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皇后猛的一怔,惊讶道:“你说什么?”
齐铭顿了顿,重复道:“那人名叫卫宁,原是唐府的下人,在唐佩莞的院子里做些杂役的活。后来不知怎么就去上了战场,倒是很有几分兵法上的天赋。”
叶皇后却是喃喃道:“怎么又是她?”
她转向齐铭厉声道:“这事你怎么不告诉本宫?唐佩莞是否知道这件事?”
齐铭道:“想必是不知的,那卫宁也不是个傻的,这事本就是预先说好的,就算是事发了,他也是欺君之罪。”
叶皇后冷笑道:“唐佩莞跟那玉妃的关系本就不明不白,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她是玉妃那边的,若是让她知道了卫宁的事情定会跟玉妃说,现在想想,唐佩莞必定是猜到了一些,但尚未有具体的证据,而玉妃今日的所作所为,怕也是有心试探。”
齐铭心下一沉,他之前并未想到这里,如今听叶皇后这么一说,才有些担忧道:“儿臣确实疏忽了,若真如母后说的这般,不如儿臣先将那卫宁除了,他一旦不再玉妃那边即便是知道了,也是死无对证。”
叶皇后摇摇头道:“这只是我们的猜测,如果卫宁真的像你说的那样善于兵法,那这人将来对我们还有大用,先留下他吧,只是那唐佩莞本宫却是有些容忍不得了,她几次三番与那玉妃做些不利于我们的事情,不如先将她除了,也好消了个隐患。”
齐铭听她这样一说,却不自觉的想到了那个女子,他与唐佩莞并未真正接触过几次,却莫名有了些深刻的印象,之前自己向叶皇后提议纳唐佩莞为侍妾,除了想向姚太后那边靠拢之外,自己内心里多少对她也是有些好感的。然而这好感尚未真正实现,唐佩莞却已然成了叶虔的人,自己也只好将这点小心思压了下去,叶虔是北乌的镇南王世子,即便是为了自己将来的大位,也是不敢与他闹翻的。齐铭想了想,对叶皇后道:“这样怕是不妥,毕竟叶虔此前已经将话说的很明白了,虽说他暂时回了北乌,但若是知道我们动了唐佩莞,他怕是不会罢休。”
叶皇后蹙眉道:“这唐佩莞还真有点本事,叶虔什么女子没见过,竟也被她迷的团团转。”
她想了想,又冷笑道:“不过我们也不用担心,这事总不是要我们亲自动手。”
齐铭讶异道:“母后有什么办法了吗?”
叶皇后道:“你可有再见过唐佩清?”
齐铭却微微皱了皱眉,道:“上次母后寿宴之后就再未见过她。”
他并未将自己威胁唐佩清的事情说起,叶皇后虽也不喜欢唐佩清,但若是知道自己这般对她,怕是又要念叨了。叶皇后道:“唐佩清的母亲是因为唐佩莞的原因才被赶出了唐家,两人关系向来很差,如今唐佩莞又攀上了叶虔那边,唐佩清怕更是嫉恨不已了,若是我们能给她提点一二,其他的事,必不用我们亲自动手。”
齐铭却有些犹豫道:“唐佩清毕竟是沈家的侄女,若是让沈家知道了怕是不妥。”
叶皇后斥责道:“糊涂,如今你手上掌握着沈家最大的秘密,他们岂会与你难看?本宫之前还想着让那唐佩清做你的侍妾,也算是拉拢下沈家。谁料到同是唐家女,一个长袖善舞,另一个却愚笨至极!”
齐铭见她心意已决,只莫名为那唐佩莞有些惋惜,自己好容易才遇到一个如此灵动的女子,只可惜同自己站到了对立面,也只能出此下策。他想了想,道:“那便全依着母后所言。”
叶皇后微微一点头,道:“唐佩莞那边就交与本宫吧,你只管去与沈家通好气,莫再出现今日这状况了。”
齐铭应了一声,道:“那儿臣就先告退了。”
叶皇后淡淡应了声,等他出了坤宁宫,这才转过去吩咐身边的宫女道:“去把唐佩清给本宫找来。”
被再度宣进坤宁宫是唐佩清万万也没有想到的,自从那次叶皇后的寿宴之后,叶皇后就再没召见过她。唐佩清曾经去找过沈家帮忙,只无奈沈家也是无能为力,她本以为自己再也没有机会了。然而这次又被叶皇后宣进了宫,唐佩清不禁有些微微的胆颤,见到叶皇后时她立刻跪下行了个大礼,颤声道:“皇后娘娘,佩清上次真的是无意的,我并非想让您与太后娘娘产生误会。”
叶皇后见她又提起了那事,微微一蹙眉,本想发火,可想了想,又和蔼道:“你先起来吧,本宫没有责怪你的意思。”
唐佩清抬头疑惑的看了她一眼,只见她对着自己微微笑着,全然没了那日甩开自己时的怒气,以为经过这段时间叶皇后已经是消了火,这才稍稍松了口气,小心翼翼的站了起来。叶皇后微笑道:“先坐下吧,可怜见的,怕是被那事吓坏了吧。”
她朝着一边的宫女招招手道:“去泡杯凝神茶来。”
那宫女应了声退下,唐佩清担惊受怕了这么些天,见叶皇后突然又对自己好了起来,受宠若惊道:“皇后娘娘不用了,臣女无事,臣女只是以为您生我的气了,这才一直都不见我。”
叶皇后淡淡笑道:“傻孩子,哪里的话,本宫这般心疼你,怎么会生你的气。只是那事你确实是缺少考虑了,本宫倒不是担忧自己,只是你当日若不是走运,怕是连小命都保不住了,本宫还指望着你代替哀家好好照顾铭儿的,你若是出了事本宫该如何是好?今后可不能那般胡来了,凡事多想想再做决定。”
唐佩清本以为经过那事自己做太子侍妾的事情怕是泡汤了,如今听叶皇后这么一说,顿时欣喜若狂,急忙跪下道:“皇后娘娘,臣女知错了,以后再不给您添麻烦了,必定谨遵您的意思,小心谨慎行事。”
她想了想,又羞涩的补充道:“也定会好好伺候太子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