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的有些迷茫了起来。“去,给沈程彦送个信,让他无论如何也要把雌针找来,还有,把扶眠那丫头藏好了。”
阮安安一只手撑在胸前,她擅长用蛊自然也知晓一些医术,那针现在在她体内乱窜,以至于她经脉受损,血脉逆行,这种情况非但不能用功,反而要尽量心平气和,才能把自身所受到的伤害最大程度的弱化,原本她已经平复了一些情绪,没想到姜婳一来,到底还是没能忍住动气。她原本是想要试探一下姜婳那里是否有雌针,如果真的有,那么想方设法抢过来便是,可是刚才那一番谈话,阮安安却又有些不确定了,她既然敢明目张胆的到昭华宫来,说明已有万全之策,考虑到这一层,阮安安刚才才会故意谎称扶眠已经被沈程彦带出了宫,祸水东引,也能够为自己争取多一点的时间。姜婳刚一走出殿门,脸色就暗了两分,扶乔见状赶忙迎了上来。“怎么样,有消息么?”
扶乔脸上的急切之色满溢。姜婳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朝着站在殿外的二十名禁卫轻飘飘的说了一句。“安容华企图谋害本宫的皇嗣,方才本宫在殿中之时便感觉到了异样,现下怀疑繁华殿中跟昭华殿一样仍有巫蛊作祟,给我搜。”
姜婳眸光灼灼,泛着隐隐的杀意。方才阮安安的话,她是不信的。且不说沈程彦一个外臣,即便是在宫里安插了眼线,而昨夜之时情况又混乱不堪,想要把一夜之间把一个宫女弄出宫去应该也还是有些难度的,再加上阮安安这么说,并不能让自己为她解毒,还不如承认扶眠还在她手里还能对她产生一定的威胁性,所以要姜婳看来,扶眠现下最大的可能应该还是在宫中。看到姜婳此举,扶乔便知道怕是没有找到扶眠的下落,这么一想,眼泪几乎就要夺眶而出。“别哭,咱们还有事要办。”
姜婳眸色一沉,冷冷的说。扶眠生死未卜,怎么可以让沈清婉好过呢?姜婳没有在昭华宫等搜宫的结果,想必阮安安也不像是把人藏在殿里让他们去找的蠢货,之所以还是让那些个禁卫进去搜宫,不过是想让她知道自己并不是这么好糊弄的,对于能在那找到扶眠却并没有报多大希望,她带着扶乔离开后并没有回挽花宫,而是朝着反方向走向了另外一座宫殿。明清宫。秦婕妤这会儿正心情大好的坐在殿中,自打昨天夜里开始,她的心情就愉悦的仿佛冲到了云端般,看这殿里的每一个角落都觉得无比舒心,原因无他,只因婉贵妃被贬为沈常在,还被发落到了南寒宫去,敌人的落魄无疑是一件喜事,要说有什么让她惋惜的,就是没能亲手了结沈氏这贱人,以报夺子之仇。许是想到了自己个那福薄的孩子,秦婕妤脸上的笑意也跟着淡了两分,如果不是沈清婉那贱人,这会儿孩子应该也快出世了吧?皇上到底还是留了情面,谋害皇后此等大罪,居然都没能杀了沈清婉,只不过是贬为常在打入冷宫,实在是太便宜她了!正想着,若苗就匆匆走了进来。“主子,姜顺仪来了。”
若苗看着秦婕妤那不由自主放在小腹上的手,便知道主子这是又怀念从前那个无缘的孩子了。搁在从前,若苗对这姜顺仪真是讨厌到了极致,民间出身不说,还总是喜欢摆出一副高冷睥睨的样子,是以从前主子还在婉贵妃跟前的时候,在对付姜顺仪的事情上她没少出力,可是自打主子的孩子没了,整个人都郁郁寡欢陷入了癫狂之中,却又偏偏是姜顺仪来了一趟,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主子就慢慢的振作了起来。经过那件事之后,若苗对这姜顺仪的态度也就有点微妙了,她自然也能感受到主子对姜顺仪的态度上的变化,只不过两人都心照不宣的“各为其主”,从不点破罢了。秦婕妤没想到姜婳会在这个当口过来,一时间还有些见还是不见,毕竟昨天晚上那场风波姜婳并不能算是置身事外,若是日后真的被清算,自己这会儿跟她见面怕是不太妥当,但是考虑到姜婳也不是没事跑来闲聊的人,现在过来想必是有事相告,思量再三,最终还是让若苗把人请了进来。“本宫刚刚才听说妹妹有了龙种,正想着要找个什么时间去跟妹妹道贺,妹妹就来了。”
