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细管中吹出的是一个透明的气泡,刚开始只有人头大,跟着便膨胀到车辆大小,接着是房屋大小,继而足以覆盖住一栋楼。
这不是普通的气泡,更像是一层保护屏障,从地面升起后便卡在了街道中间,一度将萦绕在周围的大雾也推开。 等气泡大到稳稳嵌在几栋大楼内,莫公子便把细管一抽一甩,对着气泡的边缘开始往里吹小的气泡。 说是小气泡,但也有两三米大小,当交战中的徐获与刀疤眼镜二人冲进大气泡里后,那些漫无目的漂浮在其中的小气泡就像是突然变成了活物一样,奔着两人飞过去! 徐获手握黑刀,先将两个飞来的小气泡砍破,没想到这些气泡被一分为二后,竟然自动合拢变成了新的气泡,由二变四,并且个头和之前没有差别。 那边刀疤眼镜已经被一个气泡兜住转移到了莫公子身旁,徐获只看了一眼移动到大气泡边缘,挥刀刺破。 然而令他没有想到的是,这层气泡并不是真正用来截断他的进化力量的,和小气泡的分裂不同,大气泡爆裂后直接变成了大滩的黏液,铺天盖地朝他淋下来! “花开”屏障第一时间挡住了这些黏液,但这些玩意儿却像是有吸引力一样,违背重力规则径直在屏障上堆积,他和道具屏障移动,成堆的黏液也会跟着移动,活像一座大山压在头上。 有这些东西包裹着道具屏障,徐获不可能再用空间力量远距离移动,但气泡告破,它就不再是完整的道具,因此他顺利地在上面开出了一道门户,直接甩开这摊玩意儿到了莫公子跟前。 有了上次的经验,刀疤眼镜首先用道具在前方开了一层防御屏障,以免徐获再拿住莫公子,而后他分出数道身影,穿梭于屏障的两侧展开攻击。 这样简单的障眼法当然不可能骗过徐获的眼睛,即使骗过了他的眼睛,空间中也不可能真的分出几个人来,接下了对方几次攻击后,他瞄准机会锁住了刀疤眼镜的两眼,用精神干扰争取了短暂的时间,然后破开防御屏障,再一次拿住了莫公子。 玩家近距离接触有中招的机会,徐获并不靠近莫公子,他只需要把两人隔开就行了,莫公子道具虽然多,但要废掉他的双手也很简单。 他就地取材用了一点毒菌。 防护服破裂兼四肢麻痹的莫公子只能转动眼珠恨恨地瞪着徐获。 刀疤眼镜靠近不了莫公子,刀指徐获:“如果莫公子出了什么事,此后余生我要做的唯一一件事就是杀了你!”“真的吗?”
徐获却完全没当回事,慢条斯理地道:“怎么着也得进进副本吧,要是不进副本成为灰色玩家,原地踏步的话你觉得又能有多少胜算?”
我跟你说决心,你跟我说现实? 刀疤眼镜不是个擅长言语的人,锐利的目光始终钉在徐获身上。 “别那么紧张,我找你们只是想问点事而已。”
徐获将监视仪丢过去,“看看里面的内容。”
刀疤眼镜虽然接了东西,但眼神却在莫公子身上停留了一瞬。 莫公子此时却十分煎熬,他是四肢麻痹,但身上是有感觉的,脖子上顶着的三道锋利切线瞬间就能要了他的命,不知道是不是感知出了问题,他觉得自己的身体有点偏移,或许不用别人动手,他自己就能削了自己脑袋。 他向刀疤眼镜使了个眼神。 刀疤眼镜仍然防备徐获,单手接了投影仪将监视仪的内容放出来。 看完之后他便道:“人不在我手上。”
“我知道,”徐获道:“我只是想问,你们当时有没有使用可以干扰监视仪的道具或仪器。”
“没有,”刀疤眼镜笃定地道:“莫公子也没有。你可能不太了解这种监视仪,要让它产生画面中那种屏蔽效果,需要有针对性的道具或仪器,玩家一般不会把这种道具、仪器用在战斗里。”
因为根本没用。 徐获又转头看莫公子,“你怎么说?”
莫公子沉着脸,“我为什么要用那种道具,你有机械仪器吗?”
徐获收了切线,“姑且相信你们吧。”
看他这么爽快放了人,刀疤眼镜也没有再动手,给莫公子打了解毒剂后道:“你找那些失踪的人有什么用?”
徐获瞥了他们一眼,“你们不觉得想睡觉?”
两人当然有这种感觉,到目前为止都是用药剂支撑而已,他们已经从其他玩家口中得知了副本背景,但这对他们来说不是大问题,了不起找个地方睡到副本结束,反正副本时间只有十天。 “副本时限是十天,但不代表进来的人可以活过十天。”
徐获道:“监视仪的内容你们也看到了,那名玩家无缘无故失踪,还是在睡熟的情况下,你们以为他去了哪里?”
其实进来之后只要稍加打听,玩家们多少能猜出这个副本场地的空间有问题,那么消失的玩家是不是进入了副本里的另一个空间?另一个空间又是不是安全,进去了还能不能再出来? 是只有熟睡的玩家才会突然失踪,还是每个玩家都有这个风险? 另外沉睡可能是受菌类影响,那么这种菌类在十天后会达到什么程度谁又说得准? 解毒剂大家都有,但该打瞌睡还是在打瞌睡。 而且对玩家来说,这个副本本身就存在矛盾的地方。 游戏背景提示沉睡时间越长,发掘内心渴望的可能性越大,而“仲夏夜星河”又是人的极致渴求,这是不是代表只有沉睡的时间够长才能理解“内心渴望”的含义或者进入副本的其他空间? 如果强撑着不入睡,又是否会失去通关的契机?毕竟在城里打转也没有收获。 但一旦接受游戏背景的设定,那就要冒险让自己中毒加深和涉足可能存在于副本中的危险空间,这也非常危险。 追求内心最深切的渴望和濒死之际见到星河也有一点因果暗示,但同时这两件事也有冲突,真到了快死的时候,最大的愿望就只剩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