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景遇点了几道店里的招牌,加了一盅党参黄芪鸡汤,问她要不要再点些别的什么。安笙头摇到一半停住,开口道,“再来道苦瓜汤。”
薄景遇微顿,轻笑,“还真想喝?我给你打两下得了,比苦瓜降火。”
他说着还真把手掌伸到了安笙面前。安笙端起手边的枣茶不紧不慢地抿了口,幽幽回敬,“我是给薄总清清火。”
“喔,给我点的。”
薄景遇玩味地笑了下,挥手让一旁的服务员下去。等服务员退开了,他盯着她舔了舔唇,赤果果的,身体微微前倾过去,刻意压低声音道,“可是,我这火可不是一道汤压得下去的。”
再说下去就吃亏了,安笙脸扭向窗外赏景,没搭茬。薄景遇轻轻哼了一声,忽然听身后一个熟悉的声音喊,“嘿,Eryk?”
他回头,看着朝自己走过来的人,脸上露出一抹轻松的微笑,“哟,唐医生,好久不见。”
懒洋洋抬手打了招呼。安笙闻声看过去,一个穿着职业套装的的女人正脸带惊喜地走过来。这女人身材高挑,气质成熟,看脸应该是个混血美女。这女人叫唐娜,是个心理医生,跟薄景遇是大学校友,高他两届,两人关系一直挺不错。“Eryk,我还以为认错人了。”
唐娜走到薄景遇跟前,语气略有点抱怨,“你回来也没给我个消息,害我都没敢找你。”
薄景遇笑笑,“回来一摊子事,太忙了,一时没空。”
没空还整天阴魂不散跑过来折腾她?吃饱了撑得!安笙闻言抬眸扫他一眼,有点嫌弃。薄景遇余光注意到她的小动作,回视过去,微微一笑,“又搁心里编排我什么呢?”
安笙,“……”这男人成精了不成?薄景遇这么一打岔,唐娜才注意到安笙,上下打量她一眼,笑问道,“这位是……”安笙看了眼薄景遇,那男人正定定地瞧着她,眼底儿漾着笑,却并没有要为她介绍的的意思。她微微一笑,只好客气地起身,朝唐娜伸手,“你好,安笙。”
“安小姐,我看你有些面熟。”
唐娜回握住她,目光在她脸上流连不去,特别是那双眼睛。“大概因为我长了一张大众脸吧。”
安笙耸耸肩开了个玩笑,松开手,坐回位子。唐娜笑,“安小姐要是大众脸,我可真想不出来美人是什么样子了!”
安笙也是一笑,接口道,“应该就是唐医生这个样子。”
两个女人互相恭维了一句。唐娜哈哈笑出声,“安小姐,你真有意思,交个朋友?”
她拿出包里的手机晃了晃。安笙微怔,点头道,“好啊。”
俩人正要加微信,一只手忽然插过来,“没必要。”
唐娜的手机直接被夺了过去。“Eryk,你这是什么意思?”
薄景遇扫唐娜一眼,慢悠悠吐出来俩字,简洁明了却又分外笃定,“我的。”
唐娜微一愣,过片刻反应过来什么似的,扭头看安笙一眼,又转回来,轻嘶道,“谁还能抢你的!”
薄景遇把手机还给她,慢条斯理地说,“防患于未然。”
唐娜说不出话,扭头瞅了安笙好几眼,半晌忽然笑出来,“行,真没见过比你还霸道的。”
俩人说得不清不楚的,安笙在旁边也是听得云里雾里。不过很明显,俩人很熟,关系应该很不错。听这熟稔的语气,是哪个老相好也说不定呢。要不然,薄景遇他拦什么?怕她们两个为他争风吃醋打起来不成?原谅安笙总往坏处想,实在是薄景遇这货名声太差,怎么看都不是正人君子的料。安笙收回手机,低头又默默抿了口茶。恰逢服务员上菜。唐娜顺势告辞,“那我就先走了,Eryk,你抽空还是去我那儿坐坐,顺便照顾照顾我的生意。”
薄景遇摆摆手,有些敷衍道,“行,等我闲了过去。”
等人走远了,安笙淡淡接了句嘴,“我觉得你每天都挺闲的。”
薄景遇舀了碗鸡汤递到她面前,“对,闲时间都花你这儿了。”
他伸手解了两颗扣子,露出里面线条流畅无比性感的两条锁骨和大片肌理分明的白皙胸膛,舔唇坏笑,“安老师,你说你怎么就这么勾得人走不动道呢?”
安笙掀眸睐他一眼,在视线扫到他胸前的痕迹上时,又默默垂下了眼敛,淡淡一笑道,“管不住自己的男人才把责任都推到女人身上。”
话音方落,桌上手机忽然响了,拿起来扫了眼,手机屏幕上跳跃着“陆言煦”三个字。她眉头微蹙,直接挂断了。刚把手机放回去,对方又打来,不依不饶的。安笙实在是不想接,但她了解陆言熙的性格,话不说狠一点,他一定不会就此放过她的。有些不耐烦的,她拿起手机往外走去。“你现在在哪儿呢?”
出了餐厅,电话刚一接通,陆言煦怒气冲天的声音立刻从听筒里传出来。安笙更不耐烦了,“你有什么事吗?”
“没事就不能找你了?你他妈还知道我是谁吗?我是你男朋友!”
陆言熙的声音近乎是吼的,又臭又狠,对安笙从没这么粗鲁过。安笙听着,只想冷笑,“陆言煦,还要我跟你说多少遍,我们结束了!你这两年在外面做的那些事我都一清二楚,你还有什么纠缠的必要!”
“结束了?凭你一句话就结束了?我答应了吗?”
陆言煦被抽屉里那开了盒的套子激得理智全无,平日里伏低做小撒娇软萌的伪装瞬间被撕扯个干净。“陆言煦,好聚好散不行吗?”
安笙闭了闭眼,努力让自己平静。“呵!好聚好散?我看你是找好了下家就准备踹了我,是不是?”
陆言熙咆哮着质问。“你床头抽屉里的那些套子给谁用的?啊?你他妈给我说清楚!”
说到最后一句,他愤怒的几乎破了音。——抽屉里的套子!安笙呼吸一滞,大脑瞬间空白了一下,连着脸色也苍白了两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