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傍晚,向来平静的别墅里有了一阵骚乱。像是有人来了。那道声音清冽,又不怒自威,呵斥的别墅里的佣人大气都不敢出一下。宁栀兴奋的下了楼,看到季夫人的那一瞬间,眼泪涌了出来。她知道,终于有人来给她主持公道了。季夫人的身影瘦弱,因为药物的作用不复之前的容光散发,可是身上依旧洋溢着温柔的气息,她摸了摸宁栀的头,“季寒光做的那些混账事情我都知道了。”
“好孩子,辛苦你了。”
宁栀一头埋在季夫人的胸口,泣不成声。多日以来的委屈终于得到了宣泄。直到季夫人跟她说:“那个臭小子那里我去处理,你走吧。”
宁栀的眼眶还挂着泪珠,呆呆的抬头,看着她。“你不是想离开了吗,既然你执意要走,那谁都留不住的。”
“季寒光不明白这个道理,以为困住了你的身子,你就走不了了,可是他不晓得你的心都不在这儿了,人在这又有什么用呢。”
“去吧,去你想去的地方,不要在意我们。”
“我的这副身子,已经是强弩之末,不知道还能撑多久了,这应该是我还能保持神志清醒的情况下,能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情了,不要辜负我的美意。”
宁栀还是想哭,但是季夫人带来的人已经把行李箱塞进了她的手里。甚至还为她专门配了一个司机,送她去机场。上了车后,季夫人透过车窗握住她的手,把自己手上的那只玉镯戴到了她的手上。“这是我的婆婆去世之前留给我的,现在我把它传给你。”
“虽然你们已经要离婚了,但在我的心里,你就是季家名正言顺的儿媳妇。”
“唯一的遗憾,就是没有看到孙子。”
她低声喃喃,又强颜欢笑冲着宁栀摆了摆手,“年纪大了的人就容易多说一些有的没的,你不要放在心上。”
“快走吧,一路顺风啊。”
随着她一句话落下,车子缓缓开动。季夫人的身影,在宁栀的视线中变得越来越远,越来越小,直至缩成一个小点。宁栀摸着那只通体碧绿的玉镯,眼泪模糊,心情复杂。这只玉镯已经在季家传了好几代了,之前她有问过季夫人,季夫人说这只玉镯不仅是贵,还有特殊的意义。拥有了玉镯,就是季家真正意义上的女主人,还说等她生下孩子的时候,就把这只玉镯传给她,到时候也教着她管家。那时候,宁栀以为这只玉镯永远都不会到她的手上,可没想到阴差阳错,她还是拥有了这只玉镯。只可惜时移境迁,一切都物是人非了。……季夫人站在原地,看着宁栀离开,直至消失不见。她幽幽叹了口气,一瞬间仿佛老了十岁。旁边的管家凑了上来,“夫人,现在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把那个不肖子给我叫过来!我倒是要看看,他一天天的都在外鬼混什么!”
“真是不争气啊!”
明明已经握了一副好牌,却打的稀巴烂,季夫人看着就窝火。“那臭小子就是太顺了,所以才不懂得珍惜,现在倒好,弄成了这样一副局面,已经完全没法挽回。”
“早晚有他吃苦头的那一天!”
管家在旁边,也跟着叹气,“可是少爷摆明了就是对太太……对宁小姐有感情的,不然也不会把她关在别墅里,不让她离开了。”
“您这样反其道而行之,把宁小姐给放了,少爷知道了会记恨上您的。”
季夫人哼了一声,“他记恨就记恨,反正我这个身体,由着他恨还能恨几天?”
“自己搞这些烂事,还有理了?”
看着管家掏出手机拨打季寒光的电话,她想了想,还是把手机拿了过来。在电话接通的那一瞬间,板着脸骂了过去:“季寒光,你真是能耐了啊!竟然搞这种非法囚禁的事情,你知道你这是犯罪吗?!”
“我已经把宁栀放走了,你愤怒也好,怨恨我也罢,宁栀都已经走得远远的,不会回来了。”
“还有,你搞的那些破事我都已经知道了,放着自己的老婆不理,竟然去和宁烟那个女人厮混到一起去,这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光传到我耳朵里的就已经是许多次,怪不得宁栀要弃你而去!”
“我精明了大半辈子,没想到到头来竟然生出你这么个蠢货,你竟然都看不出来那个宁烟心机很深,一直在套路你吗!”
“而且,她还花钱买通了混混去欺辱宁栀……这种蛇蝎心肠的女人,你竟然还被刷的团团转!”
季夫人一口气说了很多,到后面已经有些呼吸不畅的感觉,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她捂着心口,“总之,你赶快回老宅一趟,我要跟你把这些事情讲清楚。”
说完,不给季寒光半句辩驳的机会,就直接把电话给挂了。以至于,她根本就没发现,电话那头的季寒光,从始至终都没有发出声音过。因为那话那头,根本就不是季寒光,而是误接了季寒光电话的宁烟!宁烟听完这一通,握着手机,表情寒的像冰一样。她的手止不住的发抖,几乎已经到了控制不住的程度。季夫人竟然也知道了。听这个语气,已经掌握了她的证据。本来,她很快就会被撕破伪装的那层皮,季寒光知道所有的真相,到时候……她的下场是难以言喻的凄惨。可是阴差阳错,这个电话被她接了,所以季寒光继续被蒙在鼓里。也算是老天垂怜,她命不该绝。可是这只是暂时的,季寒光不会一直被蒙在鼓里。该怎么办?到底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