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总，还去公司吗？”
司机明显感受到车内气氛的低气压，低声请示。“不去了。”
霍延说完，推开了车门。音乐会结束的时候，江晚晴还听得意犹未尽。以前喜欢这个乐队只是一种欣赏，现在经历了那么多，再来听这些曲子，别有一番感觉。陆祈川在旁边陪着她，“走吧。”
江晚晴嗯了声，“楼下有家咖啡厅，去坐坐吧，我有话想跟你说。”
“……好。”
江晚晴在靠窗的位子坐下，莞尔一笑，“这段时间，陆氏在你带领下发展的很不错，我都看新闻了。”
她这样子，让陆祈川感觉到陌生。他把咖啡推到她面前，“记者总是夸大其词。”
江晚晴嗯了声，摩搓着咖啡杯，“上次事故发生的时候，我觉得我有责任，所以我……”“晚晴，别说了。”
陆祈川眸底萦绕着一抹深沉，他打断江晚晴的话，“不管你想说什么，我今天都不想听，就让我对你任性一次，好不好？”
江晚晴凝眉，“别这么孩子气，该说的，早晚要说的。”
“那是你还没见到我今后的样子，我会让陆氏更进一步，到时候任何人都不敢再欺负你，威胁你。”
他从未这么坚定的想要做成某件事。哪怕是以前开赛车，陆祈川都是一种玩的心态，但现在，他是真的认真了。不就是霍延吗？只要他肯用心学，用不了多久，也一定可以跟那个男人斗上一斗。江晚晴动了动唇角，“有些事，我不想让你被牵连进去，我跟霍延……”她话没说完，目光就定格在了门口的那抹身影上。他周身散发着一种寒气，黑色的风衣外套上沾染着今夜的小雪，面无表情的环视整个大厅，看到江晚晴，疾步而来。“该走了。”
霍延看着那两杯咖啡，都觉得十分刺眼。“江晚晴哪儿都不去。”
陆祈川也站了起来，跟霍延针锋相对。“是吗？”
霍延戏谑一笑，瞥向江晚晴，那双眸子里的光又沉又冷，就像是暴风雪欲来的前兆。江晚晴的手扣着桌面。她太了解霍延的表情了，每次他要发火前，就是这种表情。不想牵连陆祈川的话，她只能屈服于他。“陆祈川，今天没说完的，下次见面说吧。”
江晚晴站了起来，垂眸走到了霍延身后。“晚晴！”
陆祈川急了，上前想要把她拉回来。但手刚伸出去，就被霍延挡住了。“不是你的，就别强求。”
霍延如此说了句，便带着江晚晴走了出去。门外的雪越下越大。江晚晴的外套显得很单薄，往前走了几步，就见着霍延停下了。他回过头来，眼底溢着冷意，“别以为我会像他一样，把外套给你穿。”
江晚晴蹙眉，“我没那么想。”
她迈开脚步，就往马路对面的车走去。到了才发现，车门是锁着的，也就是说，是霍延亲自开车在这儿等她？江晚晴迷惑看向缓缓坐进主驾驶座的男人。只觉得霍延是疯了，要不然他怎么会在自己身上浪费这么多精力。又或者，他还在预谋酝酿着什么。“上车。”
男人冷眸瞥向她，语气冷然。江晚晴拢了拢大衣，坐进车里之后，才感觉到些微暖意。远处，陆祈川正从咖啡厅走出来。江晚晴只往那个方向看了一眼，霍延便加大力度踩下了油门，她一下没反应过来，加速再在路口刹车，江晚晴整个人被猛烈的晃了一下。头险些磕在车窗上。“你……”她恨得咬牙，正要骂人，霍延的手机响了。他冷着张脸，按下了通话键。“霍总，跟江氏的合作方案已经拟好了，直接发给江小姐吗？据目前看，江氏集团只有她一个人，也没有实际办公地点，后续工作很难展开。”
杨助理如此汇报着。江晚晴攥着安全带，这一点，的确也是她最担心的。她可以不要面子，依附着霍氏，只要把这个项目完成，江氏就有了东山再起的资金。但在那之前……她去哪儿招聘这方面的人才，又拿什么去租用办公室。现实总是像一把利刃，在不知不觉间，割碎她所有的希望。下一个路口，霍延目视前方，淡淡一句，“明天再说。”
“好的，霍总。”
随后，电话挂断。直到车子停在别墅门口，霍延才缓慢转侧过身子，一双眸子凌厉刺骨，“我能毁了江氏，也能给江氏活下去的希望，这些，陆祈川做得到吗？”
江晚晴皱紧了眉头，不言语。“求我，我就让江氏活下去，否则，一旦合作告吹，江氏会再一次被尘土淹没。”
霍延如此说着，摔门离去。江晚晴感受着车内的温度一点点冷却，如同她此时的心情，坠入深谷。江晚晴迈步走上台阶，每一步都像踩在针尖上。“江小姐，怎么在门口站着？”
张姐连忙拿着外套过来，披在江晚晴身上。可再温暖的房间都没办法温热江晚晴的心。她低头换了鞋，“张姐，一会儿无论听到什么声音，你都不用上楼。”
张姐还没反应过来，江晚晴已经迈步往楼上房间去了。霍延听到有人上楼的脚步声，再抬头，就见着江晚晴站在那儿，一双明眸不见半分波澜，仿佛一只没有感情的木偶，任人调遣摆弄。“霍总希望我怎么做？”
她浅声一句，掀眸看过去。那张如雕刻般帅气的脸，带着一丝不羁的轻笑，两三步跨至江晚晴面前，他伸手无情的钳制着她的下巴，稍微用力，便掐的她生疼。“没求过人？求人，就这种态度？”
霍延冷笑着，手指腹摩过她的唇，“还有，男人想要什么，你不知道吗？”
“……”江晚晴双颊滚烫，那种被羞辱的羞耻感席卷全身。“你放开我！”
下一秒，男人的手就毫不留情的移开了，只冰冷的甩下一句，“无所谓，江氏的死活，跟我没关系。”
接着，他便拎着毛巾进了浴室。听着里面隐约传来的水声，江晚晴的心一点点坠了下去。她要守住江氏。只有这种办法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