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打来的电话,居然是找宋娇娇的。明明有那么多种可能,可宋娇娇的第一反应却是昨晚上的噩梦。梦中男人脸上的鲜血是那么刺眼,他倒在她怀里,一点一点失去气息,让她几欲肝肠寸断。痛苦是那么真实,让她几乎分不清梦境和现实。腿像灌了铅,嗓子眼如同堵了棉花。原来人在极端恐惧之下,精神和肉体,真的会处于游离状态。斜刺里伸出来一只手,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祝和风向她传递温柔的力量,“别害怕,我陪你一起去。”
……大洋的彼岸。查尔斯教官看着病房中的陆悍荇,不由得再次询问:“你真的想清楚了?”
光训练,太没意思,于是他们玩了一个有趣的游戏,在个人擂台对抗赛中,击败最多对手的人,将获得一次提出愿望的机会。这个愿望,没有任何的界限,聪明的人,自然会知道这代表着什么。一顿在极限饥饿训练后的大餐,一把能在最后拼杀中起到关键作用的武器,亦或者是在身体极端亢奋之下的发泄……别说是女人了,就算毛都没长齐的,在尼日立亚这片贫瘠落后的地区,也会有无数的父母,为了点黄白之物,心甘情愿把女儿送过来任由糟蹋。只有想不到,没有做不到,这就是特种兵的天堂。可现在瞧瞧,哦!瞧瞧这位在数百场厮杀中,以不要命的姿态,脱颖而出的获胜者,提出了多么惊天地泣鬼神的愿望?这臭小子想打一通电话……他居然为了打一通电话,连命都不要了?!要知道,那两个欧洲大兵,可不仅仅是实力强悍那么简单,而是越矩使用了兴奋剂,还是浓缩量高达十倍的超强兴奋剂。能从擂台上下来,就是这臭小子运气好的了,可他居然把这拿命换来的愿望,如此轻易的浪费掉。原本对陆悍荇有几分欣赏的查尔斯教官,耐着性子问:“你要给谁打电话?”
“我的妻子。”
身着军装的男人,身姿笔挺,目不斜视。他身上带着浓烈的血腥气,整个人从里到外,都有种肃杀的味道。无论是吃饭睡觉,还是训练搏杀,他整个人都像是军事化管理的产物,毫无情绪波动。可当他吐出那两个英文单词时,于坚毅之中,突然泛起一抹柔和,像是破晓的曙光,明亮到刺眼。查尔斯教官的脸更臭了,如果可以的话,他真想拍着陆悍荇的脑袋痛骂,哦~看看啊,我亲爱的蠢蛋,你真是辜负了我对你的喜爱。“你们华国有句古话,大丈夫只患功名不立,何患无妻?”查尔斯教官不屑地说。陆悍荇的情绪绝对算不上好,手紧握成拳,胳膊青筋暴起。刚从擂台上下来的男人,犹如一座即将喷发的活火山。发达的肌肉富有节奏地收缩扩张,紧绷的皮肤散发着热量,分泌出的汗水沾湿了军服。像是有一股巨大的力量在他身体中横冲直撞,只不过到底,还是化作一抹凌厉,在他漆黑的眸底一闪而过。跟观念不同的人争执,只会浪费他宝贵的时间。还有娇小姐在等着他。“我的荣光,”他微微启唇,“此生只献给战场和伴侣。”
他一双摄人的眸子嵌在眼窝,里面翻涌着晦暗不明的光,恍如沉默的深海,又像坚毅的高山。“OK。”
查尔斯教官耸了耸肩,明白在这个问题上争执,没有任何的意义。多撞几次南墙就好了,还是太年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