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铁头老两口打架太下狠手,无人敢做出头鸟,便去找了村长。村长一来,举着拐棍一人给了两棍,才叫人把二人分开。此时,二人皆是蓬头垢面、衣衫不整。李铁头的铁头,被抓得全是指甲印,大部分的伤都在滴血,比七窍流血还恐怖一些。周氏也没好到哪去,坐在地上,满脸发肿,鼻血直流,嘴一动,吐出一颗大牙来。众人一瞧,顿时倒吸一口凉气,这两口子,当真是想把对方弄死啊!李大德指着后面才出来的李时平兄弟俩就骂,“你们哥俩在家为何不拉着点?”
李时喜躲在后头不说话,李时平委屈地转过身,将身后沾的灰展示给大家看,“怎么没拉,还被打了。”
李时平为人还算老实,见他这样,李大德也就没再说什么,转头去劝那老两口。都是说的什么几十年的老夫老妻,半截身子入土的人,凡事看开点云云。他正说得起劲,忽然听到屋里传来小周氏尖叫的声音。众人纷纷挤进门去。此时,天色已晚,大家只借着外间的油灯,依稀看到个人影挂在房梁上。不知是谁点了油灯,灯亮起,才看清里头的景象。小周氏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哭嚎。李时平冲上去对着她就是一脚,“哭个球哭,还不快解下来!”
小周氏方才也在外头凑热闹,忽然听到屋里有响动,许是母女连心,她鬼使神差地就进来了。结果,就看到李如烟吊在上面,当场就吓得失了声,浑身发软,哪里还想得起去救人?人民关天,几个男人也顾不得男女之别,就要上去帮忙李时平搭救,可周氏忽然喊了一声:“不许动她!你们都想毁我家名声是不?”
李铁头也气得脸色铁青,“别救!她想死就让她死!”
众人纷纷叹气,当真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哪。就算是天大的事,那也是自家孩子,有这样的爷奶,也难怪好好的姑娘会误入歧途。好在有李大德镇着,他毫不犹豫地叫人把李如烟给抱下来。人下来时,脸上青得可怕,没了呼吸,小周氏扯着嗓子就哭。最后,还是一个专门给人接生的稳婆冲上来,用力在姑娘胸口按压,对着她的脸又拍又打,这才将人喊了回来。眼睛是睁开了,呼吸也有了,可双目无神不聚焦,像傻了一般。“姑娘,你认得我不?”
稳婆抓住李如烟的手,大声问。可李如烟只是转了转眼珠,其余也没什么反应。李时平也凑了上来,“如烟,你还认得爹不?”
依旧没有反应。小周氏因女儿死而复生的惊喜才缓过,此时,见女儿没有反应,又忍不住哭了起来。“闭嘴!要哭滚出去哭!”
李时平怒道。“魂丢了,这绝对是魂丢了,时平,你快去隔壁村找那个张仙姑来喊喊魂,没准还能救回来。”
村里的老人说。李铁头大声怒道:“不许去!”
李大德急忙按下他,“你瞎喊什么?好不容易才把人给弄回来。时平,你快去请。”
李时平要走,李铁头又道:“去,你快点去,把咱家的脸全丢到隔壁村去!”
李如烟和光头李那事,闹得人尽皆知,堪比七年前李翠花,丢尽了他家祖宗十八代的脸,他恨不得让姑娘以死谢罪,保全他家颜面。可这么多人看着,哪里会眼睁睁看着好好的姑娘去死?他不让李时平去请仙姑,有人自告奋勇,主动去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