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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4章 郑永丰心意,段桐月身份【三更】(1 / 1)

“真是什么?”

把保温杯重新放回去,段长延弯腰将文件袋和肖像画都捡起来,一边整理一边挑眉,示意沈江远还得靠他喝水,说话小心点儿。

“这图哪儿来的?”

沈江远没心思接他话茬,直接伸出手,“我看看。”

段长延一怔,没跟他解释,但还是将文件袋递过去。

沈江远接过,一一翻看着肖像画,脸色一变再变。

“怎么搞得跟你认识一样——”段长延察觉出不对劲,不由得嘀咕。

每张肖像画都过了一遍,沈江远忽然一把举起来,不可置信地抬头,“这些图到底哪儿来的?”

“咋了?”

段长延挑挑眉。

从中抽出一张,沈江远将其放到手边的床上,点了点,“这不就是捅我刀的那个吗?”

“还有这个,这个……”

沈江远又抽出两张来,摊开,“就这俩孙子,把我推的脑震荡。”

另外的图,沈江远因没印象,但就这三张图,也够他震惊的。

“不是,你们谁对我催眠、根据我的描述画的图吗?我怎么没一点印象啊,还是说你们谁未卜先知——”

沈江远嘚吧嘚吧的,喋喋不休。

病房里,段长延和郑永丰将沈江远的话听在耳里,怔怔地对视一眼,郑永丰立即将烟给掐了,转身就往病房外走。

“哎——”见没人理自己,郑永丰还一言不发地走了,沈江远莫名其妙,备受打击地看向段长延,“这是怎么了?”

“哥们儿,”段长延轻笑一声,往他走两步,伸手拍拍他的肩膀,“你这一刀撞得不冤。”

沈江远:“……”这人会不会说话?

“不枉我师叔对你这么好。”

段长延笑眯眯的,仿佛总算从沈江远身上看到些微价值,“恭喜你,立功了。”

沈江远:???

……

司笙也没想到,按理说,应是寻觅起来希望渺茫的一群人,竟然被走了狗屎运的沈江远撞上了。

得来全不费工夫。

五年前,钟裕。

五年后,沈江远。

这是怎样一种离奇的巧合?

“也就是说,打劫我们的那伙人,就是你们要找的人?”

茫然听完讲述的沈江远,以极其震惊的姿态发问。

艹!

还能有这么巧的事?

“嗯。”

段长延满意地点头。

缓了片刻,沈江远捧着脑震荡过后需要静养的脑袋,问:“你们能找到吗?”

“只有肖像画,找不到;只有大致范围,也找不到。”

段长延笑眯眯的,“若有肖像画和大致范围,最起码五成以上的把握。”

这倒是真的。

靠着五年前的肖像画,在整个大西北里找人,基本不抱希望。

而沈江远这里,他们第一时间被缴了设备,没法拍照,只知道有这样一群人,在大致的范围里对他们下手,连长啥样都不知道,警方想要调查都无从下手。

想找到他们,只有两个办法,一是自己在道上打听谁动的手,有没有靠谱的消息;二是靠警方抓捕那条道上的劫匪,到时让他们一个个的指认。都是被动的死办法,耗费时间和精力,且希望渺茫。

如今知道大致模样,又知道大致范围,情况就不一样了。

他们可以占据一定主动权。

除非对方又挪窝,不然,找到是迟早的事。

“真的?”

沈江远眼睛一亮,感觉这一刀挨得,没准能讨回来,顿时心生希望。

“等着吧,迟早会有消息的。”

许是心情好,段长延现在看沈江远都顺眼不少,拍着他的肩,“功劳不小啊,等你出院,哥带你去找乐子。”

沈江远脸上笑意一收,幽幽地问:“蹦极吗?”

“……”

不知怎的,段长延几乎下意识的,看了眼对面坐着的司笙。

司笙轻咳一声,避开视线。

这时,一直面无表情的郑永丰见状,出奇地一扯嘴角,竟是笑了一下。

沈江远从这种古怪的氛围里终于咂摸出一点什么。

“……”

果然别人都是正常的,只有司笙这种变态才会带人去蹦极找乐子!

*

鉴于沈江远这一巧合的碰撞,他在病房内的待遇以直线上升。

走之前,段长延还亲切地问沈江远,是否要请两个护工来照顾他,被沈江远一身鸡皮疙瘩地拒绝了。

阴差阳错,司笙来安城的事项之一,以超额的方式完成,剩下的就是交给沙州那边的眼线寻找,没她什么事儿。

三人一路驱车来到豆腐铺。

刚一进门,郑永丰就拾起大厨的身份,问司笙:“中午吃什么?”

司笙略一琢磨,便道:“做点馄饨吧。”

“我要吃刀削面!”

紧随进来的段长延赶紧发表意见。

“只有馄饨。”

郑永丰头也不回地往后厨走。

“哪来的馄饨,馅料的食材还得靠德修斋送呢!”

