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我浑身光芒万丈，银灰色的长发飞舞，一己之力照亮了周身的海水！那密密麻麻的海妖如同从蚂蚁窝里涌动出的蚂蚁一样小，一开始我还能看清楚它们每一个的模样，但在我身边光芒扩散的越来越大后，我看不清了。这一刻，我不知道看清和看不清对于我来说，意味着什么。我也能感觉到它们全都扬起了头看着我，大概看了我有几分钟后，最显眼的那头如山的海龟突然把蹄子和头缩进了壳朝我滚了过来，乖乖的站在了我身下！一时间更多的海妖朝我过来，就在过了三分之一时，一道巨强的黑蓝色光从城堡里打出，直接打在了还站在对面的海妖们身上！顷刻间，剩下的三分之二的海妖里又有三分之一成了不会红尸山。我看到这一幕，双手突然结了个印，当然还是圣楚在做，而后我画出了一个巨大的泡沫，把正在朝我涌过来的那批海妖保护了起来，但由于有些海妖四处乱窜，并没有进去我所设的保护结界里！而我看到这些漏网的海妖，看不清他们的模样，心里什么反应都没有。不想这时，圣楚突然说：“嫂子，你变了。”
“嗯？”
“若是以前，你设法保护你海洋里的海妖，绝对不会漏掉任何一只，可现在我漏掉了这么多，你竟然什么都没说。”
这个时候，我心里一怔，我知道我之前所迷惑的“看清”和“看不清”意味着什么了。圣楚又说：“老实说，以前的你很强大，但不像神妖，反而像那些不懂得如何提炼精气神，只能靠情感、血肉延续生命的智人……你总是舍不得任何一个弱小的生灵，甚至有时候，牺牲一条小小的长虫就能换来一个好的结果，你偏要靠自己。”
我突然就想起了孙淼的死。司旻用白家几条人命，换来了杀死可儿一整个家族、杀死很多妖族，危害极大的沈昱。可我当时，很生气，很气愤，我想扇那个冷血无情的神一巴掌。只是现在想来，我没资格，司旻有司旻的使命和责任，而当时的我……如果能现现在一样，哪怕就是有曾经一分灵力，恐怕也能改一个结果。圣楚继续道：“现在你是人了，可你现在的感觉，有点神的意思了，嫂嫂……有些该舍弃就得舍弃，但他们不是弃子，而是给他们生命的意义，生命，不是活着才叫生命。”
这话说的还挺漂亮，我打趣：“你知道的不少嘛？”
圣楚叹了口气：“曾经我顽劣，每每玄冥尊上给小五讲学时，就会让我去旁听，这些都是他的见解……当年，我还记得，你们稀奇的吵了一架，你回了海底。”
“然后呢？”
我问。“后来尊上出了事儿受伤了，你担心他就回来了呗。”
圣楚说着，突然以一道灵力注入了游动在泡沫外的那些海妖身上，立马它们就急速异变，长成了巨人，张牙舞爪的朝城堡攻了过去！这些被圣楚变成了我的超级兵！他还在说：“就如人间自古以来的战争纷争，多少英烈血染山河，甚至很多时代的和平，都是用人头堆彻出来的，而那些惨烈的战争中脱颖而出的大人物，基本都是正神！正神的基本素养不一定是善，而是要有正气，要懂得参透六界的世事变化，明白如何为正！所以他们可以坚毅的看待手下的精兵一去不回，还能大张旗鼓，一鼓作气拿下最后的胜利，来大涉万民！句芒尊上为了梨白尊上曾经转世五次，每一次都承担着如此的使命。他最后一世是个明代的将军，手里不知道有多少人命，在二十八岁风华正茂的年纪死去后，恰逢梨白尊上投胎轮回，所以他没有继续转世……否则，他可能就会成为近代战争里的某个大将军了。他是这样，玄冥尊上作为祖巫之首，曾经更是这样，他背负的很多，也为你做了很多，我想这也是……你会爱他到现在的原因。”
这些海妖叛变，城堡里又出现了一群黑色的飞鹰，还有许多长了角的水蛇，不，不应该说是水蛇，而是蛟了！他们身后还出现了一个水晶轿辇，上面坐着一只闪闪发光，面容秀丽但一看就年纪就不小的女鲛人，还有南桑！南桑变了样子，从额头开始到鬓角，布满了金色的鳞片，耳后还有七彩的羽毛，她穿着一件紧身旗袍裙，背后却是一片春光，缩着一双金色的羽翼！这时，变成了我们超级兵的那几只海妖突然露出了兴奋的表情冲了出去，而笼罩在泡沫里的不少海妖也躁动起来。圣楚看着这一幕，大笑一声道：“嫂子，虽然长嫂如母，但你当年啊，真是一种老母亲的心态，觉得你护佑下的每一个生灵都可以是纯善的，都应该温温和和、安安全全的生存着，其实不然……你看这些海妖，它们本性善战，就喜欢杀戮攻击，它们宁可死在刀下，也不愿意毫无建树的老死，所以放它们去杀去打，它们才会快乐，才会找到生命的意义！”
是啊。就像鸟儿宁可展翅高飞死于天际，也不愿意困在金丝笼里被人观赏。就像猎犬就该守护原野，监视狼群，就不能给他们戴上项圈锁在狭小的房间。“这也是，凌彻说的？”
“对啊！”
圣楚道，“玄冥尊上对万物的了解令人吃惊，他了解每一个物种……呃，也不是，他不了解你和那个隐巳。”
突然很心酸。这样看来，凌彻是当之无愧的神族之王。而曾经的我，怕不是被美化成菩萨心肠的圣母吧？是现在的我特别鄙夷的性格！我呼了口气，或许，就是曾经的我看出了自己身上最大的弱点，所以曾经的帝凝，才会成了现在的宋凝吧！我走神时，对面轿辇上的女鲛人缓缓开了口：“九凰娘娘，眼前这小丫头的确和海神长的一模一样，灵力属性也一样，可她不是海神吧？”
我：“……”这就是流霜吧，看这意思是，想在我眼前和南桑一唱一和演双簧？紧接着南桑道：“女王陛下，我不清楚呀，当年以我的身份，哪能看到海神尊上的神颜呢？”
一个娘娘，一个陛下，这商业互吹的十分令人尴尬！甚至看久了单梦璃和牧儿这俩美貌姑娘，现在看色衰的流霜，我一眼都不想多看！我还没说话，牧儿嗖嗖几个闪现，手里的金骨鞭突然化成长矛，不到两秒，她到了流霜面前，黑发乱发，她直冲出去的长矛，对着流霜的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