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托莉雅·潘德拉贡。”
出于礼貌，阿尔托莉雅报上了自己的名字。
“阿尔托莉雅？”
安赛特利·弗奥想不起这是哪家贵族的姓氏——这个世界基本都是姓在前名在后。
短暂的迟疑之后，弗奥笑道：“不知能否邀请小姐喝杯咖啡呢？”
张达也看着他的眼神，思考着一会儿要是起了冲突，打了贵族之后会有什么后果，他看了眼汤姆，要不别亲自动手，让汤姆假扮野猫挠人吧。
弗奥身后管家模样的人欲言又止，安赛特利家族是个不大不小的贵族，想要更进一步的话就需要联姻，和更大的贵族或者是王族联姻。
高镇所有贵族的姓氏管家不说倒背如流，至少也是有记全的，其中显然不包括阿尔托莉雅。
管家是不希望弗奥和来历不明的女人扯上关系的，尽管眼前这位小姐从相貌到气质都无可挑剔。
只是弗奥既然已经提出了邀请，他这时再阻止就不合适了，等下找机会提醒一下吧，希望少爷没被对方的美貌冲昏头脑。
“咖啡？”
阿尔托莉雅对咖啡没有特殊的喜好，而且感觉这人不像是来交朋友的，婉拒道，“感谢好意，不过我们还有事情要做。”
弗奥还是没有让路，脸上带着几分倨傲：“不喜欢咖啡也没关系，不如说说是什么事情，也许我能帮得上忙？我们安赛特利家就算在国王面前也能说得上话。”
管家腹诽，所有贵族在国王面前都说得上话，问题是国王听不听啊。
阿尔托莉雅看向张达也，好奇他怎么到现在一声不吭，平常应该早就出来帮忙应付了才对。
如果只是普通搭讪的话拒绝掉也就算了，但是如果纠缠不清的话，稍微整他一下不过分吧？张达也小声在阿尔托莉雅耳边说了句话。
阿尔托莉雅疑惑地点点头。
张达也清清嗓子，说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大小姐今天胃口不好，一直没有找到一家合口味的餐厅，所以到现在都没有好好吃午餐，自然也没有心情喝咖啡。”
汤姆疑惑脸，今天没吃午餐吗？摸摸肚子，没有鼓起来，那应该是没吃吧？但是感觉哪里不对。
鲨鱼辣椒怜悯地看了弗奥一眼，达也老板这是想坑人吧？希望他家底殷实。
布鲁克想起了那天在军舰上的经历，对比起来，阿尔托莉雅小姐今天确实没有好好吃午餐，而且好多天都没有好好吃午餐，他笑呵呵地转了转手杖没有说话。
弗奥热情地说道：“原来是这样，我恰好知道附近有一家餐厅不错，就由我来请客如何？”
张达也憋着笑‘为难’地说道：“这不好吧，大小姐每次用餐的花费都不是小数目。”
“都说了，我可是安赛特利家族的长子，区区一顿午餐而已。”
弗奥很不高兴地瞪了张达也一眼，竟敢质疑他家的财富。
张达也不在意弗奥的眼神，爱怎么瞪就怎么瞪，一会儿结账的时候别哭就行。
阿尔托莉雅轻轻点头：“那就多谢邀请了。”
于是众人在弗奥的带领下，来到一家看上去相当豪华的餐厅。
路上弗奥不断打听着阿尔托莉雅的家世之类。
张达也帮忙敷衍说只是做着一点小生意，完全没法和安赛特利家族相比，稍稍满足了一下弗奥的虚荣心。
点餐的时候弗奥没有小气，挑最贵的菜点了满满一桌，不是猜到了阿尔托莉雅的食量，而是单纯的铺张，反正吃不完倒掉就是了，虽然他的花掉不少钱，但想想阿尔托莉雅的颜值，这都是值得的。
管家小声提醒了弗奥身份的问题，却被不耐烦地打断，他又不是冲着结婚去的。
“不用客气尽管品尝，晚上可以去我家里坐坐，我家的厨师比这里的还要厉害……”
弗奥喋喋不休地吹嘘着自己家里有多么了不起，阿尔托莉雅已经不客气地吃了起来，浪费食物是极大的犯罪！
