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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别告诉我,你把她弄丢了(1 / 1)

苟安已经有一些醉意, 扶着墙都不太站得稳,眼前发生的一幕让她眼前炸开了一片花——

  原本半探出去的半个脑袋“嗖”地一下缩了回去,她紧紧地贴在墙边, 因为震惊说不出话:每次看到陆晚和贺津行在一起, 她都非常害怕。

  就好像看着一切无法挽回地向着既定结局飞奔而去——

  作者的意愿不可更改,男主和女主一定会HE,恶毒女配必须死,英俊的阿sir对她说“欢迎光临青山监狱”。

  “蕉、蕉秘书,”她吓得说话都有点儿结巴,“这两人怎么回事, 给我查!”

  明明上次在医院才是他们的第一次见面, 那时候贺津行除了日行一善,看都不太多看陆晚一眼的——

  今晚怎么就让人揪着衬衫把脸蛋埋进自己的胸肌了啊!

  作者你写文不讲逻辑,难道要给老子来“开局女配被男配甩掉,第一章前三行揪着男配的长辈去开房”这一套吗!

  陆晚的人设不应该是这种性格和剧情发展啊要不您再看看大纲!

  苟安在洗手间捉急得挠墙, 恨不得跳出剧本把作者的键盘抢过来自己写, 这边同样震惊到喵喵叫的蠢猫终于有了动静——

  【蕉蕉:查到了,是前两天颁发奖学金那天,他们又遇见了。】

  “……………………我就知道贺津行不是单纯的来给我颁发奖学金!”

  【蕉蕉:你现在还操心这个!】

  “那我操心别的还有用吗!”

  【蕉蕉:已发生事件描述里两人好像是偶遇哦?】

  “怎么样!有什么区别!难道还要让我为他们缘分大破天的好姻缘鼓掌吗!他们两相遇之后发生了什么破事啊怎么就突然能这样了!”

  【蕉蕉:等我看看原文——哦, 在这, 以下是原文朗诵。】

  【蕉蕉:“因为贺然官宣了苟安, 陆晚在学校招到了很多人的排挤和责备, 又躲到了她熟悉的消防通道去偷偷哭……在那里的陆晚再次遇见了上次帮助她的男人,贺津行。”

  【蕉蕉:“贺津行如同天神从天而降,再一次地出现在了陆晚的面前, 把玩着手中的素黑火机, 他看上去有些漫不经心, 只是那高大的身形投下的阴影将她笼罩起来。

  「为什么又躲在这里哭?」

  「为了贺然?」

  「倒是大可不必,他和苟家那个小姑娘,最后不会在一起。」

  他的声音听上去低沉而缓慢。

  如此温柔。”

  苟安:“……”

  苟安:“=L= ?”

  苟安适当地露出了晚娘脸。

  这种时候还要听到男主对她的“婚姻”最“真诚”的“祝福”,苟安决定宣布,从现在起,她平等地憎恨这个世界上每一个不管女配死活、偏心眼子的霸总文作者。

  “所以从今天开始我把自己关在家里不出门——或者出国——啊,我出国吧,去冰岛怎么样?或者挪威,要不是南极不合适人类长期居住其实我也可以去南极,至少企鹅不会抓我坐牢,嘤。”

  苟大小姐说着说着,真的悲伤到真情实感地抽泣了一声。

  腿一软,她顺着墙壁滑落,抱着膝盖蹲靠在墙边。

  酒精上了头,她只感觉到天旋地转,与此同时内心充满了悲伤,很想哭——

  最惨的是脑海里平时那只上蹿下跳、喜爱喋喋不休的傻猫这会儿突然闭麦,这让苟安觉得自己更加孤独,她嘟着嘴,碎碎念:“蠢猫,你伸头看一眼那两个人还在不在外面,我等他们走了我再出去,我现在不想看到他们。”

  【蕉蕉:噢!】

  苟安嘴巴还没停下来:“如果现在他们在接吻,就是贺津行掐着陆晚的腰把她摁在墙上吻,你不要告诉我。”

  【蕉蕉:……】

  苟安惊了:“不是!你为什么真的就不说话了啊!他们真的在接吻吗!”

