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公,什么也不用说了,郑公子为人,老朽知道,以后郑公子的事情,老朽也尽量少去过问了。”
程先生还是斩钉截铁。
程先生之所以如此决绝,还是因为今日一大早,便听到了许多有郑光宗的传言。 虽然大部分都是道听途说而来,但听来却是有板有眼,有理有据,不容他人去辩解。 尤其是郑光宗夜里花一万银子,做了某花魁的首位恩客,程先生更是深信不疑。 当初郑公子为了芸娘,扔出了十万银子,连眼睛都不带眨一下,区区一万银子,在他眼里有算得了什么。 终究是纨绔子弟,不堪重用。 程先生对郑光宗失望了,原本打算重点培养,现在却是决定放任不管。 郑万财站了起来,该说的好话都说了,程先生仍然不听解释,他也不想再去费力解释:“程先生,不管你怎么认为, 郑光宗终究是老朽之子,老朽相信他不会做出让人不耻的事情出来,老朽这就告辞……” “郑公请留步,还请你转告令公子,何日将穆家折扇还来,那虽然是穆家定情之物,此刻却没有什么用处,还物归原主了。”程先生是铁了心,要退掉这门亲事,所以便是拉下了老脸,不再留任何人情。 “程先生,何必如此绝情呢?”
郑万财皱眉,一脸苦涩,儿子这段时间,惹了多少麻烦,程先生从中,又给了多大的帮助?
“郑公,什么也不要说了,吾意已决,还请谅解,书童,送客。”程先生见郑万财去意并不坚决,便直接下了逐客令。
“程先生,大,大事不好了。”那名名叫福伯的护院慌慌张张的跑进来,满头大汗,说话结结巴巴。
“福伯,为何这么惊慌?”程先生向来都是处事不惊,此刻也是惊得一身冷汗。
“程先生,你还是去看看吧,小人也说不好。”福伯哭丧着脸,手足无措。
“福伯,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啊?”郑万财见福伯神色不对,不免也有些不安。
“老爷,少爷也不知道被谁打了,现在就跪在书院的大院中,你快去看看吧!”一名郑家家丁慌张张跑了进来,也是满头大汗。
“你说什么?”郑万财的心好似什么蛰了一下。
“少爷被人打了,打得很惨。”下人扑通跪在了郑万财的面前,浑身颤栗不已。
“快起来,带老夫去看看。”郑万财大步朝外面走去,不管儿子千错万错,却始终是他的心头肉。
家丁急忙爬起来,跟了上去:“老爷,你慢点走,小心摔着。”后面程先生,在一名书童的搀扶下,也急匆匆地跟了出去,他只想听郑光宗的一句实话。 几步追上了郑万财,程先生将郑万财喊住了:“郑公,你想听令郎说实话吗?”
“程先生,老朽此去,便是要听犬子说几句实话,老朽相信犬子人品。”
郑万财有这个信心,他儿子绝不是龌龊之辈。
“那就好,一会儿郑公就不要发话,让老朽去问他如何?”程先生看了过去,近似哀求。
“程先生,老朽任凭吩咐。”郑万财急于洗白儿子,现在让他做什么,他都会好无条件的答应。
“那老朽谢谢你了。”程先生拱拱手,算是感谢了。
几人走到了前院,果然见郑光宗跪在院子中央,头埋得很低。 云龙书院一些护院,在一旁看热闹,也是指指点点。 郑家有两名家丁站在郑光宗身后,苦逼着脸,手足无措。 他们是跟着郑万财来云龙书院的,没想到少爷也来了。 不过,此刻的少爷很狼狈,身上还背着一捆荆棘,隐隐约约有鲜血渗出。 郑万财和程先生还没有到,李婉和赵小菊却已经到了。 赵小菊见郑光宗如此模样,不免心疼:“郑公子,你这又是何苦,一时的冲动,也不至于如此吧!”“周夫人,你知道什么,郑公子并不是一时的冲动,他的冲动也太多了。”
程先生走了过来,竟然是满脸怒色。
“程先生,奴家见过了。”赵小菊急忙施礼,只因为她是朱能的妻子,所以程先生便喊她周夫人。
“你先和李婉去一边吧,这件事情,老朽会做好的,李婉是老朽老友的孙女,老朽深感责任重大。”程先生叹着气,他心里念及郑光宗的好,却又骂着郑光宗不该如此龌龊,原以为是一段美满姻缘,谁知是一个笑话。 程先生走到了郑光宗的面前,冷声问道:“郑公子,你和李婉之事,老朽可以理解,可是你去悦春楼, 去了王老汉家,去了明月楼,好像还打了人,这一桩桩事件,是不是真的,还请郑公子直言不讳。”
程先生向来自诩为能够慧眼识英才,可是到了郑光宗这里,他却眼拙了,以至于苦恼至极。 此刻,程先生真想听到郑光宗说不字,然后拼命的摇头。 可是郑光宗并没有说不字,还是使劲地点头:“程先生,你说的不错,这 一切都是在下所为。”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程先生感觉被啪啪啪打脸。
“我……” 郑光宗抬起头来,无颜作答。 郑万财走了过来,举起了手:“畜生,你昨晚不是还信誓旦旦说有人冒充你吗,你没有银子话,也不能白嫖啊, 郑家人向来都是活得清清白白,堂堂正正,你倒好,让郑家人跟着你蒙羞,受辱……” 郑万财的手高高的举起来,却无法落下去,此刻他儿子很惨,浑身都是伤痕,也不知道是谁这么狠心,将他打得如此之惨。 “你不是说你的功夫好吗,你为什么不还手,你为什么不跑?”郑万财的手,终于还是落了下去。
郑光宗没有答应,好像是无脸答应。 李婉走到郑光宗的跟前,流泪问道:“郑公子,奴家对你其实很仰慕,你若不这样,奴家生死都会跟着你,可是你……” “什么也别说了,老夫现在就要了他的性命。”郑万财拿过一根木棍,便要砸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