这些菜式和中心街那家不同，突出好看、精致、美味，但是分量却相当少，一盘菜阿尔托莉雅三口就能解决，而汤姆一口就能解决，有时候吃菜甚至不用吐盘子。
弄得来上菜的侍者胆战心惊：“您，您的猫把盘子吞下去了！”
张达也淡定道：“没关系，盘子我们会赔偿的。”
“重点不是这个吧！您确定这只猫没事吗？”
这可是贵族带来的猫，在他们这里出了事的话，会很麻烦。侍者担心他可能会丢掉工作，甚至还有更严重的后果。
张达也安慰道：“没事，不用你负责，比起那个，你们上菜的速度太慢了，催一催。”
“真是神奇的猫啊。”
虽然惊讶，但是弗奥还有心情夸奖汤姆。
不过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
二十分钟后，弗奥目瞪口呆地看着侍者把同样的菜重新上了一桌。
汤姆已经吃饱了，靠在椅子上消食，张达也他们认真扮演着随从的身份根本没落座，反正刚吃完午饭根本不饿。
现在只有阿尔托莉雅一个人在战斗。
又二十分钟后，弗奥脸色发白地看着张达也让侍者把菜单上没上过的菜都来一份。
又半个小时后……
弗奥觉得单纯看一个美女吃饭看两个小时也是一种享受——如果这位美女吃得稍微少一点，或者最后不是由自己买单的话。
最后阿尔托莉雅停下来不是因为吃饱了，而是因为侍者满脸抱歉地说储备食材撑不住了，厨师也撑不住了。
假如平常餐厅的老板这样告诉弗奥，他可能会大发雷霆，但是今天，弗奥觉得如蒙大赦，颤颤巍巍地签了张支票，他出门可不会带太多现金。
至于老管家提议的不认账直接走，弗奥果断否决了，堂堂安赛特利家族长子请不起一顿饭？家族的脸面要被他丢光了。
“那个……嗯……时间已经不早了……”最初侃侃而谈的弗奥现在说起话来结结巴巴。
管家在身后擦汗，这是他为安赛特利家效力十年来最大的失误，回去一定会被责怪吧？早知道今天就不陪少爷一起出门了。
张达也看了看墙上的挂钟，脸上露出礼貌的笑容：“时间确实不早了，等下的晚餐不知道弗奥先生有没有推荐的地方，您之前说你家的厨师很出色？”
“这……这个……”弗奥额头冒汗，他可不敢再提邀请阿尔托莉雅去他家共进晚餐的事情了。
去了以后万一没吃饱，他家脸面受不了，万一吃饱了，他怕家里人心脏受不了。
好在管家即使给了个台阶：“少爷您忘了，今天晚上您要参加一个舞会，差不多也该回去准备了。”
“啊，是啊，是这样的，我还要准备舞会的事情，失礼了！”
弗奥匆匆告辞离去。
张达也终于绷不住表情，笑出声来。
鲨鱼辣椒说道：“达也老板，这样会不会太过了？”
张达也不以为然道：“你想想看，如果有人邀请田德莉娜喝咖啡，田德莉娜礼貌拒绝之后那人纠缠不休，这样整他一下很过分吗？”
鲨鱼辣椒的眼神立即变得凶恶起来：“我觉得还可以更过分一点。”
布鲁克问道：“既然最后价格很难承受，为什么他不直接拒绝请客呢？”
张达也说道：“贵族的颜面还是很重要的嘛，店里说不定有很多人都认识他，怕丢脸呗。”
布鲁克摸着自己的脸：“颜面什么的对我来说很难理解啊，因为我已经没有脸可以丢了，呦吼吼吼~”
张达也问道：“怎么样，吃得还尽兴吗？”
汤姆摸着肚子比了个OK的手势。
阿尔托莉雅点头：“嗯，味道很棒。不过这样不会有麻烦吗？”
“我们又没逼他请客，也没抢他钱，等他察觉到不对的时候大概会雇佣点小混混什么的来报复，问题不大。”
张达也没把这人当回事。
哥亚王国这破地方，国王想干点脏事都要雇佣海贼团，像这种贵族估计也就是雇佣小混混的水平了。