  【蕉蕉:没,这个省略号只是表达了我的无语。】

  【蕉蕉:男女主不见了,外面有点吵,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能是又有新的剧情点,你要不要出去看看?】

  苟安一只手扶着门框,嘴里嘟囔着“最好是世界末日了”一边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又“嗖”地探了半个身子出去,发现外面果然很吵。

  有玻璃碎裂的声音,有人喧嚣叫骂的声音,还有人在尖叫。

  相比之下,她们所在的三楼普通VIP包厢层倒是很安静。

  苟安愣了愣,看看时间,这才发现打从她钻进洗手间已经过了快要半个小时……这半个小时内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她走出洗手间时,三楼VIP包厢一共十几个房间,一个人都没有。

  个别包厢的音乐还在播放,只是麦克风被随意扔在了沙发上;包厢里炫酷的灯光还在无声转动;冰桶里的洋酒还未打开;果盘里的水果只吃了一半……

  但是真的一个人都没有,他们好像离开的很匆忙。

  这会儿脑子再混沌,苟安也意识到可能出了什么问题。

  “扫黄打非把人全抓走了吗?”

她充满希望地问,“如果男女主比我先一步先蹲大牢,那我确实是会心理平衡一点,真诚祈祷扫黄一个抓,溉嘿嘿!”

  【蕉蕉:……………………你喝醉了话都这么多的吗?!!】

  苟安:“还好吧?不多呀?”

  【蕉蕉:以后别喝了,求求你,戒酒吧!】

  苟安:“……”

  ……

  随便在其中一个包厢靠着掏出了手机,看群里的直播苟安意识到这时可能不是贫嘴的好时间。

  楼下果然出了事。

  事情的来龙去脉大概是有一个夜未央的安保管理层(苟安:大概是保安头子)狗胆包天,拿了他顶头上司的指令和本金,跑到下城三区除却斋普区外,另一个名叫汇安路的区域地下赌场,狂赚了几百万,砸了人家的场子。

  冤有头债有主,赌场是江家行三的江已开的,江家混沌起家,哪怕时至今日也不能说完全做起了正经生意,连带着这一辈的崽子们也没一个学好……

  做夜场的,开赌场的,玩机车俱乐部的,干什么的都有。

  苟安:“等下打个岔,这个背景介绍很可怕,江家不会也有陆晚的未来入幕之宾吧,讲点素质吧,文案可没写嗷?”

  【蕉蕉:没有,估计是作者搞植入广告,为了下篇文男主做背景铺设。】

  苟安:“好的,吓死我,现在可以继续了。”

  江家老三江已开赌场是为了赚钱,不是为了做慈善,现在夜未央的保安头子干了这种事害他不仅损失了钱还折了面子,江家当然咽不下这口气。

  于是千挑万选选了今日——大过节的——夜未央绝对爆满的好时光,来砸场子。

  也不知道国庆节,古惑仔干架能不能有三倍伤亡补贴?

  反正他们都很卖力。

  短短半小时,毫无准备的夜未央就被砸的乱成一锅粥。

  现在下面混乱不堪,汇安路的人在地毯式搜寻找他们要找的保安头子,期间未免欺负一下服务生或者是偷鸡摸狗,反正把能扰乱夜未央生意的事都做了一遍……

  贺然和他的二世祖朋友们早就收到消息提前走了,然后混乱中,只有苟安被留了下来。

  这个结局苟安一点也不意外。

  女配嘛。

  【蕉蕉:我这边刚刚查阅显示,原著里这场骚乱只是一笔带过的剧情背景,男主(贺津行)早就把女主(陆晚)带走了,而男配(贺然)找了一波女主没找到,以为她出事了,大闹警察局,第二天又火急火燎去了女主家……】

  【蕉蕉:之后就是后续感情纠葛剧情。】

  苟安:“女配没死在这场大乱斗里吧?”

  【蕉蕉:……】

  【蕉蕉:你就这么简单地死了后面还怎么坐牢?】

  苟安击掌:“是哦,我还得活着坐牢,好开心。”

  翻着白眼把还在疯狂刷屏吃瓜、却没有一个人想到“苟安不见了”的聊天群关闭,手机锁频,苟安猫着腰出了正藏身的包厢里。

  站在楼梯上往下看了眼,二层正乱着,所有人都在往门口方向涌,她可以趁机跟着人群一块儿混出去。

  顺着楼梯下了二楼,果然目光所及之处一片狼藉,两伙人已经扭打成了一片,桌子、椅子全部都不在他们该在的位置,玻璃碎片随处可见,琥珀色的酒液撒了一地,还有爆米花和蹦迪专用碎纸片……

  现场还有工作人员尖叫着瑟瑟发抖躲在桌下,苟安路过一张桌子顺手捞了个小姐姐,嘟囔着“走啊在这等死吗”把她一块儿塞进人群中——

  路过一盏摇摇欲坠的灯,迈过一位躺在地上捂着哗哗流血的脑袋大声喊痛的不良青年,苟安自己正酒精上头,站不稳……

  人潮拥挤推攘中,她感觉有人摸了她的屁股一下。

  这种时候还有人想着卡油,她满脸黑线回过头,顺手给了那人一巴掌,力道大得手指都发麻。

  ——变故也是在这个时候出现的。

  “别玩了!找人!”

