不能盼她点好？“中了中了，别嚎了，翠金，你马上去烧点热水，在找几条手巾来......”陆氏吩咐道。刘翠蓉毕竟是她闺女，她不管多烦，也不能把她撵出去啊！这女儿但凡能听点话，好好孝顺公婆，帮家里干干活伍的，也不会被人轰出来。撵出来也就算了，这死玩意居然趁着她跟翠金收猪的这段时间，好悬没把包子铺卖空咯......那桌椅板凳少了好几个，就差把包子铺直接卖掉了。刘翠金瞪了刘翠蓉一眼，去外屋地烧水去了。陆氏坐在炕沿边上，攥住刘翠蓉的手，“你深吸几口气哈，别疼晕过去！~”“呜呜呜，娘，你说得好听，有能耐你生一个试试？”
刘翠蓉喊道。陆氏：“......”这话说得，她都多大岁数了还生孩子？不知过了多久，刘翠蓉的叫声越来越轻，最后干脆没声了。孩子生出来了，正如刘翠金说得那样，这是个死胎。而且，还是个小闺女......许是刘翠蓉这辈子都没有抱女儿的命，再过一个月左右，这小女孩就能顺利生出来了。可她偏偏胡吃海喝，什么东西都胎儿不好，她就专吃什么。这下懵了吧，好不容易怀了个闺女，还死在肚子里了。要是能把这小姑娘抱回到老云家去，爹娘没准儿心情一好就把她留下了......现在一切幻想都泡汤了。刘翠蓉躺了一下午，醒来后见老娘和翠金坐在炕桌前吃饭。刘翠蓉爬起身，左右瞅了瞅，“娘，我孩子呢？”
陆氏没吭声，继续吸溜着高粱米水饭，家里做了臭豆腐，屋里面也飘着一抹难闻的气味儿。“娘，你说话啊，我孩子呢？快点抱过来让我瞅瞅啊......”刘翠蓉皱紧眉头。会不会又被娘和翠金给卖了？她们从前可是卖过小宝的，刘翠蓉有点信不着她们。刘翠金夹了半块臭豆腐放到嘴里，边吃边说，“姐，你猜你生得是男孩还是女孩？”
“翠金，吃饭！~”陆氏用筷子敲了她一下。刘翠蓉懵懵地看着刘翠金，张了张嘴，声音有些沙哑，“又、又是男娃吗？”
“错啦，你生了个小闺女，个头还不小呐......”刘翠金晃了晃脑袋。“啊？真的？”
刘翠蓉满面欣喜，连忙爬到炕桌前，“我女儿呢，她在哪儿？”
真是天助我也啊！想要什么就来什么。试问一下，老云家除了顾氏之外，谁还能生出小丫头？大嫂那个马屁精怀孕那么久，不也生了个带把的小子吗......刘翠金撇了撇嘴，“死了，娘已经给她埋上了，明早儿我领你去坟前瞅瞅！~”“你、你说啥？死了？”
刘翠蓉瞪大眼睛。好端端的孩子，怎么说死就死了呢？她这段时间吃东西可从来不缺营养，白面馒头、熏肉烤肉，再不济还有各种小咸菜啥的......一定是娘和翠金把孩子卖了，才用这话来忽悠她的。“翠蓉，你怀了个死胎，那胎儿是个闺女不假，但她早都死了，唉！~”陆氏一脸惆怅道。“不可能，你们两个合起伙来蒙我是不？赶紧把我女儿抱回来，赶紧的......”刘翠蓉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一把就将炕桌给掀到地上去了。高粱米水饭洒了一地，臭豆腐也被打翻了。“不是，姐，你脑袋里灌粪汤了吧？”
刘翠金气坏了，冲过去就扇了她一耳光，“我和娘闲着没事卖你孩子干啥？你要是不信，我现在就去把你孩子从土里刨出来，你搂着死胎睡吧......”哼，傻了吧唧的玩应，自己平时不注意养胎，现在反过来还怪别人，她可真不要个脸。刘翠蓉捂着脸‘呜呜呜’地抽噎起来。炕梢放着一双袜头子，她也不管是谁的，拿过来就一通擤鼻子，“呜呜，都怪老云家太无情了，我怀着身孕呢就把我撵出来了，要是不来回折腾，我的女儿能死在肚子里吗？呜呜......”“这天杀的老云家，有一个算一个，往后都不得好死，没有好下场，呜呜！~”陆氏听了，忍不住抽了抽嘴角。你儿子金山和小宝可都在老云家呢。你这么谩骂诅咒，不也把儿子算在里面了？“哎呀，你别乔叫唤了，烦不烦啊，惹急了我也把你整出去，天天在包子铺啥活都不干，跟祖宗似的，娘这么大岁数还得伺候你，你脸咋那么厚呢？”
刘翠金邹着眉头，心里一阵厌恶......“你要是那样式的，老云家能把你轰出来吗？怪就怪你自个儿太恶心了，谁都不愿意要你！~”刘翠蓉本来心情就不顺，被刘翠金这么一刺激，她心里的火气‘蹭’地就窜上来了。“死玩意，我撕了你这张烂嘴！”
刘翠蓉大骂一句，有气无力地朝刘翠金扑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