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去博才书院念书,姚老爷已经是阿弥陀佛了,这个逆子居然还要去国子监混日子,他可真敢寻思......恰在这时,姚老爷的婆娘孙氏走进来,见老头子气得火冒三丈、七窍生烟,便问:“老爷,你咋的了,这是跟谁生闷气儿呢?”
“还能有谁?”
姚老爷横了孙氏一眼,闷了口酒,“瞧瞧你生的逆子,现在都敢威胁老子了,咳咳......”孙氏一听,不服气地喃喃,“没有你的话,我也生不出来啊!~”姚老爷怔了怔神,好悬没当场吐血......这个夯货,那败家儿子真是随她了。“不喝了不喝了,越喝越堵挺,走了!~”姚老爷放下酒盅,磨磨蹭蹭地下了炕。姚府固然奢华,但姚老爷睡不了软塌塌的床榻,所以特意搭了火炕和火墙,寒冬腊月的时候,外面冰天雪地,屋里却温暖如春......见姚老爷穿上棉衣往外走,孙氏连忙拦住他,“老爷,你要干啥去?”
“还能干啥?”
姚老爷怂了孙氏一下,跨过门槛,“替你那不争气的儿子办事去......”毕竟在京城混这么多年,姚老爷私下里还是有些人脉的。就说姚金圣去博才书院念书这件事吧,凭他的成绩肯定是考不进去的,架不住姚老爷财大气粗,用银子就给摆平了......走出姚府,姚老爷心事重重地爬上马车,使劲搓着手里的核桃。车夫回头问道:“老、老爷,咱们这是要去哪儿啊?”
“你容我想想!~”姚老爷皱紧眉头,左思右想,才低声问道:“眼下国子监是谁在管事?”
车夫挠了挠头发,“好像......好像是钱学士!”
“他家搁哪儿呢?”
“呃......这条街走到头,左拐就能看到了!~”姚老爷听后,大手一挥,“走,去找钱学士!”
办事要办在点子上,不然,再努力也白搭。姚金圣也真是要了命了,一口气就要两个名额,他咋不上天呢?不过这个钱学士姚老爷还是有所耳闻的,一生两袖清风、堂堂正正,从不私收银钱......所以要想摆平他,恐怕有点困难。“等会路过钱庄的时候,取二百两银票,再买点东西啥的!~”姚老爷吩咐道。即便不收银子,那也不能空着手去......车夫讷讷地点点头,“知、知道了老爷!”
而此时正在云家喝大酒的钱学士真香了,看着满桌子香喷喷的饭菜,以及楚江屯特意送过来的滇南名茶,肚子简直快舒服死了......“哈哈,钱大哥,你尝尝这花生米,是用油炸出来的,个个都金黄饱满,咬在嘴里嘎嘣脆呢,来来来,我再帮你舀一勺!~”云老头喝得脖子都红了,拿起小勺,帮钱学士舀了一勺花生米......“嗝,真、真不戳!”
钱学士打了个酒嗝,脑子有点发懵,心里却很痛快,“云老弟,你家那个辣白菜还有吗,再捞来一颗哈,这东西不仅下饭,还很下酒呢,哈哈!~”他觉得,就连京城最好的酒楼,都做不出这么可口的饭菜来......今天这桌子酒菜,大部分都是顾氏准备的,厨子和丫鬟们帮忙打打下手,所以烹饪出来的饭菜很有农家特色。“辣白菜啊,多着呐,老婆子,你去多捞几颗,等会儿钱大哥走的时候,让他带上......”云老头笑着招呼道。顾氏帮钱学士斟了杯茶,笑了笑说:“想吃小咸菜就到我家来,甭管冬天夏天,啥时候都有!~”钱学士听后,心情大好,“所以说我就爱跟你们这样淳朴的人做邻居,你看我今天空着手来,也没带啥,就把这玉佩留送你们吧......”说着,钱学士从袖中摸出一块玉佩,放在饭桌上。顾氏眯眸望去,见玉佩成色有些老旧,做工还算凑合,不算是价值连城之物。但从表面上的磨损程度可以看出,这块玉佩许是已经陪伴钱学士多年了......顾氏本就不是贪财好物之人,怎么可能收客人的玉佩?“钱学士,咱们这左邻右舍的,聚在一起吃顿饭实属正常,怎能收你的玉佩呢,你还是快点拿回去吧,回头喝多了别再弄丢咯......”顾氏又把玉佩塞到钱学士手中。钱学士无奈地笑了笑,满不在乎,“要我说你们还是太客气了,这块玉佩啊,也是别人送给我的,不值钱,今天就当是见面礼了,你们要是不收老夫我多尴尬啊!~”没错,像钱学士这种鸿儒,每年收到的礼物都得成车计算......所以送一块玉佩根本不算啥。见云老头和顾氏都是一脸为难,钱学士微微一笑,“这样吧,这块玉佩就当是老夫送给你们孙子金河的,收了我的玉佩,他可要努力学习,将来考个状元啥的!~”自当是鼓励他了......双方推推搡搡半刻钟时间,云老头才小心翼翼地收好玉佩,等金河回来后在转交给他。恰在这时,李管家走进正厅,“老爷,外面有一位客人找钱学士!”
云老头好奇,“什么客人?”
李管家也有点莫名其妙,“是......是姚老爷!~”堂堂京城首富,突然找钱大人干啥呢?难道是想花银子买个文凭吗?“无妨,来者都是客,你让他进来吧......”云老头摆了摆手。“好咧!”
片刻后,姚老爷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颠颠走进正厅。他刚刚去隔壁拜访,下人说钱大人在邻居家喝酒,姚老爷便调转方向找到这儿来了......“哎哟,钱学士,您真是精神抖擞、满脸福相啊!~”姚老爷笑容满面,上前客套,“草民一早就听说过钱学士的美名,今日一瞧,果然非同凡响呐!”
做为生意人,姚老爷这嘴皮子当然是利索的,能说会道、八面玲珑,脸皮厚得跟牛板筋似的......一脸懵圈的钱学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