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念头就是……糟了。夜子规不会出事了吧?他以后可怎么办?司徒枫不由得打起颤了,却见那蜷缩的年轻人被落地的轩辕战踢了一脚后,身形展开。并非夜子规,是林震霆。司徒枫暗暗的松口气,抬头看向轩辕战,自嘲的笑着,“殿下,事情都解决了,包括我呀。”
“你是岛主?”
轩辕战在听到司徒枫的声音时,才认真打量着眼前的老家伙。这人是要多惨,就有多惨。脸是看不清原本的面容。衣物也是像是揉了泥一般。不认得的人,还以为是乞丐呢。“自然是我。”
司徒枫咬牙切齿的说。轩辕战扭头看向一旁的胡硕,问道,“胡师兄,岛主这是……”“哦,他被想要活命的梵泽宫弟子给抓了,本是要被吸魂,幸而院长救了他。”
胡硕说得很是简单。轩辕战惊讶不已,脱口而出,“为什么要救他?他们不是一伙的吗?就应该是死在一起。”
司徒枫充满怨愤的看着轩辕战,轩辕战却懒得再搭理他。轩辕战只对胡硕道,“那便好好的看着他,等到离开以后,就让留仙岛上的岛民,来决定他的生死吧。”
司徒枫猛的瞪大眼睛,终于有了慌意。他作为岛主的这些年,究竟做了哪些伤天害理之事,没有人比他自己更清楚。各门派尚能相互平衡压制。岛民却是受了许多苦难。由岛民来决定?他必死无疑啊。轩辕战才懒得多瞧司徒枫一眼,寻向院长。这一寻,便见到院长正与坐忘说着话。他们之间的距离并不是很亲近,但气氛却很好……“殿下,你要有姨夫了。”
张大彪忽然从轩辕战的身后冒了出来。轩辕战转头看着张大彪,问,“什么时候的事情?他们才重逢没有多久吧?”
“岁月漫漫,遗憾太多,因守于过去的执念中,得不偿失啊。”
张大彪感慨的摇着头后,笑着伸手便要掩唇。她的视线一落,盯住那只沾了血的手,嫌弃的将手背到身后。她看向轩辕战时,又笑着问,“瞧着院长与大师之间的姻缘重续,不知殿下会送上一份什么大礼呢?”
轩辕战直着腰,道,“自然是你想象不到的好处。”
他绕过张大彪,大步走向院长和坐忘。坐忘见到轩辕战时,露出颇有几分欣慰之意的笑容,道,“少主人,可喜可贺。”
“算是喜事。”
轩辕战指的是灭了梵泽宫一事。坐忘的视线却是落到轩辕战的手中剑上,道,“雌雄双剑因机缘分开,又得大魔作为剑灵,这是主人生前没有料想到的事情。”
轩辕战一怔,“‘凤求凰’分雌雄?”
他又联想到他与吴铭舞梓的关系,又问,“那我与舞梓美人……”坐忘听到轩辕战对吴铭舞梓的称呼时,无奈的摇着头,说道,“因缘虽有,但非姻缘,雌剑会自行归来的。”
“原来,这剑还是媒人。”
兮剌大盘感慨着说。他忽然催促着轩辕战,说,“殿下,你快问问,本尊和媳妇怎么会变成剑灵?我们要如何修成人形,离开剑身?”
他还想要和他的媳妇再续前缘呢。轩辕战对着兮剌大盘呵呵一笑,道,“魔神大人认为……”他当然不希望兮剌大盘离开“凤求凰”,巴不得兮剌大盘永远为他所用。可惜,吴铭舞梓与轩辕战的距离可不远。她将轩辕战与兮剌大盘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轩辕战是不会问的。吴铭舞梓走到坐忘的身前,替兮剌大盘将这个问题,问了出来。轩辕战的表情是变了又变,一副吃瘪的模样。坐忘转头看向吴铭舞梓,只是说,“世间有因果,自然还是机缘。”
“谢前辈。”
吴铭舞梓自然而然的接受坐忘的说法。坐忘见吴铭舞梓如此信任于她,多一个字都没有再问,倒是很欣赏的点点头。轩辕战晃着剑,对兮剌大盘道,“听到没有,机缘,要看机缘。”
“殿下,你快不要晃了,本尊要吐了。”
兮剌大盘烦恼的提醒轩辕战。冷静赶了过来,作揖道,“几位夫子说,事情已经处理好了,随时可以离宫。”
院长转头瞧向轩辕战,笑道,“殿下,您怎么想?”
“听院长的。”
轩辕战直接当个甩手掌柜。院长也未犹豫,对冷静道,“你们留下来安置梵泽宫的弟子,请你们的夫子与老夫一同离开。”
“莫要忘记把岛主也一并请上。”
“是!”
冷靖作揖离开。院长交代过后,第一时间扭头看向坐忘。坐忘缓声道,“我要随殿下。”
院长的眼中尽是失望,但还是笑着点头。“坐忘小姨,我们也一起离宫吧。”
轩辕战的双眼一转,立即请着坐忘。院长就这么眼巴巴的看着轩辕战带着坐忘一道离开。他的心情相当的糟糕,却不好表现出来。他们这一行人,终于离开梵泽宫。红葫绿芦亲自押着司徒枫前行,时不时的还会打趣几句。一开始,司徒枫还不想理会他们,只觉心烦。可是当他发现离开梵泽宫外以后,见到横七竖八,但还保持着人形的梵泽宫使者时,便知大事不好。“岛主啊,这些梵泽使者本是趁着‘择仙斗’时,来岛上作乱的。”
红葫佯装愤怒的说道。绿芦却摇着头,“可是,他们刚刚出了宫,就遇上各门派的高手,无一活口,当真可惜呀。”
司徒枫扭着僵硬的头,张了张嘴,恰好对上轩辕战嘲讽的目光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计中计。他与梵泽宫的大宫主、朔风一并设计整个留仙岛,想要独占一方。结果却是落入到对手的陷阱中,反被设计。“技不如人。”
司徒枫不想再多说,便垂下眼去。红葫忽然伸出手,对着司徒枫轻轻一划。司徒枫猛的抬起头,错愕的发现他的头竟是低不下去了。红葫对他施了术?绿芦道,“岛主,接下来的路,就请好好的瞧着吧。”
司徒枫被迫仰着头,跟着他们一行人,走出东郡。入眼,并非各门派的弟子,也非岛上的岛民。竟是装束整理的将士,密密麻麻的列于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