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暴怒伤肝,肝火过旺可不是好事,可要来两副败火药?”
随着一道沧桑的声音,一个身形伟岸的男人,踏步进来。来至黑衣女子跟前,抬手按住那躁动不安的剑,“在下行医几十载,可从未见过刀能治病。”
那手按在剑柄上,黑衣女子感受到了一股强大的压力。她愣了一下。不是因为此人力气大,也不是因为他身长八九尺,比她高出许多,而是——他戴了一张银色面具,遮住了整张脸,眼睛处缝了一层黑色薄纱,根本看不出面具下的眼。整张脸,只露出唇和鼻孔。女子怒瞪着男人身后的掌柜,“掌柜的,这就是你请来的大夫?”
“是、是。”
陈壶一抹冷汗,今晨,这姑娘背着个血人闯进医馆,一眼不发把刀架在他脖子上就说:“把医术最好的大夫请来。”
陈壶哪里敢耽搁,立马安排人进诊室,就去请人了。“想要你朋友活命,你就滚出去。”
面具男人沉声道。陈壶知道他治病时不喜欢被打扰,立马跳出来当和事佬,把那黑衣女子拉了出去。黑衣女子又威胁道:“若他救不了我兄长,你就拿命来赔!”
陈壶忙道:“能就能救。”
应该或许大概能救,若他都救不了,你兄长就是活该死的。……拂云睡了一觉,便觉得身体轻了许多,床头的那碗粥,早已凉透,她也不在意,几大口喝完,就下床了。还有好多事要做,腌笋、搭鸡舍、开荒地、赚银子……最急的就是腌笋,再不腌起来,只怕要变老。拂云才爬起来,外衣都还没穿好,就来客人了。“翠花,翠花姐。”
李如烟在门口叫了两声,没人应,直接推开虚掩的大门。一进来,就看到拂云在房间里盯着她。“我还以为没人在家。”
“既觉得没人在家,你为何还私自开门?”
这行为跟贼有啥区别?“这不是来确定一下么?”
李如烟笑了笑。她们是好姐妹,以往她来也都不用敲门的。她往房间走来,看到那光洁的门框,“咦”了一声,“这门怎么坏了?”
“凌寒舟弄坏的。”
拂云淡淡道。李如烟瞪大了眼,过来就热络地拉着拂云的手坐下,“他又打你了?”
拂云垂下眸没有说话,但她这病恹恹的样子,就足以让李如烟脑补了。她开始扯开话题,“前两日,刘寡妇来闹事,没伤着你吧?”
“差一点,你是不知道当时有多凶险,若不是怕惹上人命官司,我当时就想把她嘎了!”
拂云学着李翠花又怂又勇的语气,简单地说了当日事情的经过。“啧……刘寡妇竟如此凶残,村长都敢伤?”
李如烟惊道。事情过了那么多天,她其实早就知道了,当时还心道可惜,刘寡妇为何就没将这女人给挖死!“你怎突然来了?”
拂云好奇问,眼中的疑惑单纯,仿佛像个未经人事的小姑娘。李如烟拉着“好姐妹”的手,亲昵道:“这几日家里那个老妖婆看得紧,不让我出门,不然,我早来看你了。”
自从偷看小人书被发现,她娘就拘着她不让她出门,她非要出门,就跟着她。她索性就把自己关在屋里,啥也不做,每日还吃得贼凶。一来二去,周氏看不惯,以为小周氏舍不得让自家女儿干活吃苦,大骂了二房一通。叫李如烟挑水做饭扯猪草什么的,她这才被放出来。而小周氏,虽气,却也拿她没有办法。事关女儿家的清誉,也关乎李家、甚至整个李家村的名声,李如烟知道,她娘打死都不会把这个秘密告诉任何人,便无所畏惧了。今日一出门,就看见凌寒舟也出了门,而那三个小崽子,在村里玩,她可算是逮着机会,来与拂云独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