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相宜叹气的原因,当然不仅仅是因为那人傻。 而是,他为什么就那么笃定那群人是冲着他去的。 他,还有另一层马甲吧…… 哎,这掉个马甲怎么还整得跟掉层皮似的,埋汰。 天黑路滑,一点儿都不好走,好在这雪地也有好处,但凡有水的地方,雪已经融得差不多,而泥巴地因为有雪,又不会陷得太深。 这里虽然海拔高,却是一片平地,田地之间没有多少落差。顾相宜开足马力,简直将房车开出了挖掘机的架势,有惊无险地跨过一道道田埂,朝着西南驶去。 磕磕碰碰,差不多行了半小时,就在顾相宜以为这车报废了,猛地瞅见前面一片莽莽森林,还有雪地上倒下的一个人影。 顾相宜将车熄火,背着背包下车,没对那地上蜷缩的身影多看一眼,循着凌乱的脚印往林子里走去。 她之所以果断找来,就是因为这雪地里,最容易留下踪迹。 走着走着,地上就出现了触目惊心的血迹,还有激烈的打斗痕迹。 顾相宜揪紧了心,沿着血迹继续走,但没走几步,那血迹就断了,一滴血也看不见。 她只能做最好的设想,就是那些人中有医生,已经帮他包扎好了,毕竟他们不是要他的命。 她沿着脚印朝森林深处走去,赫然发现了一大块人为砍伐出来的空地,一架小型直升机静静地杵在那里。 见舱门没关,里面一片灯火通明,却诡异得没有一丝动静,顾相宜径直攀登了上去。 进去后,里面的情景和她预料的差不多。 六人座位连同驾驶室七人都闭眼沉睡了。 这只是一扫而过的景象。很快,她看到了华筠。 其他人都歪坐在座位上,他,是躺着的,身上还盖着被子。被子惨白,但却没有他脸色白。这是失血过多后的表现。 顾相宜奔到了他身前,将手伸在他鼻子下面,见他呼吸平稳,应该是打了镇静剂沉睡过去,放下心来。 然而,掀开被子,瞅见他那已经分别架上钢板固定的双腿,还有被单上已经凝固的大片血迹,顾相宜的心,忍不住抽了起来。 就算是之前,听见刘枸说他的双腿被废了,顾相宜也没这么疼过。 所谓,眼见为实。听说是一回事儿,真切地看到,那又是一回事儿。 此地不宜久待,华筠必须尽快得到治疗。 顾相宜不去管现在这种局面是如何造成的,因为显然还有另一个势力一直在监视着事情的发展,是他们阻止了华筠被运走。 她利落地用角落里显得很突兀的小推车分别将那几个人都给推到舱口,一脚踹了下去。 然后坐到了驾驶舱,熟练地检查一切正常后,关了舱门,启动引擎。 直升机平稳地升起,在空中盘旋了一会儿,朝着东北方向飞去。 森林里,蓦地出现一道人影,盯着那远去的飞机残影看了好一会儿。 随后低笑。“哎,真是暴躁!暴躁得可爱。”
然后,他心情很不爽地将那一堆叠起来的人影一脚脚给踹开,从怀中拿出一个喷剂状的小瓶,在每个人鼻端摁了两次。 在他们醒来之前,又悄无声息地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