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
我心中惊道,正主终于入场了!可她是什么时候出现的?见我愣神,云飞轻咳一声,我当即反应过来挥手问道:“堂下又是何人?”
青衣不答,只是站在戏台下定定的看着我,我心里不禁紧张起来,阴阳封鬼阵在戏台上,可青衣却在台下不动,必须得想办法把她引到戏台上才行。就在我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青衣却是幽幽的开了口,“堂上可是包公包大人?”
“正是本官。”
“不知包大人是查人还是审鬼?”
我一愣,这该如何回答?稍微思考了一下,我沉声答道:“日审人,夜问鬼!”
说完后,我紧紧的盯着她,心里却是七上八下。说实在的,对于云飞的这个办法,我是持怀疑态度的,堂堂鬼首怎么可能被一个假包公所骗,即便她生前痴迷戏曲,也不可能分不清曲中曲外吧。但事已至此,根本由不得我多考虑,最后如果被拆穿,那就只能直接动手,好在师父是个戏曲迷,几乎是天天听戏,我耳濡目染,多少也了解一些。青衣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身子一扭,摆开身段,脸上的戏子妆猛然变成了一副哭相,开口道:“小鬼卒,大鬼判,屈死亡魂,项带铁链,悲惨惨,惨悲悲,阴风绕,吹得我透骨寒…”悲切带着哭腔的嗓音听得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不过我心里还是暗自窃喜,她终于“入戏”了!脑子里马上想起云飞之前教给我的唱词,我清了清嗓子,回道:“一阵明,一阵暗,可怜他为谁下阴曹,游五殿哪搬得安然?!”
青衣身子一顿,当即低头屈道:"冤呐!!!"我深吸一口气,撇了一眼云飞,见他对我点头,我立刻拿起惊堂木用力往桌子上一拍!“啪!”
的一声响,青衣全身一颤,头却是没敢抬起来。我手中一指,大喝一声,“抬起头来!”
青衣闻言,慢慢的抬起了头,“还不快现出本形,本官好为你洗去冤屈!”
她迟疑了一下,手中水袖挡在脸前轻轻一荡,戏子妆顿时像蝉蜕一样从她脸上一层层的脱落,取而代之的是一张苍白的脸,看上去还有几分清秀。只是她两只眼睛靠下的位置发青,脖子上有一圈明显的黑紫色勒痕,说明她和那个老鬼一样,生前应该是被勒死的。我刚想发问,诡异的一幕就出现了!只见青衣的面容竟然扭曲着又发生了变化,这一次似乎还是那副面孔,只不过脖子上的黑紫色勒痕不见了,反而是在额头上出现了一个血洞…我心下一惊,这张面孔显然是被子弹打穿了额头而死,可是为什么她会经历两次死亡?“呵呵…”青衣突然咧嘴狞笑了起来,苍白的脸上逐渐变得狰狞,“我这两世都是戏子,也都是受到审判而死,一次是绞刑,一次是枪决,包大人…你能为我伸冤吗?!嗯?”
“两…两世?!”
我瞠目结舌的看着她,脑子里顿时就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她居然有自己前两世的记忆!这…这怎么可能?!一旁的云飞一把扯掉脸谱,冷声道:“不愧是戏子,竟然一直在和我们演戏!”
说完,云飞“锵”的一声拔出腰间的大刀,照着青衣就猛甩了过去,青衣鬼笑着飘身躲过,直接冲到云飞面前,手臂轻甩,一段绿色水袖探出瞬间就缠住了他的脖子。紧接着往回一拉,云飞当即就被拽到了青衣的面前!此时我已经脱去了身上的四爪蟒袍,见云飞被她擒住,当即施展天罡步冲到台下拔出桃木剑对着青衣的脑袋就砍了下去!青衣眼神往我这边一撇,骤然松手将云飞仍了出去,脸上的一张小嘴刺啦一下咧到了耳根处,随即吐出一口黑气,黑气凝聚不散拖住了桃木剑的剑锋…“砰!”
的一声响,桃木剑犹如砍在了铁块上一搬,震的我手臂发麻。青衣冷哼一声,“哼!果然是你!昨日你毁了我的七尸煞,今日我就取你狗命,诛你魂魄,让你永世不得超生!”
话音一落,青衣脑后长发突然生长舞动起来,顷刻间纠缠住了我的四肢和脖子,我心头一沉,这鬼妇是想将我五马分尸啊!这个念头刚一出现,我就感觉到身体被猛地抻了一下,顿时觉得全身的皮肤被撕裂一样痛苦,骨头也都快要散架!但奇怪的是不知道为什么,青衣的头发突然缩了回去,而我则是被狠狠的摔在了地上,脑袋“嗡嗡”作响!缓了好半天我才抬头扫了一眼,发现青衣正瞪着一双血红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戏台,我又朝戏台看去,见云飞手拿一根香烛对着一个什么东西比划着,像是想要烧掉那东西,我三步两步跑上戏台,这才看清云飞的手里抓着的一套青色的戏服。“怎么会在你的手里?!”
青衣阴冷至极的问云飞。“呵呵…”云飞扶了扶眼镜,“忘了告诉你,我从小就在这村子长大,所以对这里很是了解,村子北面是蛊英村坟地,坟地靠北的树林深处有一座孤坟,坟头上盖着一袭青衣,便是我手中这件,如果我没猜错,这是你最后一世生前穿的戏服吧…”“你想怎么样?!”
“很简单,当着你的面烧了它!”
话音一落,云飞将烛火靠近了手中的戏服。“不要!!!”
青衣突然嘶吼一声,面目狰狞的飘身来到戏台上。“林羽动手!”
云飞快速后撤一步对我喊道。我当即双手结印,口中念道:“东西南北中,青红白黑黄五旗听令!邀阴阳两气奉我敕令,五行结阵,起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