段长延一针见血,做出总结,“你就是偏心!”

听得段长延嚷嚷,在进后厨的门时,郑永丰步伐一顿,侧首,抬目朝这边看来。

“嗯。”

一个字音,尤为理直气壮。

话音落,视线在踱步往里走的司笙身上略一停留,就步入后厨。

段长延控诉:“师叔,你瞧瞧他——”

将背包扔到椅子上,司笙拎开一张椅子,落座,理所当然地反问:“我是店长,偏心我有什么问题吗?”

“……”

段长延惊讶地睁了睁眼。

就你会这么想。

明明这美人师叔的智商和情商都在线,可偏偏搁这一块上是缺根筋的,别人对她好,她硬是分不清其中的细微差别。

怎么说?

神经粗。

心思一点都不细腻。

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能开窍!

“赶紧的,让德修斋送食材。”

往后一靠,司笙催促道。

豆腐铺从不进食材。

德修斋这样大的饭店,跟好几家农贸市场都有稳定的合作关系,所挑选的食材都是最顶尖、品质最好的,每天进货,各式各样的食材都不缺。

因为两家店离得近,就几分钟的路程,何况德修斋老板还搁豆腐铺当店小二,所以这家不算起眼的豆腐铺,食材来源都是斜对面的德修斋。

“……哦。”

段小爷拎起手机,问了司笙想吃的馅料后,认命地给德修斋后厨打电话。

交代完,段长延一回来,就见司笙倚在椅背上,翘着二郎腿,正翻看着一本书。

还当她又在啃那些生涩难懂的书籍,段长延瞜了一眼,发现不对劲,于是偷摸地往前走了两步,一瞥,赫然发现书名是——

《演员的自我修养》。

愣了几秒,段长延心下佩服,将司笙对面的椅子拎开,坐下来,双手搁桌面上,嬉笑着问:“师叔,您还没放弃呢?”

司笙一顿,抬眸,眼神微凉。

段长延立即改口,“不不不,您压根就没打算放弃过。”

“……”

司笙没搭理他。

杵坐在这里,段长延百无聊赖,自顾自地问:“又接到什么戏了?”

“没接。”

“你要拍戏吗,我给你投资啊,或者看中了哪部戏……”

西北小太爷,做事向来如此直接。只要能用钱解决的事,他都不爱走弯路。

“打住。”

司笙扔了两个字,嗓音有点凉。

段长延往后缩了缩,“师叔,你这眼神看得我心里有点发毛……”

“少给我整幺蛾子。”

司笙警告。

听得司笙这话,段长延回想起过往,轻舔了下唇角,心儿有点发虚。

段小爷除了厨艺,在别的领域,都是小白。

早三年前,司笙曾被段长延的花式作妖,连累过一次。

也是自那次起,有了“司笙潜规则”“司笙耍大牌”“司笙带资进组”“司笙删减配角戏份”……等一系列的丑闻,那时的风评简直惨不忍睹。

偏偏司笙认识的都是江湖人,都不关注娱乐圈的事,段长延空有钱却不会掌控舆论,不知该如何压制丑闻,只能像个傻子似的干瞪眼,眼睁睁看着它们发酵。

最后还是不知谁出手帮忙,删掉一些帖子、暗中降低热度、又找水军控评,情况才有所好转。

——现在想来,大抵是凌西泽干的。

而,究其原因是——

司笙当年接了一个女配角色,正好在西北拍戏。

段长延知道后,想着要为师叔做点事,先是主动投资一笔,砸晕导演、制片人等人,然后每天好吃好喝往里面送,让司笙在吃穿住行方面都享受着最好的待遇。

之后嫌司笙戏份少,要改剧本;

觉得司笙拍戏受苦,要做调整;

……

总而言之,一系列的骚操作。

一开始,就改剧本和放松对演戏要求一事,司笙还以为是导演决定的,很纳闷,后来得知这一切不合理的来源都出自于段长延,差点儿没代替她师姐将段长延逐出师门、再就地正法了。

讲道理,就段长延这一番所作所为,后来报应到司笙头上的舆论……

司笙觉得,不冤。

一样比一样真,真没带掺水分的。

“对了——”

提到娱乐圈的事,司笙忽然想到某个人。

“什么?”

段长延立即凑过来。

司笙问:“你们段家,有没有个叫段桐月的?”

鉴于段桐月在春晚后台那一番的隔空示爱,以及后来在她微博下面的挑衅评论,让司笙不知不觉跟这位较上了劲,动不动就能想起来。

“有……”头点到一半,段长延不太想承认这层关系,好奇地问,“怎么,她惹到你了?”

“你亲戚?”

“远房吧。”

段长延估摸着回答。

一敲桌面,司笙微扬下颌,“什么情况?”

“就是有点亲戚关系,实际上不怎么熟。”

段长延给自己倒了杯茶,往后一靠,“换句话说,互相看不顺眼。”

“嗯?”

