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妃与齐晟都不是个愚笨的人,听到唐佩莞这么说立时就明白了她的意思。玉妃几乎被这个事实惊住了,诧异道:“他怎么敢?这可是欺君之罪。沈家哪有这个胆子。”
唐佩莞却是不语,只镇定的看着他们。许久齐晟才道:“如今齐铭那边最是看重沈威手中的兵权,齐唯手中的大军一直为他所忌惮,好容易遇到这样一个机会,他们会做此选择也是再正常不过的。”
玉妃冷笑一声,道:“选人也得选个聪明的,找那么个草包明摆着找笑话看。”
唐佩莞想了想,突然道:“太后娘娘现在怎么样了?”
玉妃道:“前段时间还一直昏迷着,今天早上本宫去看她的时候已经醒了,就是看着很是虚弱。”
唐佩莞微微一蹙眉,道:“我醒来后还没去见过太后娘娘。”
她转向玉妃,淡淡一笑,道:“娘娘什么时候有空,让我陪着您一起去看看太后娘娘吧。”
玉妃似有深意的冲着她微微一笑,道:“自然有机会。”
等到姚太后身体好了一些,玉妃便就叫人喊来了唐佩莞,两人一起进到慈宁宫时,却正好碰到平延王齐唯也在那里陪着姚太后说着话。齐唯自从被齐铭留在京城后就一直想找机会回去,但无奈皇后寿宴、太后寿宴接踵而至,好容易所有事情都忙完了,他刚刚准备向齐昭帝辞别,姚太后却又出了事,只好将回去的计划一推再推。终于等到一切水落石出了,齐铭也没了再强留他的理由,齐唯急急忙忙的向齐昭帝上了请回封地的折子,得到齐昭帝的允诺后齐唯又来到了慈宁宫,来看看姚太后顺便辞别。一段时间不见,姚太后的气色比起之前差了很多,之前的下毒事件多少还是影响到了她的身体。见到姚太后,唐佩莞的心中还是有些羞愧,比起其他人来说,姚太后对她并不差,甚至还给了自己很多机会。如今却因为自己的原因影响到了她那边,一度还危及到她的生命。看到了唐佩莞,姚太后苍白的脸色带了点笑意道:“哀家还以为你不过来了。”
唐佩莞低垂下眼眸,低声道:“都是我不好,害的太后娘娘……”姚太后笑着打断她道:“你今日来若是就想跟哀家说这些那哀家可不欢迎你,这段时间哀家听多了,不在乎多你一个。”
绿意在一边笑道:“可不是,太后娘娘昨日还跟我说起你,说是两个人病都病一起去了,算是同命相连了。结果你今天就跑来说这样一通话,难怪太后娘娘不高兴呢。”
唐佩莞这才淡淡笑道:“那都是我的错了,不该没头没脑跟太后娘娘说起这些。”
玉妃一直在一旁没说话,这时才插话道:“这我可真吃醋了,之前佩莞没来之前太后娘娘最是喜欢我,可一等我把佩莞推荐给了太后娘娘,我都很少见到太后娘娘这样对我说话了。”
姚太后摇头笑道:“晟儿你看看,都是哀家太好了,一个个都敢这样与哀家说话了。”
齐唯淡淡笑道:“是皇祖母人好,孙儿看着都很羡慕。”
他顿了顿,又道:“明天孙儿就要启程回封地了,等下次再来看皇祖母也不知道要过多久了。皇祖母要好好保重身体,若有什么事情一定要派人通知孙儿。”
姚太后应了声,关切道:“可有同你父王说过了?”
齐唯道:“已经说过了。”
玉妃在一边听着,突然道:“说起来唯儿这次来京城也住了好一段时间了,先是被边关战事拖着,后来又赶上皇后娘娘太后娘娘的寿辰,之后又出了这事,直到现在才终于能回去了。”
齐唯只看了她一眼,淡淡的应了一句,并没说什么。玉妃却面有愧色道:“前两天臣妾回去思前想后,总觉得心里不安的很。那日在太后的寿宴上都是臣妾胡言乱语,提起那些血腥之事,肯定是冲撞了哪路神灵,不然太后您一向福厚,怎么就好端端的遇上了这种事。”
她边说着边擦拭了下眼角,微微有些愧疚道。绿意撇了撇嘴,道:“这事不能怪娘娘,那个沈威还说是将军呢,怎么一喝多连兵法布阵都认不得了。”
绿意会这般说也并不奇怪,自那次之后,沈威这个名字就在宫中成了个笑话,人人都知道这个年轻将军不但长的一副纨绔样,就连说话做事也十足十的浮夸气,在太后娘娘的寿辰上丝毫不顾忌,喝多了之后就在圣上与太后娘娘面前乱说话,竟是连自己在战场上的行兵布阵都忘了个一干二净。齐唯那日也是在场的,沈威丢脸的经过他是看了个清清楚楚,如今听绿意又提起,心里只是讥讽一笑,并没说什么。玉妃又道:“本宫之前看沈威就不像个会打仗的,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唯儿对兵法也颇有研究,哪里会随意喝几杯就糊里糊涂的连自己吃饭的东西都忘记了,若真是这样,到时候上了战场,对方破点酒怕就被迷的晕头转向,什么都不知道了,仗还怎么打?”
齐唯心里突的一惊,他淡淡的扫了眼玉妃,见她仍是带着点点笑意,并没什么特别的表情,似乎自己刚刚说的全是无心之语一般。姚太后面色一冷,有丝不耐烦道:“罢了罢了,平日不见你们厉害,说起旁人闲话倒是一套一套的。”
她朝着绿意道:“哀家累了,扶哀家休息去,你们就都退下吧。”
绿意见姚太后似乎有点不高兴,急忙应了一声,道:“是。”
又上前去掺起了姚太后。众人急忙起身,等姚太后进了内室之后才都出了慈宁宫。齐唯朝着玉妃行了个礼便就告辞了,玉妃心知刚刚的话必定是惹了姚太后不高兴了。连齐唯都能听出不对劲来,姚太后那般心思缜密的人又怎么会不明白。但她也只是叹了口气,直接回宸玉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