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抢先登记苏南顾不得太多，匆匆带着才分装好的试作品，带着人上了县衙。曾文成见许久不见的苏南来了，颇有些意外：“怎么？你小子又惹了什么事？”
上来就说正事未免太过突兀，苏南将分装好的小坛酒拿出一份，码在了县太爷的桌案上。“这是学生上次跟你说的试作品。”
曾文成面露喜色：“哦？这就是那个很厉害的酒？”
之前苏南给他提过一嘴，叫什么记不清了，只记得这酒好。苏南介绍着：“这是黍米酒、麦米酒、高粱酒、粟米酒、橘子酒、梨酒、枇杷酒、桑葚酒以及桃酒。”
“后面这三种因着还没到季节，故而香气寡淡，学生推荐还是尝尝橘子酒，甜香不腻！”
曾文成的目光在桌案上扫视了一圈，随后看向苏南身后的成高升。这成家的小子最擅长的就是酒坊生意，看来他和苏南那项目也有些关系。正所谓得道者多助，曾文成对苏南找合作商的做法很是赞同。他随手揭开那橘子酒的封口，浓香的橘子香气溢出，再一看那淡橙色的酒液甚是鲜亮，看得人眼馋。曾文成尝了一口，不由得眼前一亮：“不错！这酒柔顺爽口，甜而不腻，还带着淡淡的酸味，甚是醒神开胃！”
“对了，你上次说，这叫什么酒？”
苏南拱了拱手道：“回县太爷的话，学生四日前提交了独有申请，不知您有没有看到，此酒正是用那图纸上设计的瓦缸制出的，名为蒸馏酒！”
曾文成脸上的笑淡了一些，原因无他，这苏南说的独有申请，他根本听都没听过，更别说见了！看来苏南另有来意！果然这小子每次来就没有好事！曾文成忍痛又喝了一口橘子酒，这才起身道：“走吧！本官带你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几人找去了库房，今日孙昊似乎不在，库房之中空无一人。曾文成在落满了灰的书架上找到了那本文书。这文书上面垒的灰几乎能呛死人，看起来至少有一两年没有动过了，更别说苏南的独有证明了！曾文成皱着眉：“你那设计图，可还有备份？”
苏南颔首，从怀中又掏了一份设计图纸递给曾文成。他之前本想着稍作改良，再定制多一些。现在的这一批锅盖上的细管曲折过多，有时候会有酒液堵在里面，就连清洗也不太方便。苏南给曾文成的也是最新的一版。曾文成看了半天，随后闭上了眼：“你呀！真是能给我惹事！”
苏南拱了拱手：“学生知错。”
曾文成知道这事怎么说也怪不上苏南，但这孙昊的身份实在棘手，就连他也头痛得很！要知道孙昊身为上水府孙家的人，和京城的孙家说不准也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孙昊之前在上水府的首县里做县丞，乃是正八品的官职，说白了比他曾文成的品级都高！以往孙昊最瞧不起曾文成这样的地方官！只是因着他后面犯了些事，这才被贬到清水县来。曾文成不知他犯了什么事，总归是不轻的罪行，却也只让他被罚了两级官罢了！说白了就是上头有人！曾文成长叹一声，不停地来回踱步。苏南不知孙昊究竟是何身份，就连从八品的曾文成都感到棘手，他背后只能是更大的官！“县太爷，要不这事就算了，学生另谋他法便是！”
曾文成闻言停下了脚步，苏南的所作所为一直落在他的眼皮底下。这东西研制出来有多辛苦他曾文成不清楚，总归是能带动万千流民重返小农生活的技术！却叫孙昊这样的贼人偷窃了去！这叫他怎么不恨？！曾文成越想越气：“这事你不必管！且先回去！这文书留在这儿，我给你开个入库凭证，我倒要看看，他孙昊是不是要反了天了！”
孙昊再厉害，也只是孙家一个旁支罢了！曾文成不信了，为了孙昊一个有过案底的小官，上头还要来找他麻烦不成？！苏南有些犹豫，他踌躇再三道：“曾县令，此事若牵扯过多，学生可以放弃这个项目……”曾文成冷哼一声：“这是为国为民的大事，岂能因这一个贼子落了空？！”
苏南只能劝道：“既如此，学生先行告退，学生还有许多想法未施行，曾县令还请量力而为！”
说罢他转头带着人出去了。唯有曾文成站在原地，手里执着那张设计图纸，目光晦暗不明。出了县衙的门，成高升深深地看了苏南一眼。“苏兄，你真有许多赚钱的法子？”
苏南微怔，缓缓点头。法子确实有很多，而且是赚有钱人的钱。除了朝廷专营的盐铁之外，什么高级香皂、香氛、玻璃制的各种装饰品，以及餐饮类的，火锅、珍珠奶茶等等。如果到了必要之时，苏南不介意弄一点工业革命时期才出现的纺纱机出来，去做布匹生意，也很是赚钱。成高升眼睛微亮：“苏兄，能否简单讲讲？”
苏南摇头：“抱歉……成兄，我现在只想先搞好流民的事。”
成高升也没生气，反而笑了笑道：“苏兄，你该不会忘了，今天是二月二十九，明日就是入学日了吧？”
“嗯？是吗？”
苏南掐指算了算，确实，今日已经是二月二十九了！他差点忘了现在是二月，还以为有三十日。“所以，苏兄那些新奇玩意儿，等到了学堂，我再问你。”
成高升微一躬身，笑道：“成某就先告辞了。”
苏南望着他远去，这县学虽然不是强制要上的，但苏南需要这么一个圈子。师出无名，到哪儿都走不远。苏南叹了口气，在县衙里找了半圈，这才看见靠在马车上喝酒的马老四。“马先生好兴致。”
马老四眼神游离，半晌才反应过来：“苏南？你怎么来了？”
“来办点事，顺便给你送点酒。”
苏南说着将另一份酒码在了马老四面前，顺手揭开了橘子酒的封口。酒香刚一飘出，马老四顿时眼前一亮：“好酒！”
苏南端起那小酒坛：“尝尝。”
马老四也不客气，接过一饮而尽。“痛快！就是太少了！”
这一坛足有小一斤，马老四喝下去竟然脸都不带红！苏南不由得咋舌：“马先生海量。”
马老四嘿嘿笑着：“说吧！遇到什么难题了？”
苏南苦笑着：“就知道瞒不过马先生，学生想问一下，那县丞孙昊究竟是何身份？”
马老四坐直了身子，神情严肃：“孙昊？你惹他了？”
“不瞒马先生说，这酒是我才研制出来的，申请了独有证明，可那孙昊不知为何没给我开凭证，也未登记，只怕其中有变！”
“什么？库房那边也没记录吗？”
“没有。”
马老四一拍大腿：“我就知道这小子告假回上水府绝没有好事！准是去上水府抢先登记去了！”
苏南心里一沉，上水府，也是齐省的首府，离清水县有一日多点的路程。孙昊若是将他的蒸馏酒盗去了那里，这计划恐怕只能胎死腹中了！苏南紧盯着马老四：“马先生可有妙计？”
马老四沉吟半晌：“你明日就要去上学了吧？”
“是。”
“那县学之中有个学正，名唤任鸿。”
马老四轻敲着酒坛：“你带点这个酒去找他，再把这事给他一说！他兴许有办法解决！”
苏南连忙拱手道：“多谢马先生指点，等晚些时候学生再送些酒来。”
说完匆匆离去。