司笙微微眯眼。

“大家都知道西北段家,但实际上,我们这个家族特别大,旁系分支特别多。”

段长延喝了口茶,“他们就算旁系,不过,是混得不错的那种。”

西北段家,有财有势,垄断了西北古董行的生意,同时也涉及房地产、餐饮、金融等多个行业,并且还有一些地下生意。

但,这仅限于段长延这一脉。

旁系这一脉,只是受了他们的恩惠,由他们罩着,做点不大不小的生意罢了。

“段桐月他们家,骨头比较硬,祖上起就不愿被我们家照拂,他们出门单干、自立门户。”

“自上一代起,凭借古董行业,做出了一点成绩吧。不过,多少还是借助‘段家’的名声,不然也很难做起来。”

“他们觉得我们家做的太大,羡慕嫉妒眼红,人之常情。我们家呢,有点瞧不上他们。因为他们发家的手段,有那么点不光彩。”

“你说的这个段桐月,跟我是同辈,在他们家算比较出挑的。我跟她打过一次照面,脾气是真不咋的,强势、骄纵、蛮横、好强,什么事都得顺着她的心意来。估计就是个被宠坏的大小姐。”

大致讲完,段长延又给自己倒满一杯茶,问:“她是不是招惹你了?”

“没有,”司笙不紧不慢道,“她在娱乐圈挺火的,随便问问。”

“哦,确实听说她在混娱乐圈……”

段长延点点头,想起这么一茬来。

不过,耐不住他对这一脉旁系的提不起兴趣来,没跟司笙透露过多信息,话题一转,就绕到别处去了。

*

德修斋将食材送上门后,不到半个小时,郑永丰就端上来两碗馄饨。

一碗是司笙的,一碗是他的。

——段长延的馄饨需要他自己去后厨拿。

在家娇生惯养的段小爷,早已习惯在豆腐铺的冷落待遇,连抱怨都没有兴致,麻木地钻去后厨端馄饨。

结果一出来,发现自己位置被郑永丰霸占了。

段小爷:“……”

叹息,段长延自觉找别的位置坐下。

郑永丰没动筷子,待到司笙尝了一口后,问:“怎么样?”

“嗯?”

闻声,司笙一抬眼,扬唇浅笑,“还是那个味儿。”

“师叔,你这舌头……”

尝完一个馄饨的段长延,扭头就想吐槽司笙。

结果,被郑永丰一个眼神瞪了回去。

段长延止住,换了一种方式,“自你上次走后,这已经是木头改进的第十个版本了,味道跟你上次吃的比,有过之而无不及,你真没尝出不一样来?”

“谁有你那舌头?”

司笙不觉得心虚,理直气壮地反驳。

“……”

段长延无言以对。

他天生味觉、嗅觉敏锐,能分辨出食材的细微味道,闭着眼能一一辨出各种混合调料,在他味觉状态好的时候,绝对不会出错。

这也造就他对食物极其挑剔,近乎严苛的地步。

若不是段家家底在,不然真养不起他这天生矜贵的舌头。

司笙又吃了一个馄饨,确实没察觉出异样,看向郑永丰,“真做了改进?”

“嗯。”

“哦……”

司笙有点遗憾。

“好吃就行,没必要尝出区别。”

被段长延以“木头”称呼的郑永丰,主动开口劝慰道。

完全没因下的苦功不被察觉而生气。

“嗯。”

嘴上如此应着,司笙多少觉得可惜。

“你在医院想让我做什么事?”

郑永丰终于拿起筷子,却想起了另一茬儿。

“随缘阁那个老板……”司笙漫不经心道,“毕竟是有胆量干这一行的,我怕他骨头有点硬,你到时候从他身边的人下手,把他骨头松一松。”

司笙喜欢主动出击。

但,也注意方法。

在没有准备的前提下,贸然跟人来硬的,只能算是鲁莽冲动。

有九成以上的把握,才能是真正的“主动出击”。

司笙长着脑袋,并不仅是靠脸来这人世吃香的,有需要了,也会动一动脑子。

跟司笙合作过不少次,郑永丰明白她的意思,‘嗯’了一声,问:“你打算什么时候行动?”

用勺子舀起一个馄饨到嘴里,司笙慢条斯理地咽下去,想罢,慢吞吞地出声,“就明天晚上吧。”

“……”

没自己什么事的段长延,眼巴巴地看着他们,内心尤为艳羡,但,无可奈何。

*

翌日。

晚上八点,夜幕漆黑,城市里灯红酒绿,霓虹灯遍布在每个角落。

这是一条长街,安城最大的古董交易市场,这个点,客人嫌少,早有店面陆续关门。

街道上,行人稀少,颇为萧条。

这时,三辆越野车在街道上疾驰而过,卷起一阵凉风,一路开到一家名为“随缘阁”的店门前,停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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