离开餐厅后众人径直前往书店，买了需要的海图和关于东海的海流、气候方面的书，有些资料确实是在之前那个小书店找不到的，这一趟算是没有白跑。
同样离开餐厅的弗奥越想越觉得不对劲，真的有人能吃那么多东西，而且腹部连一点起伏都没有吗？
弗奥吩咐道：“查查那些人到底是什么来历，会不会是谁派来故意来整我的？”
“是！”
……
傍晚时分众人汇合，没有回船上而是找了一家旅馆住下。
张达也他们带回了几大包书，瑞萌萌她们则是拎回来一大堆衣服和装饰品。
“会不会买得太多了？”
温蒂有点不安。
“都是必要的花费，没关系的。”
张达也安慰道，反正温蒂也不长个，衣服买得再多也不用担心浪费。
叶言拎起两个大包说道：“彩灯糖果和礼盒之类的也备齐了，现在就差一棵树。”
夏露露好奇道：“之前就想问了，为什么要买这些东西？最近有什么节日吗？需要树又是怎么回事？”
叶言解释道：“也总说是为了陪汤姆过圣诞，你们那里没有圣诞节吗？”
“没听过的节日。”
温蒂和夏露露一脸迷茫。
布鲁克和佩罗娜也不明所以，虽然巴索罗缪·熊手里拿的那本书封面上写着圣经，大妈的养母是个修女，巴洛克工作社有个高级特工代号Miss.圣诞快乐，但是这个世界却很少有人在意这种节日。
阿尔托莉雅因为圣杯战争知道一些常识，鲨鱼辣椒和叶言自然知道圣诞。
瑞萌萌的世界文化和现代社会类似，甚至还有仇恨人联盟，同样也有圣诞节。
汤姆听到圣诞节开心地跑去翻了翻日历，虽然旅馆的日历没有标注，但是日期确实快到了。
“圣诞节的来源和宗教有点关系，不过不重要，反正我们也不信仰这些，就是想找个理由热闹一下而已。”
张达也说道，“总之到了圣诞前一天咱们把琥珀号装扮得漂亮一点，多弄些好吃的，对了，那天晚上把袜子挂在床头，就会有圣诞老人顺着烟囱爬进房间给你们送礼物。”
“好棒！”
佩罗娜和温蒂双手合在一起，眼睛亮晶晶的。
“圣诞老人的礼物吗，好期待，呦吼吼吼~”布鲁克也很感兴趣。
张达也叹口气，想说一把年纪的老骨头不要跟着小萝莉一起卖萌。
夏露露泼冷水道：“可是我们的房间没有烟囱。”
“……那就那天晚上睡觉的时候别锁门。”
张达也愣了一下，心想幸亏夏露露提了一下。
众人讨论了一会儿，决定明天再好好在城镇里逛一下，然后去城外砍树。
之后叶言最先提出回房间睡觉，打更人其实也蛮想正常睡觉的，只可惜一到半夜就莫名其妙的来精神，所以没事的时候干脆早点睡。
众人各自回房，张达也还是和汤姆住一间，上床前从物品栏拿出器材来锻炼了一阵，这才和汤姆道了晚安沉沉睡去。
朦朦胧胧间好像听见窗外有人跑动，不过张达也以为是在做梦，没有在意。
第二天一早，众人拎着大包小包离开旅馆。
瑞萌萌问道：“有人注意到昨天晚上的动静吗？感觉有点吵。”
阿尔托莉雅说道：“像是士兵在抓逃犯，但是有感觉哪里不对。”
叶言打了个哈欠：“我让随风耳去打听了，回船上说吧。”
“那就先把东西送回去再说。”
张达也大概猜到是什么事，看了昨天晚上不是幻觉。
其他人不明所以，大概是因为很久没有睡得这么舒服了，或者是警惕性不够。
“各位路过的客人看一看啊！来自伟大航路的商品，十年难得一见，错过今天再等十年啊！”
一个小摊贩卖力地吆喝着，摊位前已经围了一圈好奇的人。
张达也一个激灵：“不是吧，被人偷家了？”
叶言立即用心灵通讯联系留守琥珀号的旗妖，得到的消息是没事，昨天晚上他们几个轮流守夜，保证一只蚊子都没飞上船。
众人面面相觑，是有别的人也从伟大航路来东海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