  “操,今晚我们要收找不到你们狼哥,在座的各位一个都别想跑!全部陪葬!”

  “给我关门!”

  “关门!”

  伴随着对方领头捂着流鼻血的鼻子勃然大怒下令关闭通往出口的所有大门,还没来得及出去的众人都心生绝望。

  苟大小姐这才后知后觉地开始感到不安,条件反射地想打电话报警或者是摇人来捞她,结果一摸口袋才发现,在刚才的推挤中,她的手机已经不翼而飞。

  她犹如一头困兽,被包围在开始哭叫的人群中间。

  耳朵被哭叫声弄得嗡嗡作响。

  有几个吓坏了的男的开始叫骂,然后毫不意外地被拖出去殴打,当做杀鸡儆猴。

  普通人被三两下摁在地上,血花四溅,苟大小姐酒都吓醒了不少,终于开始害怕。

  人群四散,苟安没有办法,顺着楼梯的阴影回到三楼——

  那群人还没来得及上三楼,也许她可以在三楼找到其他的安全通道出去,甚至是顺着窗户外的排水管道爬下去都行。

  她真诚祈祷一切像是她安排的一样顺利。

  ……

  回到三楼,她按照记忆,寻找外层建筑看见的排水管最近的包厢位置。

  这一层此时果然依旧空无一人,为了走路更悄无声息,她踢掉了脚上的小羊皮底长靴,赤着脚犹如幽灵一般飞快穿梭在中间靠后部分的包厢。

  一扇扇窗伸头看有没有逃出去的可能。

  其中一个包厢,大概是倒数第二个的位置——她打开门进去就看见了外面大街上的光亮,警笛长鸣,霓虹灯光闪烁,她眼前一亮,仿佛看见了希望!

  飞快地靠近,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打开了窗,伸头一看,下面果然已经停了很多很多的警车……

  围绕在警车周围的是逃出去的人群,在高声呼喊着寻找自己的伙伴。

  人头攒聚中,苟安看见了贺然。

  贺小少爷身材挺拔,哪怕在人群中也如此显眼。

  此时此刻,他手里拉扯着一个跌跌撞撞的人横穿过人群,他走的很快,没顾上身后的女生被人群挤得东倒西歪。

  被他捉在手中的人身上穿着眼熟的夜未央工作服,脚上还有她不习惯的高跟鞋——

  大概是逃亡过程中扭到了脚,此时她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看着相当吃力地往前挪动。

  陆晚不知道为什么没有跟贺津行离开……

  她又跟贺然混在一起了。

  只见她被贺然强硬地拽着来到某辆机车前,是苟安没见过的车,贺然的H2被贺津行收缴了。

  果然下一秒,旁边一个二世祖说了什么,把车钥匙递给了贺小少爷,他满脸不耐烦地发动了那辆机车,并戴上了小弟递来的黑色安全头盔……

  他又转身把陆晚拎上机车。

  陆晚挣了挣,却没能从机车上下来,紧接着,头上被戴上了个白色的安全头盔。

  苟安:“……”

  隔着三层楼的距离,夜色朦胧,月光昏黄,路灯甚至坏了一盏……苟安还是认出了那白色的、崭新的头盔是她下午刚刚刷卡从店里拿出来的新款,她磨了半天的嘴皮子店员才答应只加五百块卖给她。

  没关系。

  苟安告诉自己,反正本来就准备把奖学金还给陆晚的。

  现在就当这件事已经做好了。

  视线从楼下那对男女身上挪开,她歪脑袋看了看周围,发现能够支撑人往下爬的水管就在这个房间的窗户边墙上,苟安当机立断缩回了脑袋,开始寻找包厢内能够充当她安全绳的可用物件——