秦婕妤起身相迎,脸上满是笑意。“我与姐姐之间,就不必如此客套了。”
若是换做往常,姜婳可能还有心思跟秦婕妤客套客套,可是今个儿,实在是没那个心情,她看了一眼殿内的若苗,而后又把目光收了回来。秦婕妤心领神会,随即摆了摆手,沉声道。“本宫与姜顺仪有话要说,你去外面守着,闲杂人等一概不准靠近。”
若苗闻言便老老实实的退了下去,偌大的主殿内,顿时只剩下姜婳和秦婕妤二人。秦婕妤的身份比不上沈清婉尊贵,好在前段时间因为怀了“龙种”而得了不少赏赐,后来“龙种”虽说没了,却也因祸得福的执掌了一段时间的宫权,所以这明清宫的装饰物什在后宫里也还比较能上的了台面,一看便知道不是那些个没得过宠又或者是宠过几天就被遗忘在角落里的妃嫔。“妹妹所为何事?”
秦婕妤端起茶盏,神色悠远的说。“就是有句话想要问问姐姐。”
姜婳坐在椅子上,一直阴沉着的脸上溢出一丝微笑,“从前的杀子之仇、锥心之痛姐姐可还记得?”
姜婳的声音恍若山端云雾,飘渺好听的犹如幻觉,却又像是一只无形的大手,轻易的就将秦婕妤心间的喜悦撩拨开来,被浓烈的仇恨取而代之。是啊,那么刻骨入髓的恨意,怎么能这么轻易的就忘记呢。“当然记得。”
秦婕妤收敛了心神,也不绕弯子的答道。“那是最好。”
姜婳忽而一笑,嘴角明亮的笑意像是一朵绽放的山茶,将满殿的珠光都衬失了颜色,“有道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沈氏现下在南寒宫,是因为皇后新丧,奉国公府在一天,沈清婉就永远可能有翻身之日,届时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只怕谁都不愿意看到那样一天。”
“妹妹说的本宫何尝不明白。”
秦婕妤放下手中的茶盏,面色晦暗,“我恨不得现在就活剥了沈清婉那贱人的皮,可是虽然现在沈清婉被贬为常在,但是南寒宫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进去的,更何况沈清婉向来谨慎,这次栽的也是有些诡异……“秦婕妤脸上的愁容是真的,显然是已经想过要怎么报复,却没能想出个万全之策。“姐姐稍安勿躁,事在人为,总是有办法的。”
姜婳抬手将额前的碎发拨至一旁,而后轻轻的拍了拍手掌。她动作极为轻柔,掌声也几不可闻,只是掌音方消,一名男子便从殿外走了进来。秦婕妤抬眼朝那人看去,却总觉得有种说不出的诡异。要说是名男子,那张脸蛋却又明明是个女人,可要说是个女人,那身形怎么也不像是女人可能有的身材,再加上那张脸,那人每往前走一步,就越觉得熟悉。秦婕妤思酿半响,才总算是在脑子里想起了这人的面容为何让她有种熟悉之感,抛开别的不谈,那张脸,竟是跟沈清婉身边的大宫女信芳一模一样!这个结论让秦婕妤惊讶的几乎说不出话来,放在茶桌上的手不可抑制的一扫,上好的天青玉山水茶盏就这么啪嗒一声落在地上,摔成了粉碎。正当她心中犹如惊涛骇浪滚过之时,那人却开口了。“我说,咱以后能不能别再让我带女人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