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到酒楼坐定,宫子羿还拿眼打量踏月。 他也想要一个这样的护卫。 踏月被他盯得浑身不自在,跑到门口站着去了。 宫子羿啧啧打量霍惜,这样的护卫,一看就不是他们这样的商家能培养得出来的。 这根本不是钱的事。 弱肉强食的社会,有本事的江湖人,不往更高枝处爬,去给排在末位的商家效力?哪不能挣到钱。 “贤弟,你哪里请来的护卫?”
心痒痒地,并不打算放过。 “别问了,你买不到。我也不会让给你。”
宫家盐商世家,富得流油,干嘛跟她抢人。 “啧啧,那真是可惜了。”
找个对胃口的护卫,凭他家大业大,也不容易呐。 “你到北平来干嘛来了?”
霍惜问他。 两年前在回京的路上救了他,还说次年要去京城寻她的,千叮咛万嘱咐,让她别放他鸽子,结果好了,一年都不闻音信。 如今两年快过去了,啧。 宫子羿摸了摸鼻子,“是为兄不好,兄说话不算话,该打”。 右手轻拍了下左手,“这几天为兄陪你好好逛逛北平城?这北平城为兄可是熟得很。”
贤弟关心他,但他也不打算把自家的遭心事,说与霍惜听。 他宫家是大啊,也颇有钱财,但人口也多啊。 不只他们本家,族人也多得很。见他祖父生病,天天跑来家中,说是看病,还不是等着分家产? 过去看着亲亲热热的家人,随着他祖父一病,那是什么嘴脸都露了出来。 如今他祖父终于挺过来了,得,家产也不用分了,那些人又作鸟兽散。他不耐烦再呆在江南,索性自己跑北边打拼。 听说霍惜来了有一段时间了,直懊恼。 “要是兄早些从草原回来就好了。”
“你跑草原去了?不是不让互市吗?”
宫子羿仰靠在椅背上,漫不经心地说道:“贤弟啊,你听过一句话没?马无夜草不肥啊。”
几个商家是老老实实,不钻空子的?只要不作奸犯科就行。 那北平城里还不是有外族人开的皮草店?若真的不让交易,衙门别从商人手中买草原的牛羊马匹啊,啧。 还不是睁只眼闭只眼。 反正他又不卖军器武器。 “你不会偷偷运了盐过去卖吧?”
宫子羿朝她挑了挑眉:“我家是盐商,不卖盐卖什么。当然也不只卖盐,他们缺什么我就卖什么。”
比如茶啊,粮食,布匹什么的。他是商人,商人就想着通过买卖交易,赚钱。 霍惜朝他伸了个大拇指,不说这脑袋,只说这胆量,敢深入草原,佩服。 虽然有长城做为阻挡,但通往草原的路也有的是小道。 但草原部落先是抢了汉人百年江山,如今汉人又抢回地盘,把草原部族从皇座上赶了下去,享了百年福,一朝被赶,如何甘心。这都成世仇了。 明知有利润可图,还是大大的利润,但胆子小的,也不敢深入草原做生意。 万一遭人劫财劫货,搞不好就回不来了。 “你运什么回来了?”
“牛羊马匹,皮毛,药材。为兄运了好几车皮毛回来,等下跟兄去挑几匹好的,随便挑随便选。”
霍惜看他一眼,啧,这么大方。 只道,“你留着卖吧,我过些天就回江南了。”
“回江南又不是用不着。就这么说定了。你不要,我念儿弟弟还要呢。”
想起霍念之前没认几个字时给他写的信,那圈圈叉叉的,诺大的一个黑团团,宫子羿就想笑。 还是他念儿弟弟可爱。 这什么贤弟,想扔,想换一个。嫌弃地看了霍惜一眼。 这一看,坐直了身子,两年不见,贤弟没怎么长高,反而越来越女气了? 霍惜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推开他凑过来的大脸:“做甚?”
靠这么近干嘛。 话才说完,就被宫子羿从椅子上拉了起来,肩比肩地与她同站在一起。 嘶……“贤弟啊,你是怎的了,两年前,你比我就矮一个脑袋,怎的现在才在我腋下了?”
在京城没吃饱?缺银子了? “你才缺银子呢。”
“那你怎么越长越挫了。”
“你才越长越挫呢。”
霍惜瞪他。 瞧瞧瞧瞧,连说话都女里女气的。不对劲啊。 “你定是缺银子了,要么就是太辛苦了。才不长个。”
一定是这样,不然好好地在江南不呆着,大老远跑北平干嘛。 “你都能跑北平,我怎么就不能跑了?你想赚钱,我难道不想?”
“你赚钱你赚啊。像我常年在外跑,越长越高,你也跑,怎的还越长越矮?”
霍惜不满地看他:“哪有人越长越矮!我只是高得不明显。”
噗……宫子羿哈哈大笑,“对,对,贤弟你只是高得不明显。哈哈哈……” 再被霍惜瞪两眼,更是笔得开怀。 这贤弟真是太可爱了。他爱死他了,比他家所有的弟弟加起来都可爱,可人疼。 笑够了,正儿八经道:“贤弟啊,没钱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要真有困难,定要与为兄说。兄虽然现在还没有分到产业,但我现在手里也经营自己的事业了,银子嘛,也有些。若你需要,都借给你。”
霍惜定定地看了他一眼。 两人什么关系都不是,只不过在淮安码头被对方按头,对着大运河被强行结拜,从此就多了个兄长。这兄长看起来,好像还不错。 “等我缺银子了,定与你说。”
“嗯,定要与兄说的。”
说完,舒服地靠在椅背上,两手交握,支在脑袋上。这两年经常来北平,感觉孤单单的,没想到见着贤弟竟然这么开心。 见他开心,霍惜嘴角扬了扬。 “你在北平有产业没有?”
“有啊。我在北平城有宅子。贤弟你不会住在客栈吧?那一会跟为兄去家里住。去认认门,以后只要你来北平,就上为兄家里住去。是为兄的私宅,不是宫家的,放心住。”
霍惜嘴角翘了翘,又问他:“除了宅子,没别的产业了?”
“铺子也有两间。”
“田地呢?”
“那没有。这地方种什么地!那草原部落,每到秋冬季节就要入关劫掠一番,那种好的粮食都不够他们抢的。”
说完看向霍惜,一脸严肃:“贤弟,你不会打算在北平买田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