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鹤羽在医院附近找了家旅馆住下来,他和一个早餐铺子商量好,付钱借用老板的炉子和锅,每日给周曼清做着三餐。 他怕周曼清见了他要生气,就始终没有露面,到点他就把饭给护工送去,让护工转交。 那护工见多识广,但也架不住好奇,变着法儿地想要打听杨鹤羽和周曼清的关系。 但杨鹤羽嘴巴始终严实,也没有任何倾诉的欲望。他满心只想着照顾好周曼清,并且不觉得委屈,也不需要邀功,只要老人家能健康出院就行。 杨鹤羽本来只请了三天假,连上周末假期,正好够在上海跑个来回。 这下子碰到事儿,他只能打电话再去单位多延了几天假期。 到上海的第三天,周曼清总算出院了。 杨鹤羽帮周曼清办好了出院手续,把单据交到护工手里。 那护工很是窘迫,她说:“这弄得怎么好意思,我这边收着病人的钱,你这边还帮我干着活。我当这么久护工还没碰到过这样的事。”
“没事,”杨鹤羽想了想说道:“那我可能还需要您帮个忙。”
“侬讲呀。”
杨鹤羽把那些山货给了护工,说道:“我一会要去赶车,就要走了。辛苦您陪周老师回趟家,把这些东西交给他。”
杨鹤羽又叮嘱她,到家了再把东西交给周曼清。他压制住了同周曼清打听楚知颜消息的心思,略有些遗憾,但还是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住院大楼。 等杨鹤羽风尘仆仆地回了鹤留,楚蓉生头一遭没有给杨鹤羽喘息休息的机会,他急急地等在中转站,开着车就把杨鹤羽拉回了公司。 “叔,出什么事儿了?这么急?”
“厂办刘主任给我透了个消息,说是澳洲坚果推广种植的计划要取消了。”
杨鹤羽立刻就愣住了。 “为什么?上次省里来的考察团对我们这里的种植情况很满意呀!为什么要取消?”
楚蓉生叹了口气,说道: “我们鹤留只是分公司,一切都要跟着总公司的步子来。据说是因为比咱们早试种的地方出现了不挂果、产量低的问题。本来澳洲坚果是省里的大项目,要为‘七七计划’服务的。这下光投入没产出,肯定没法交待,上头是担心问责,索性就停了,先观察一阵子再说。”
杨鹤羽在鹤留待的这一年,全身心都倾注在坚果园里面,可谓“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为种果树”。 他还是保持着大量的学生气,专注学术,对学术之外的事情并不留心。 杨鹤羽感觉到楚蓉生似乎还有话没说完,就又问道:“推广种植只是暂时延后吧?林业种植本来就急不得,我们的果树明年就要挂果了,到时候交成绩出来,相信推广种植的计划会启动的。”
楚蓉生又叹了口气,说道:“你不懂,很多事儿拖着拖着就没了。而且田总打算抽调我们去橡胶林那边,咱们这片试种园以后就不好说了。”
这下轮到杨鹤羽急了,他立刻嚷起来:“调我们走?明年就挂果了,正是关键时候,干嘛要调我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