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惠摇了摇头，笑得格外的温柔：“哎，你这孩子，一直要跟你说沉得住气。可是你看看你这样子，像是能沉得住气的样子吗？”
他们夫妻俩这么多年，都一直能维持那种面貌见人，凌婉珊怎么就不能呢。凌婉珊的城府，到底还是差了点。“既然你不知道，那我就直接告诉你吧。收手吧。这是这些天，我和你爸深思熟虑的结果。凌家人已经有了防范之心。而我们特意调查了一下，从去年的6月底开始，郁薄渊将凌颜接回了郁家，之后，什么都变了。江家人在走下坡路，郁镇川一家人也在走下坡路。而这些，都指向一个人，那就是凌颜。跟凌颜有关，作对的人，都没有了好下场。反之，拥护凌颜，或者被凌颜给拥护的人，都在走上坡路。譬如郁薄渊一家，又譬如，那骊色。”
谢惠认真地道，“所以，我跟你爸决定了，收手。不能再出手了。如果一出手，就会暴露。我们过一时间，就会以我休养身体的原因出国，你跟我们一起走。以后，我们就定居在国外，不会再回来了。”
这些年得到的东西，以及那些收藏品，已经够他们过好日子了，一辈子也是花不完的钱。虽然，有点遗憾，怎么就不能挣太多呢。凌婉珊一听要出国，心里咯噔了一下。出国之后，就意味着，以后再也不可能跟辛尘有交集了，更别说嫁给辛尘了。以后，辛尘会结婚生子，可是，那个女人，都不会是她。“不，妈，我不出国。要出国，你们出。我要留在国内，我不出国。”
“啪！”
凌婉珊的脸颊挨了一巴掌。谢惠还是笑得温柔，轻轻摸上她有着清晰指印的脸：“婉珊，我不是来跟你商量的。这是我跟你爸已经决定好的。我们是通知你。你必须要走。”
她轻轻摸着凌婉珊的脸，仿佛在疼爱这个女儿似的。凌婉珊却浑身都在哆嗦，害怕的。她屈服了。“妈，我知道了。我听你们的。到时候出国。”
谢惠这才满意了。“婉珊，这样才乖，这样才是个乖孩子哦。你是不会让妈失望的，对不对？”
凌婉珊咬了咬牙，心里带着几分不甘愿。她努力挤出笑容，甜笑道：“嗯，妈，我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这天晚上，凌婉珊根本就睡不着，一直在想出国的事。他们可不可以不出国？而他们为什么要出国？都是因为凌颜回来了！若是凌颜不回来，他们一家人就不必出国了！若是凌颜不在了，他们一家人也不必出国了！呼吸像是变得沉重起来，也像是找到了新的方向。凌婉珊此时早就把谢惠的话抛在了脑后。谢惠说，他们大概还有两三个月就要离开了。这个时间，完全足够了！她会在这之前，让凌颜从这个世界消失！想到这里，凌婉珊到了自己的房间，拿着剪刀，狠狠朝玩偶扎了进去。前两天才换上的玩偶，此时已经是千疮百孔，而玩偶上，赫然贴着一个名牌，上面写着两个字：凌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