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三是受到少爷郑光宗再三叮咛的人,看到事态恶化至此,也只得硬着头皮出来阻止:“宋老板,你不在城里卖香料,
这是要干什么,制砖厂是我家少爷搭上了身家,才创办而成的,你说拿走就拿走,经过了谁的同意?”“呦呵,我还以为是谁,原来是郑光宗手下的一个书童,你有什么底气在宋某的面前叫嚣?”
宋怀冲冷笑呵斥。
“宋老板,你别管我是什么人,只要我有一口气在,你们的阴谋也休想得逞。”阿三仍然还是据理力争。
宋怀冲无奈的挥了挥手,以他现在的身份跟一个下人争辩,他觉得自己太没有面子。 几个打手冲了上去,将阿三拖了出来,便是拳打脚踢,毫不留情。 制砖厂的其他工匠,见此情形,都想上前制止,其结果跟之前官兵带走百里长风一样,一群官兵上来,便是好一顿暴揍。 渐渐地,众工匠不再有抱怨声。 更多的人,还是敢怒不敢言。 赵德手里舞着一根红棍子,站在台上,大声喊话:“本公子也不想闹成这个样子,只是有少数人在故意挑拨离间, 只要大家继续留下来老老实实工作,本公子保证工钱并不比以前少,并且承诺,每人以后都会有新房屋住。”如此好的条件,台下却并没有人欢呼。 赵德也觉得无趣,脸色往下一沉:“所有人都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上去,如果有偷奸耍滑者,严惩不贷。”
众人散去,各就各位。 几个被打伤的人,被扔进了一间黑屋,让他们好好反省。 阿三的伤最为严重,几个工匠将他偷偷抬到了一间相对比较安静的房里休养,并且好生安慰。 阿三好几次昏迷,最后硬是坚持了下来。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阿三醒了过来,外面的日光黯淡了许多,这是要天黑了吗? 阿三感到浑身疼痛难忍,腹内空空,并且口渴得厉害,半梦半醒之中,阿三不停喊着:“水,水,水……” 还真是奇怪至极,阿三刚刚喊出水这个字,便感觉清冽的水到了嘴边,简直就是人间甘泉。 猛一睁眼,阿三看到了面前有一个人影在晃动,再一愣神,便认了出来:“少爷,你,你来了?”
“阿三,你是好样的,本少爷为你点赞。”
郑光宗给了阿三一个虚伪的头衔。
“少爷,我没有保护好制砖厂,现在制砖厂到赵德和宋怀冲的手里了,众工匠也是怨声载道。”阿三想哭,却发现没有力气。 “本少爷现在有更加重要的事情,制砖厂和其他几个工厂,临时就交给他们管算了,本少爷也正好少费一点心。”
郑光宗狡黠地笑了起来,目前忙着救百里长风,真无暇顾及制砖厂。 “少爷,只怪小的受伤了,要不然我一定会鼓动大伙造反,让赵德和宋怀冲也没有好日子过。”
阿三叹了一口气。
“混说什么话,现在就要加大生产,等天彻底冷了,就没有现在这么好的条件了。”郑光宗假意将脸色一沉。
“少爷,小五现在还好吧,小的被打成重伤,不能动弹,还要人照顾,都是小的无用。”突然间,阿三黯然神伤。
“一点点皮外之伤算得了什么,本少爷现在便可以为你医治好。”郑光宗一把将阿三拉起,将一只手掌贴在了阿三的后背上。
艾玛,好烫! 阿三的衣服好似被风吹起,鼓荡着。 自郑光宗的掌心里,传出一股热气,从阿三的后背,输入体内,很快传至四肢百骸。 “少爷,你这是在干嘛啊?”阿三喃喃问道。
“本少爷在跟你治伤,记着,以后在没有完胜的把握下,不要冲动,你虽然跟本少爷学了一些功夫, 不过也只是皮毛,即日起,你更要勤加练习,业精于勤荒于嬉……” 郑光宗不是师傅,这一刻竟然跟师傅一样,对阿三进行的谆谆教诲。 阿三频频点头,只要少爷回来了,他就不会担心。 郑光宗在关闭城门前,进到了城中。 他连家门也没有进,就直接去了云龙书院。 程先生看到了郑光宗,只是连连叹气:“郑公子,你我还是晚了一步,杜芸娘被王胡忠找到了。”“怎么可能?”
郑光宗哪里肯相信:“晚辈将杜芸娘和杜春生送到光隐寺,没有更多的人知道,王胡忠怎么可能知道。”
“方丈着人来跟老朽报告时,便已经告诉了老朽,是杜春生的妻子去了王府告密,方丈不敢公然挑衅官府, 落云庵的师太也不敢留下杜芸娘,以至于杜芸娘被人带走,之后杜春生和妻子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程先生连连叹气,事发突然,他也是无力阻止。 “程先生,一切都是晚辈考虑不周,晚辈对杜芸娘深信不疑,可是对她兄嫂并不是很了解。”
郑光宗凝住眉头,也是暗暗后悔。
“郑公子,现在不是你唏嘘的时候,你还是先去王府看看,或者能够找到什么线索,穆林不是让你搜集证据吗, 那你就从王胡忠府邸开始,王胡忠和赵德等人看似走得很近,其实也是貌合神离,只要你用心,一定能够逐一击破的。”程先生端起了茶杯,不经意间,却是闪出了几丝自信。 “程先生,你偌大年纪,晚辈还天天让你去郡王也府看望百里大人,真是辛苦你了。”
郑光宗抱愧,拱手。
程先生脸色一变,长长叹气:“唉,但愿是老朽看错了,今日老朽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一幕,到现在心里仍然觉得郁闷至极。”“程先生,你到底看到了什么?”
郑光宗感到无比惊讶。
程先生喝了一口茶,便将看见百里长风与那名妖艳女子在一起亲热的情景,对郑光宗讲了一遍。 郑光宗竟然是不以为然:“程先生,或者你看到的,跟事实仍然有很大的差别,晚辈相信百里大人,胜过相信自己。”“自古以来都是英雄难过美人关。”
程先生还是深深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