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唐府里,唐柳如急忙让人喊来了大夫。而听说唐老太太撞了头,唐中便也急急忙忙的赶来了寿宁院,最后见大夫说老太太并无大碍,他也就放了心,但无奈心里有事,就算是坐在唐老太太旁边,也都是一副眉头深皱的模样。唐柳如沏来了茶,端到唐中面前,双手递给他乖巧道:“这是府里前几日送来的新茶,舅父尝尝。”
唐中点了点头,接过那茶却是没喝,只摆到了一边。唐柳如也不生气,乖乖坐到了老太太的床边,小力的给她捶着肩膀。唐老太太看见唐中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关切道:“中儿,最近可是朝堂上出了什么事?这些日子见你都是不太高兴的样子。”
唐中叹了口气,道:“母亲不知道,前些日子太子因为刺杀一事有嫌疑被囚禁起来了,如今才刚刚放出来。”
唐老太太也是知道这事的,于是奇怪道:“太子爷出来了你们不是应该高兴吗?”
唐中却是犹豫了一会,又看了看唐柳如,隐晦道:“母亲有所不知,因为之前沈芝佩照的那些事,太子殿下对唐府已有意见。彼时他被囚禁于府中,儿子便连带着受尽嘲笑。可如今他虽也出来了,但与我而言,并没有任何帮助,太子殿下见到我,依旧是之前那般不温不火的样子。”
唐老太太一听,登时怒道:“我就说那个沈芝不是什么好东西,就是来我们唐家讨债的。她在唐府不知道害了中儿你多少子嗣,最后竟还惹到了太后娘娘那。她养出的那一对儿女也都是跟她一样的讨债鬼,一个比一个会惹事。如今人死了还害的我们唐府被太子爷疏离,也不知道我们唐府前世造了什么孽,这一世竟要这样被这三个讨债鬼缠上门。”
唐中微微一叹息,道:“罢了,母亲,事情都过去了。”
唐老太太怒道:“哪里过去了,我今日跟柳如去菩提寺上香,回来的时候却又遇到那个冤孽了,提了个水桶就往马车上撞,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
唐中愕然道:“母亲您今日见过她了?”
唐老太太道:“可不是,一副肮脏样。对了,”她突然想到了什么,问唐中道:“中儿,你不是说让沈府人领她回去吗,怎么今日见到她时却不像是在沈府里的样子。”
唐中顿了顿,只道:“沈家不愿意接她走,我也就让人在沈府旁找了个小院子,放她过去了。既然母亲你这么说,想必是那沈府无情无义,即便是几步之遥却也不愿意让她回去吧。”
唐老太太啐道:“谁会愿意让她回去,丧门星一个。”
唐中却是不语,只皱眉道:“如今她的事我们唐府定是管不着的,母亲也不必理会她。只是儿子如今仍想不到这唐府前方在何处,只怕是以后没甚好日子过了。”
唐老太太被他这么一说,也跟着忧心起来,两人沉默半响,竟是没说一句话。唐柳如一直在一旁帮着老太太捶着肩膀,忽听见唐中这么说,犹豫了一会,停下手中的动作,站了起来,对着唐老太太福了一福,道:“柳如自父亲去世后,一直承蒙舅父与老太太关照,才得以在这唐府中存货。若是没了舅父与老太太,柳如怕早已不知流落何处了。因此,柳如一直把唐府视为自己的家,也是真心把老太太看作是我的祖母的。刚刚听舅父与老太太说起唐府的事,柳如知道这本不是我该管之事,可心里却有些想法,希望说与老太太与舅父听。”
唐老太太见她一副乖巧温柔的模样,忙道:“柳如你这说的是哪里话,唐府就是你的家,有什么就尽管告诉我们吧。”
唐柳如这才淡淡一笑,道:“舅父之所以为朝堂之事担忧,为唐家之未来担忧,无非是因为唐家没有一个可靠的庇护。这满朝文武之中,若是能找到一个可信之人,与其结下稳定的誓约。唐家的未来自当就不用愁了。”
唐中微微一皱眉,道:“你说这事我自然知道,只是满朝文武,世族重臣比比皆是,可我们唐家毫无长处,他们又怎么会看得上我们呢。”
唐柳如微微一笑,道:“舅父的目光不要只放在那些高门世族里。高门世族所出之人,皆眼高于顶,寻常的人家他们哪里会看在眼里。舅父应当要找到朝中那些身居高位家世又却非尊贵之人,只有这样的人,我们才更容易结交。最好还是一个手握军权之人,只有军权才是这大齐最牢固的权势。”
唐老太太忽然道:“依照柳如你这样说,那我倒是想到一人。”
她转向唐中道:“中儿,你看那卫宁如何?”
唐中却是一怔,继而又道:“卫宁?他自然是好,身为圣上新晋的虎狼将军,已然是这新一代中最得圣上看中的人。虎狼营又是他一手掌控,他的未来不可限量。”
唐老太太喜道:“就如中儿你所说,卫宁很得圣上看中,又是柳儿的弟弟,跟我们唐府也算是有姻亲之联。若是他能与我们唐府结下誓约,有了他的庇护,唐府的未来定是不用愁的。将来我们也可以将梁儿送去军中让他培养,这样一来,若是梁儿也做了个什么将军,到那时我们唐家也就算是光宗耀祖了。”
唐中沉声道:“母亲说的自然是好,但那卫宁我也不是没有接触过,他为人冷傲,即便他是柳儿的弟弟,似是从不买我的帐。想要他与我们唐府结约,只怕是不简单。”
他这话一说,唐老太太便也想到了之前几次见到卫宁时的情景,顿时也没了话。唐柳如微微一叹息,似是无意道:“那卫将军确实是有些特别,似是什么人的话都不听,唯独对大小姐的话还算听的进去,若是能……”她顿了顿,又道:“只是大小姐已经与世子有了婚约,等将来莞姐姐嫁出去了,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