  窗外喧闹的街道、阿sir手中喇叭喊“里面的人立刻开门”声音被隔绝开,此时隐隐约约,仿佛是另外一个世界的声音。

  她只听见自己的心跳。

  同时在包厢外,响起了一串肆无忌惮的脚步声。

  ……

  与此同时,夜未央门口。

  混乱嘈杂的人群吵的贺然头脑发胀。

  在知道楼下出事的一瞬间,他第一反应是想到了刚才浑身狼狈冲出去的陆晚,她长得漂亮,刚刚又那样好欺负的模样,此时此刻一个人,压根就是那些亡命徒的靶子……

  那些人是真的道上的,动起手岂止像二世祖一样只是摸摸腰或者小脸就够满足。

  他越想越不安,立刻安排了人去找陆晚,最后周彦几给他电话,说在四楼的一个房间找到了陆晚,她一个人待着,坐在那发呆,对发生了什么一无所知。

  贺然没多想四楼是什么人带她来,毕竟能上四楼的svip们也不常来这儿消费,也许是她自己误打误撞。

  “戴好头盔,抱我腰,送你去医院。”

  贺然眉头紧蹙,跨上了机车,正想火速离开是非地。

  刚发动机车,900排量的引擎轰鸣,他刚调转机车车头,这时候却被街尾转出来的一辆白色劳斯莱斯吸引了注意——

  月光下,混乱中,泛着银光的豪华轿车仿佛一片矜贵僻静的方舟,与世隔绝,不受侵扰。

  头盔内,贺然挑眉:今晚小叔也在夜未央?

  他低下头,看了看环在自己腰间的陆晚的双手,发现她在抖,停顿了下,他扣着她柔软的手腕把她的双手从自己的腰间拉开。

  然后长腿一迈下了车,看了看以有点奇怪的姿势坐在机车后座的陆晚,只犹豫了一秒,他伸手将陆晚直接从机车上抱下来。

  “晚晚,你不会坐机车我怕你摔,跟我小叔回去,嗯?”

  贺然的声音从机车头盔里传出来,显得有些闷。

  说完,没等陆晚回答他,他转身去拦住了那辆白色的劳斯莱斯。

  开车的司机是贺家的司机,自然认得出自家小少爷的身形轮廓,白色劳斯莱斯缓慢的停下,后座车窗缓缓降下。

  车厢内,身着休闲装的男人双腿交叠,正在低头看手机。

  从侧面看,他眉眼冷峻,犹如朦在云雾中耸立仙山的神明,高高在上,生人勿近。

  大概是刚刚在混乱中安排送走了某位重要的人物,也耽误了今晚需要谈的生意,此时贺津行的神色算不上愉悦。

  车窗缝隙后,只听见他语调淡漠的声音在吩咐司机:“一会给陈宅去电话,确认陈先生安全到家。”

  伴随着车窗降下,男人的声音停止,他转过头,目光冷淡地看着立在车外的侄子。

  以及他身后立着的、身着服务生衣服的年轻女生。

  “小叔。”

贺然弯腰,透过车窗的缝隙,“麻烦你送下晚晚,她不太会坐机车,我怕她摔下去。”

  贺津行停顿了下,目光短暂在陆晚身上停留。

  陆晚小小后退了一步。

  男人随即收回目光,矜持地点点头,“可以。”

  豪华轿车的门缓缓打开。

  这算是应了。

  贺然松了口气,回身招手招呼陆晚上车,正认为自己妥善安排好了一切,就听见贺津行沉声道:“今晚是汇安路的人正在办事,那边缺乏管教,做事没有章法,这乱子一时半会平息不了……一会你直接把苟安送回家,不要再在附近乱晃。”

  他嗓音低沉。

  陆晚刚弯腰上车坐稳,就感觉到车外的少年人陷入奇怪的沉默,她茫然转过头,就看见机车头盔下,贺然难得有些呆愣的双眼——

  陆晚不明所以。

  但自己的侄子,贺津行倒是清楚得很。

  见赫然这个反应,他心中已经有了答案,但难得的,这一次他有些不想相信自己的直觉。

  一反常态,显得有些多余地问了句:“不说话是什么意思?”

  贺然扶着车门的手无声收紧。

  车内,男人的气场徒然增大至叫人喘不上气,气温好似一下子跌破了冰点。

  “贺然,”贺津行勾了勾薄唇,缓慢轻声道,“你最好别告诉我,你光顾着别的女人,把苟聿的女儿弄丢了。”

  他笑意未达眼底。

  那正是山雨欲来的征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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