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分配不均,那就别分配了。把桌子掀了,能抢多少,全拼本事。不得不说,孙诚的话很狂,狂的让陆佑明都有些诧异。这家伙算是洛城豪门阔少里面,最低调的一个。历史成就与其他人比起来,完全排不上号。可尽管如此,对方却依旧跻身洛城四恶的队伍中。陆佑明忽然发现,自己或许从一开始,就过于小瞧这位探花郎了。“重新洗牌?”
陆佑明神色轻蔑的扫量着孙诚,讥笑道:“你配吗?”
“难道你配?”
孙诚眯着眸子,玩味的笑着。见对方一副轻浮纨绔的姿态,陆佑明的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配不配,你我说了不算,要看他们!”
手臂高举,陆佑明目光阴戾的注视着华温书等人,昂首轻喝道:“荡平他们!”
轰~这句话,仿佛一条炸药的引线,将此处积攒已久的肃杀氛围,彻底引爆。顷刻间,高亢的厮杀声,直冲云霄!……洛神宫别墅,后院的竹楼中。风景宜人,环境优雅的人工湖上,偶尔有着几条锦鲤跃过,呈现出祥和之景。萧定天站在竹楼外的阳台上,负手而立,眺望着云门方向。在其身后,秦牧恭敬的落后两个身位,微鞠着身子,给足了敬重。“这是你的意思,还是令尊的意思?”
忽然,萧定天嗡声开口,眉宇间一片平静淡然,让人看不出喜怒。秦牧紧蹙着眉梢,躬身应道:“回萧老的话,家父也曾说过,洛城虽为十三朝古都,可城建发展,确实落后省会太多。”
“郑城方才六家豪门,然而洛城,却有着一族二馆四豪门,及四大恶族,共计十一家豪门。”
“偏隅之地,本该注重发展,但豪门之间,却明争暗斗,徒增内耗。”
“洛城的局势,已经稳固了太久,也确实该到了重新洗牌的地步。”
听完秦牧的解释,萧定天的神色一如既往的平静。他捋了捋胡须,眺望远方,嗡声回道:“所以,这便是你秦公馆洗牌的方式?”
“只是趁此机会,搅乱局势,借势而为罢了。”
秦牧小心翼翼的回应道。“呵呵。”
萧定天忽然轻笑了一声。偏头侧目,淡淡的扫了一眼放低身子的秦牧,他接着道:“这种事情,与我那不成器的孙子商议便可,秦家主何必来找老夫商谈?”
“萧家主虽是萧王族现任家主,但这洛城真正的守护神,还是您啊。只有您同意了,我们这些后生,才敢着手操作。”
秦牧的姿态,极其恭敬。然而,萧定天的眸子,却微微泛起了一抹冷色:“可我还没同意,你们不是也行动了么?”
“这……”秦牧瞬间惶恐,连忙低下头去:“萧老莫怒,家父与我商议过,认为此事先斩后奏,对您的名誉更有利,这才擅自行动。”
“您贵为洛城守护神,心系百姓,不忍社会动荡。若是让您推动此事,难免会被有心人诟病。”
“但秦公馆并不在乎这些,事后若官府不悦,或者百姓震怒,您完全可以将此罪推到秦家头上。我秦家,愿承担一切指责!”
这番言辞凿凿,大义凛然的回答,让萧定天不由得愣了一下。难怪秦元洲那老小子早早退役,颐养天年。有个这样优秀的儿子,确实省心啊!“指责?为何要指责你们?”
萧定天负手而立,昂首眺望远方,淡声斥道:“难道在你们心里,也觉得这种事,有失民心?”
“自古改革,必有阻碍。智者也好,愚者也罢,总会有不同的声音回响。哪怕是通天大道,也会出现荆棘拦路。”
“而秦公馆,愿意拿出一把刀,斩断前方一切荆棘。只希望萧老,同意这把刀出鞘!”
秦牧抿唇低喝,眼神中迸发着坚不可摧的坚韧之色。仿佛他做的事情,是一件利国利民,千古留名的好事!“好一个斩断荆棘!”
萧定天捋着胡须轻笑了两声,眯眸问道:“你们有没有想过,若荆棘太硬,折断了刀锋,你们该如何?”
闻听此言,秦牧忽然挺直了腰杆,不卑不亢的直视着萧定天的眼睛,沉声回道:“萧老放心,秦公馆,还有很多刀!”
苍老的眸子微微眯起,萧定天面带笑意的与之对视着,轻笑着说道:“呵呵,有魄力是好事,但老夫还是要劝一句,勿要做的太绝。”
“明白。”
秦牧面色郑重的点了点头,微微躬身道:“那秦牧,就先离去了。”
“嗯,去吧。”
萧定天笑了笑,点头应道。看着秦牧离去的背影,萧定天的眸子,忍不住再度微眯了起来。老妪从竹楼中走出,凭栏而立,凝声道:“秦元洲对他这个儿子,倒是看的很重。”
“可惜,他这个儿子,对他可不怎么样。”
萧老头儿笑着摇了摇头,略带调侃。“嗯,这倒是。”
老妪深以为然的认可道:“没两句话,就把自己老爹给出卖了。到时候真出了什么事,也是那个老不死的亲爹担责任,跟自己没关系,跟他儿子也没关系。”
“秦牧此人,有大才,不过,眼界太窄。”
萧老头儿眯着眸子,嗡声点评道:“他那个儿子,跟他很像,也难怪他会如此爱护了。”
“所以这件事,你和叶鸿富,确定不会出手了?”
老妪抬眸侧目,平静的扫了一眼老伴儿。“我这还怎么出手?”
萧老头儿哭笑不得的回道:“看看这位秦家主,为了他的宝贝儿子,亲自出面跑腿。”
“鸿富应当已经被他说服了,我这边嘛……嘿嘿,刚好也趁这个机会,瞧瞧许小子的能力。”
“若他连秦天道之流都解决不掉,可能我还要调整一下计划,先提提他的底蕴再说了。”
“……”老妪不满的翻了个白眼,吐槽道:“你这八百个心眼子,就会祸害娃娃们,有能耐去折腾折腾秦元洲,陆钧他们。”
“这次事件,别人都是父子齐上阵,小初这边,却只有他一个人,可想而知压力有多大?”
“他身边的朋友,张家小子,戚家小子,都被陆钧的人脉压制在家,无法相助。就连唯一的徒弟,叶小子也被叶鸿富给锁在家里。”
“可你到现在,却还想着考验,试探。我看啊,小初早晚跟你断绝关系。”
面对老妪喋喋不休的训斥和不满,萧定天却不以为意的摆了摆手,沉着脸解释道:“老娘们,你知道什么?我若出手,这洛城就乱了套了。而且,一旦我出手,京都苏家那边也知道许小子有崛起之势,到时候平添危机。”
“放心吧,我心里有数。陆钧和秦牧,只是限制了他的人脉,他自身的底蕴,可还没使出分毫呢。”
“真到了事不可为时,我自会出手干涉。”
“一个小小的秦公馆而已,竟还想着洗牌,嗬~老夫还没死呢,他们哪来的资格?”
“反正我就一句话!”
老妪抬了抬眼皮,扫了眼意气风发的萧老头儿,淡声警告道:“你要是敢把小初惹生气了,我就金盆洗手,不再做一顿饭,饿死你个老东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