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木再次抓住她,“那我们就一起走。”
苏茜无奈的摇头,“我现在还不能去。”
“但是你不能再耽误了。”
乔木一把抱住她,“不,你在哪里我在哪里,我这辈子都不会跟你分开。”
苏茜是真的没办法了。 乔木抱她抱得很用力,苏茜几乎都喘不上气了。 她没再说什么,她知道,她跟乔木是说不通了。 过了好一会儿,苏茜才轻轻的推了推乔木。 乔木松开手,有些紧张的问:“我是不是太用力了。”
他察觉到自己力气大了点,可是他控制不住,苏茜今天跟他说这些话,让他感觉,他们好像要分开了。 这不行,这绝对不可以。 他对苏茜的感情已经到了一种有时候连自己都觉得害怕的地步。 每次苏茜出门,他都像行尸走肉一般,几乎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她。 想着她在哪个地方做什么,想着她吃饭了没有,想着她睡的好不好。 他知道自己这样有点病态,但是他控制不住自己。他也不敢告诉苏茜,他担心苏茜会害怕这样的自己。 他平时都在假装自己丢苏茜没那么在意。 理想在他心里,跟苏茜根本就不是一个层面的,为了苏茜,他可以放弃一切,包括生命。 但是这些都不能让苏茜知道。 他怕她有负担。 他知道她骨子里就不喜欢被束缚。 苏茜轻轻的对乔木摇了摇头,“算了,我们走吧。”
她站起身默默的往前走。 这一瞬间,乔木忽然感觉苏茜离自己很远很远。 一种强烈的恐慌撅住了他的心脏,他大步上前,抓紧她的手。 苏茜依旧沉默着。 快到山下的时候,苏茜轻轻挣脱了乔木的手,“乔木,我还是希望你认真考虑一下,跟你父亲回京城,尽快上大学。”
“我记得有人说过一句话,做人如果没有梦想跟咸鱼又有什么分别!”
“你性格孤傲,智商又高,动手能力也强,你这样的人是很适合做科研的,而你自己也有这样的梦想。”
“我希望看到的你,是一个光芒万丈的男人,一个为了理想去奋斗的男人。”
“而不是一个庸庸碌碌,为了爱情牺牲梦想的男人。”
苏茜说完,没再看乔木,快步走了。 乔木站在原地,看着苏茜的背影,心如刀割一般。 他读懂了苏茜没有说出来的那些话。 如果,他放弃理想,追随爱情,那么,他就成了苏茜看不起的那种男人。 即便他追随在苏茜身边,只怕也很难得到她的眷顾。 他和苏茜的矛盾在于,他心里苏茜高于一切,而在苏茜那里,他似乎是可有可无。 她总是有许多要做的事,去港城,去京城,她忙忙碌碌,在她的生命里,自己只占了很小的一部分。 乔木失魂落魄的看着苏茜走远。 他站在山边好一会儿,才回了集体户。 乔岩在他床上午睡,其实也没睡着,看儿子进来两眼发直,似乎魂魄都丢了,赶紧起来,“怎么了?”
乔木没说话,木呆呆的坐着。 对面床上的朱志成有些担忧的看着乔木。 他记得那次乔木半夜不见了,之前也是这样呆呆的。 他真怕乔木又做出什么想不开的事。 乔岩知道乔木是跟苏茜出去了,估计是她说了什么话,儿子才这样的。 他又不好问,只能看着乔木干着急。 下午乔木也没出工,在屋里坐了一会儿,一个人上了后山,坐在那个山洞里。 朱志成远远的跟着他,小心的没让他发现,看到他进了那个山洞,似乎是想一个人静静,朱志成这才稍微安心。 坐在山洞里的乔木已经快要崩溃了。 他没有办法离开苏茜,但是,他也不想成为苏茜瞧不起的那种男人。 他希望在她的心里,自己是值得她崇拜,值得她骄傲的男人。 理想,现实,爱情,像是几把锯子来回拉扯凌迟着他的心。 乔木就这么在山洞里坐了一下午想了一下午。 眼看天色渐渐的暗了下来,他知道自己必须回去了。 父亲还在,他不能让父亲担心。 他满身疲惫的从山上下来。 他看到父亲有些焦急的院子里转圈,他走过去,轻声道:“爸。”
乔岩看到儿子,松了口气。 下午乔木一个人上山去了,他有点担心,又去徐家问苏茜。 苏茜只是说,自己劝他回京城,他可能需要自己好好想想。 乔岩没敢上山去找,怕打扰儿子。 此刻看到儿子终于下山了,乔岩心里的石头才落地。 他拉着乔木往灶屋走,“吃饭了,你那些朋友弄了好多菜。”
乔木跟着他爸进屋,就看到桌上热气腾腾的一桌菜。 大伙见他进来都笑道:“苏茜送了一盆鸡肉过来,就等你吃饭了。”
乔木有点想哭,慢慢的坐下。 乔岩夹了一块鸡肉给他,乔木吃在嘴里,一滴眼泪不知不觉滴落下来。 大伙似乎都没发觉乔木的异样,热热闹闹的吃饭。 吃了饭,乔木和乔岩走到院子里,乔木低着头,“爸,我现在还不能跟你回去。”
乔岩皱眉,“你这孩子——” 乔木垂下眸子,“您听我说完。”
“我是队里的拖拉机手,我走了,没人开拖拉机,我走之前,得教会一个徒弟。”
“还有,现在已经十一月了,很快就要放假,就是要上学,肯定也得等下学期了。”
“等过了年,我再回京城。”
乔岩听完总算是松了口气,儿子还是有理智的,“不错不错,你的考虑是对的,做事情要有始有终。”
“行,那就等过了年再回京城。”
他忽然看着乔木,“过了年再回?”
“那岂不是让老爸一个人过年?”
乔木抿着嘴没出声。 乔岩赶紧道:“也行,就在这里过年也挺好。”
儿子肯定是想多陪陪对象。 他问:“那你想上什么学校,我提前安排。”
他给自己的亲儿子要一个推荐上大学的名额,肯定是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乔木慢慢的道:“航空航天学院,如果有一天,咱们国家的飞船能登上月球,我希望,里面能有我的一点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